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37、Chapter 37

　　“你手上有东巴和自己的号码牌，各值三分，也就是说已经集齐了晋级所需要的六分。”雷欧力欧把刚才的情绪团巴团巴扔掉，重新恢复了爽朗的笑容，为自己的这个朋友感到由衷的高兴。

　　酷拉皮卡也露出笑容：“得避免被夺回去才行。虽然这个118号对你我来说都只值一分，但或许迟一些会用得到。接着去找雷欧力欧的猎物246号吧，得小心被跟踪啊。”

　　“咔——”远在森林的另一边，奇牙低头看着脚下踩断的一根枯树枝，耸肩。

　　这里的树木寿命悠长，年代久远，根系盘根错节，几乎没有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漏下来。
　　站住脚步，奇牙沉默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从这次测验开始，你就一直在后边跟着我，我早就知道了。”
　　——“出来啊，跟我玩玩吧。”
　　让我看看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侧偏东的林中空地，阳光温煦，薄纱般化作柔光的织锦。红发金眸的俊美男子微笑着承接这阳光，远远看去如同神祗。他忽然扬起声音，仿佛带着无奈：“喂，出来啊。”

　　杰一僵，即使气息平寂如旧，心中却也添上了些不确定。

　　空气都静了下来，略显沉重的气氛缓缓流动着，近乎凝固。西索难得显得轻飘飘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你在哪里吧。”疑问的句子，却是陈述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空地四周依然安静如初，西索见状有些无聊，随即竟是缓缓起身，夹杂着低笑的语言有一种说不出的鬼魅：“既然你不出来…就让我到你那边…”
　　他开始向着杰隐藏的地方走去。

　　——被发现了？！
　　杰突然觉得心跳快了百余倍不止，心脏像是狠狠撞击着喉咙，叫嚣着要从其中窜出。不知不觉，冷汗遍布额际，能感觉到身体在细微的颤抖，无法控制。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要面对着西索，这些反应就会习惯性地浮现。杰缓缓地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握住鱼竿的双手一紧。
　　已经这样了，就碰碰运气吧。

　　然而，就在杰想要站起来的一瞬间，“唰啦”一声，一个人猛然从杰左边不远处站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杰的瞳孔有片刻的收缩，在他还惊异着的时候，那个考生一挺长矛，带起的劲风甚至将一排柔软的草尖削起……或许还有杰的头发尖？
　　杰咽了口唾沫，将身子往下谨慎地缩了缩。无妄之灾啊。

　　那个考生坚定地说：“跟我比试一下吧！”

　　西索反常地兴致缺缺，漫不经心道：“你会死的。”

　　“……”那个考生表情霎时阴沉下来。杰刚刚想到机会来了时，就听到考生暴喝：“取你性命！！”
　　连环不断的攻击，劲风烁烁，长矛所经之处万物皆服，这是一种刚猛坚硬的意志，一往无前。可是西索的表情定格在标准的微笑上，如同画了一层面具，怎么看怎么有种敷衍的错觉。他轻巧地闪躲着猛烈的攻击，看不出一点要出手的欲望。

　　……？为什么？为什么西索不反击呢？？
　　杰看得有些发怔，就算他的战斗经验再不丰富，此时也能清楚地看出西索连反击的一点苗头都没有，那双冷金色金属质感的眸子沉寂平和，没有任何金色的光华流转不停。
　　杰莫名觉得，现在的西索根本就是懒得动手的样子。

　　执长矛的考生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到最后停手时甚至剧烈如同风箱。这并不寻常，就连杰也不会如此，任何一个锻炼过的人都不会如此，可偏偏这个人却喘成了这样，他艰难却发怒似的低吼着：“西索！为什么不攻过来！”

　　“因为即使我只是闪避，你也活不成。”索然无味的语气，西索的目光明明好好地停留在对面人的身上，可是杰觉得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在看。
　　那种微笑也太假了点。

　　西索显得异常平静，话语间没什么杀气，也没什么战意，单纯只是在说话：“那么多嗜血蝶围着你，证明你的伤势不轻呢。”

　　杰看到那个考生摇晃了几下，半跪在地上，喘息更剧烈了。之前没有注意，可是现在从他这个角度，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个考生身后一道巨大的伤口，暗色的血迹遍布，还不断地有新鲜的红色渗出。怪不得刚刚感觉血腥味有点浓。

　　西索将手搭在腰上，姿态随性而优雅，却仿佛无可奈何一样懒散地再次开口：“你已经受了别人足以致命的攻击，是想死得有尊严点吗？”

　　“你…你既然明白这种心情…”那个考生颤抖着，大声喊道“为什么不愿与我一战啊！”

　　“因为我对死人没兴趣。”西索冰冷地俯视着不远处的人，仿佛看到的只是个垃圾，没有丝毫值得停步的价值“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是个死人。”
　　他向旁边走了几步，坐在刚才被长矛削断的树桩上，漠然道：“再见。”

　　考生沉默下来，不甘地嘶吼着，用最后的力气擎着长矛向西索奔去，眼间距离越来越近，西索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杰的心跳停滞一瞬，他强压下莫名想要冲出去的欲望，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
　　西索…如果是那个西索的话…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想他死，没有原因！

　　就在长矛即将洞穿西索身体的瞬间，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考生无力地后退两步，仰躺在地。那张脸上扎满了钉子，蔓延的血色无声地迸射而出。杰看见西索不知为何低低叹了口气，神色间却没有半分动容。

　　“对不起。”陌生的声音突兀地自另一边的树林处传来，那个人慢慢走进，竟然是301号，集塔拉苦。他的声音与面容完全不符，平寂无波的声线，却刻意显出歉意的声调“一不留神给他跑掉了。”
　　他的五指间夹着几枚钉子，与那边插在脸上的钉子是同一款式的，而且看样子好像刚从衣服上拔下来。

　　“老是说谎。”西索低笑一声，淡淡说道“是这家伙求你让他在死前完成最后的愿望吧？无论如何，不要太同情敌人啊。”

　　“但是他很可怜，而且已经是死期将至了…不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就离开，你偶尔也会这么做吧。”集塔拉苦很无辜地解释。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虽然长相有点……

　　“我选择对手很严谨的。”西索微微摇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显得意味深长“我只会给死了可惜的人留下活路啊。”
　　他顿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号码牌呢？”

　　“拿到了，这样我就有六分了。”集塔拉苦晃了晃手里印着371数字的号码牌，随即又晃出另一枚印着数字80的号码牌丢了过去“这个我用不着，给你吧。”

　　西索挑眉，大方地收下，随意问道：“怎么来的？”

　　集塔拉苦想了想，回答说：“是个用枪袭击我的家伙，因为此人面目可憎，所以我马上把她给杀了。”
　　西索暗中哂笑。

　　集塔拉苦突然开始把头上插着的针一根根拔掉，类似于气球漏气的声音响起，脸也开始扭曲变形，甚至于头发开始渐渐变细拉长，感觉像是被捏来捏去的橡皮泥。

　　“嗯…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西索狭长的眼眸微眯，面上一丝浅浅的促狭闪过。

　　变形结束了，集塔拉苦甩了甩脑袋，有些不满道：“你不知道这样多难受呢。”
　　他转过身，柔顺的漆黑长发在风中缓缓划出一道安静的曲线，完全改变的面容透着精致的美丽，像是价钱昂贵的瓷娃娃，他用轻松地语气感叹起来：“呀~这下舒服多了。”
　　长相突然和声音匹配起来。

　　杰木着脸看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