《[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22、Chapter 22

　　飞艇载着七十多个人向山顶驶去，云雾缭绕间，随着门淇走下飞艇的考生们才发现自己面前横面截断出了一道约百尺距离的断层，纵深更是无法目测，简直像是将整座山截成了两段。若隐若现的晶光在目所难极的崖间颤动着，让人无法看清那是什么。

　　门淇轻快地指了指悬崖，笑道：“是这里了。”走到悬崖边，她大大咧咧地脱下靴子，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安心吧，下面是条很深的河…不过水流很急，一旦掉下去，就会一直被冲到数十千米以外的大海。”
　　转过身，她做出跳水的姿势，脚就这样离开了边缘：“我先示范。”话音刚落，人已经没影了。

　　考生哗然。尼特罗在一旁代替门淇向众人解释：“她要去取栖息在这峡谷中的蜘蛛鹫的卵。蜘蛛鹫为了避免陆上的野兽袭击它们的卵，就用坚韧的丝把卵悬挂在峡谷之间。”
　　说话间门淇已经抓住了晶亮的丝线，晃悠了一会，倒转身体抓了一颗蛋下来，熟练地攀上峭壁自崖顶露出了喜庆的笑容：“各位！就用这种蛋去做白煮蛋吧！”

　　托多浑身发抖，冷汗遍布了全身。
　　她说的倒是轻松！怎么能像她那样想都不想就跳下去啊？！

　　然而，奇牙将双手枕在脑后，对身边的杰笑道：“啊！太好了啊。”
　　“是啊，我一直在等这种考试呢！”杰同样笑着回答。
　　雷欧力欧还肿着半边脸，相当率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这样的竞赛比做菜比做菜来得痛快，也容易理解得多啊。”
　　“好，上吧！”

　　杰几人率先跳了下去，后方没有停留的人跟着跳下峡谷，留在原地的几十个人难堪地低着头。

　　“余下的人，要放弃吗？”门淇回头发问。

　　尼特罗看得很开，笑呵呵地安慰道：“放弃也需要勇气啊，又不是今年才有测试。”

　　凯瑟依还没下去，他等着其他人像下面条一样都跳光了后，让海鸥自己飞一会儿，才动作轻巧地跃了下去，脚尖精准地点在丝线上，伸手在上方捞了个蛋收起。凯瑟依看见峭壁上已经有爬到一半的考生，他看向头顶高低不一的丝线，眼底一抹流光滑过。

　　凭借着不可思议的平衡力在颤动的丝线上站稳的凯瑟依如同在平地般脚下施力，轻巧翻越的身体像猫一样灵活柔韧，在丝线中向上移动着，简直是在走楼梯。不时有被突然颤动的丝线震下去的考生，凯瑟依却连看都没看，在最顶层的丝线处借助积攒下来的“势”一跃而起，直接跳过了半个空旷的峡谷到了崖顶。

　　门淇在看他，用一种诡异的目光。凯瑟依当做没看见，走到刚架起的大锅旁边把玩着手掌大的蛋。尼特罗呵呵了几声，却没说什么，他打量着凯瑟依，眯起眼睛。真是…看起来很无害啊…幻影旅团的人…

　　等到所有人都上来后，是五分钟以后。杰跑到凯瑟依身边，直率地赞叹：“刚刚的那个方法真厉害，你是怎么办到的？”
　　趁着煮蛋的功夫，奇牙装作路过，耳朵动了动。

　　凯瑟依瞥了奇牙一眼，海鸥落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凯瑟依手中的蛋。
　　凯瑟依见状把蛋递过去，没想到海鸥反倒一扭头，像是在表示不屑，虽然目光还是呆呆地偷瞄着跟他差不多的蛋。

　　于是凯瑟依失笑。

　　他转头对杰说：“你知道弹簧吗？压得越紧，反作用力也就越强。”
　　但是同样…中间的度需要掌握好，也许强硬确实会带来反抗，只是这并不尽然，再坚韧的弹簧也会坏掉，在坏掉的那一瞬间产生的反弹才是最佳的时机。
　　凯瑟依的视线越过云雾看向被自己踩过的最后一根丝线所在的地方，已经断裂了，再也无法找到。

　　杰一脸的恍然大悟。
　　见状，奇牙本来还能板着张脸，这下子彻底破功，扑过去揪住杰的双颊，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说：“拜托你有点脑子啊，就算他说的没错，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弹簧能把人直接送上半个悬崖啊！他明显没说重点嘛。”

　　杰被揪得脸蛋通红，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可是他也没说谎啊。”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嘛。”杰撇嘴，回扯奇牙的脸颊。

　　“你！！！”奇牙不忿，和杰闹作了一团。

　　凯瑟依看起来依旧是一脸冷淡，可是杰知道，他现在根本就是一脸神游天外的空洞表情，幽幽地盯着大锅中正在煮的蛋。
　　凯瑟依只是在想，刚刚忘了多摘几个了。

　　一刻钟后，门淇左手掐着鸡蛋，右手掐着蜘蛛鹫的蛋，笑眯眯的道：“这个是市面上有售的蛋，而这个则是蜘蛛鹫的蛋，来比较一下吧。”
　　话音刚到中途，凯瑟依已经从热水中捞出了一个开始剥皮。门淇的笑容开裂，近似牙疼。
　　每一次每一次，该死的这个406号是饿死鬼投胎吗？！上回就干脆没打算做寿司，反到自己把鱼给吃了，这家伙真的是考生吗？！！！

　　另一边，凯瑟依已经在三秒内把一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蜘蛛鹫蛋吃完了……现在正在啃刚才一气剥掉的连断都没断像苹果皮一样的壳……海鸥衔着一小块蛋黄吞下去，呆呆的乌黑眼珠看向门淇。
　　门淇再度咬牙。

　　“凯瑟依，那种东西不能吃啊。”捧着煮熟的蛋，杰站到凯瑟依旁边，苦笑着试图阻止凯瑟依把蛋壳吃完。其实他真的不擅长照顾人，因为他周围不会出现需要他照顾的人。只是凯瑟依……总有种一旦不看住就会头疼的感觉。

　　凯瑟依静静看了杰一会儿，伸手：“你不吃就给我吧。”

　　杰沉默，突然三下两下把壳扒了扔峡谷里去了。凯瑟依低头接着啃蛋壳。

　　门淇扭过头，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个406号忘掉，耸了耸肩，微笑道：“这就是发现美味食物的喜悦，只要浅尝几口就够了…因为这是我们拼了命才得到的。”

　　托多听见，对着杰着急地说：“给…给我尝尝！”

　　杰顿了一下，挑眉，抛过去一半。凯瑟依突然看了杰一眼，困惑道：“就这么给他，行吗？”

　　“反正，也没什么了。”杰这样回答。

　　凯瑟依已经把蛋壳吃完了，点了点头。杰并不善良，因为这点所以凯瑟依还能够和他相交。
　　其实潜意思很简单，反正也没什么了，换而言之，反正已经落选了，再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托多明显没听懂，或是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根本没什么不正常，他吃完蛋，愣在原地。

　　“怎样？”门淇豪迈地笑着。

　　托多转过身，低声说：“今年我完全失败了…明年我会再来的。”

　　——第二次猎人测验下半场，门淇的菜式白煮蛋，合格者43人。

　　接下来，余下的考生将要前往第三会场，本应有专门的飞艇来接，但因为第二次考试的意外，导致尼特罗会长坐着飞艇提前露面，干脆就用这艘飞艇载人了。
　　此时所有人集中在控制室，尼特罗站在对面，一身的仙风道骨，正经得不能再正经：“让我再次跟余下的四十三作一次自我介绍。我是本次猎人试验审查委员会的负责人尼特罗。本来我会在最后一关才现身的，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众人紧紧地盯着他。

　　“这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挺不错呢。”尼特罗老样子呵呵笑了几声，却一点也不当回事“既然来了，我就跟大家一起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