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47、Chapter 47

　　三天后。

　　雷欧力欧坐在餐厅大口大口地喝咖啡，嘴角抽动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记得，三天前有什么消息说快要到达会场…是我记错了吗？”

　　“不，我也记得有这样的通知，而且是尼特罗会长亲自播出的。”酷拉皮卡捧着橙汁小口啜饮着，一脸的正经严肃，只是头发的颜色和橙汁太像。

　　旁边桌子不知是那个工作人员家的小孩子抱着橙汁喝得欢快，眨巴着大眼睛一会看看酷拉皮卡，一会又看看自己的橙汁，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吐了下舌头，跳下椅子蹬蹬蹬跑了。

　　酷拉皮卡继续淡定地喝着小孩子级别的饮料。

　　杰和奇牙一人捏着一罐碳酸饮料，坐在一边百无聊赖，这三天里，从最初的激动紧张到不耐暴躁再到现在万事无所谓，猎人协会成功把在场的所有人狠狠耍了一把。如果所谓的“快”是以天计数的话，那么他们以后绝对不要说“快吃饭了”这句话。
　　谁想被饿三天？！

　　凯瑟依喝着白水，垂着眼看书，厚度堪比某字典，印的字比蚊子还小。最有问题的是其中五花八门的字体，通用混杂根本读不顺畅。在杰想往凯瑟依这边凑的时候，一眼看到这本书，接着打了个寒颤义无反顾地跑到奇牙那边去了。
　　奇牙给旁边打蔫的杰顺毛，无比庆幸自己把想看看凯瑟依在干什么的欲望压了下去。

　　他是杀手世家没错，所以功课这种事……还是别提了比较好。

　　一想到这他就疑惑自己那个大哥为什么看得下去书，他们这一家能看得下去书总共也没超过两个。

　　酷拉皮卡经过这么多天的心理建设，终于能够坐到对凯瑟依的外貌视而不见，虽然态度还是很僵硬，但也能看出些善意所在，此时看到凯瑟依手中的书便很感兴趣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讶然：“希尔特文字，亚可文字，奥利莫斯文字，洛克莫文字和…塞恩文字？”

　　“是塞伦文字，塞恩文字的分支。”凯瑟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读。

　　酷拉皮卡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这个字没见过。”他指着一个形状扭曲的古怪字符。

　　“那是荣耀的意思，塞恩语文字有类似的字，但意思不一样。”凯瑟依用指尖沾了白水，在桌面上画上一个相差不大的字符。

　　“这是，树？”酷拉皮卡倾身看了看，奇怪道：“怎么相差这么大？”

　　“或许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树木代指荣耀，传说塞恩人的当权者居住在树屋中，整个一族都是自然的宠儿。塞伦文字出现较晚，根据能找到最早的资料记载两者中间相差一个半世纪，以前的实意符号发展到这个时候使用得更加广泛，为了方便大多以隐语代指，树，在塞西科语中是这样的。”凯瑟依又画了一个字符，但这回相比之前却简单得太多了。

　　酷拉皮卡皱着眉想了想，自己也在桌子上划了几下，赞同：“的确，这样写的话能明白意思。”

　　看着两人在这边讨论得兴味盎然，杰和奇牙开始咬耳朵。

　　“那个什么塞恩塞伦的…你听过吗？”奇牙两眼发直，完全是听天书的圈圈。

　　“塞恩倒是有听过一些…好像是以前的一个文明还是什么的，小时候一个老爷爷讲过类似的故事…不过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杰显出苦瓜脸。文化程度不高在这种时候好憋屈。
　　小时候都当故事听了，谁还能记得这么艰涩的知识。

　　“那个我知道，塞恩是混乱纪元之前的一个文明，那时候机械科技还没发展，听说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要和野兽搏斗求生的。”雷欧力欧在那边听了一会觉得头疼，也干脆加入到杰和奇牙的行列。

　　奇牙看了他一会，非常讶异：“为什么你会知道？”

　　雷欧力欧觉得青筋肯定又在蹦跶了，深呼一口气，他强忍着笑道：“我说你不会是一次《大陆通史》都没读过吧，那是启蒙读物啊。”

　　“真抱歉我的启蒙读物是《人体生理结构剖析》。”奇牙凉凉地瞥了雷欧力欧一眼。

　　“那是什么啊……”雷欧力欧无力。

　　杰左看看右看看，也开始凑热闹：“我的启蒙读物是《三只小船飘啊飘》。”

　　“……”这次换两个人一起无语地看着他，奇牙戳戳杰的脸：“那是什么？”

　　“哦，儿歌啊，奇牙没听过吗？”杰一脸茫然地看他，清清嗓子，开始唱歌“我家门前有条河~过河没桥想过河~小狗叼来活木头~小猫小鸟造小船~三只小船飘啊飘~一个浪头都掀掉~小鸟落到小猫上~小狗小猫游过河~三只小船飘啊飘~飘到月亮上~”

　　冷场……冷场……冷场……

　　凭良心说杰唱得很不错，只不过……喂那歌词是那个缺德人才编的？

　　“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啊！！！！”奇牙最先开始抱着肚子打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杰上气不接下气“猫会游泳你是笨蛋吗！？”

　　“为什么小船会飘到月亮上……”雷欧力欧板着脸碎碎念叨“船都掀了还能飘啊……”

　　“我认为够能叼来足以造船那么大的木头是一个很不合常理的问题…而且活木头是什么？”不知不觉，酷拉皮卡的注意力被这边夺走了，情不自禁地提出了疑问。

　　凯瑟依看了杰一眼，在那个孩子的眼中看见了计谋得逞的兴奋。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这个孩子很会调动气氛，是天生的领导者，站在舞台上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偶尔会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又会很好地注意到别人的心情，并保持尊重。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但一定没有人会真正地在了解后去讨厌他。

　　杰眼睛打了几个转，不负责任地逃跑了，雷欧力欧几人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被杰耍了，凶神恶煞地想去追，却在发现杰的目的地后僵硬地往回走，坐下来干笑：“哈，哈，我再要杯咖啡吧。”

　　酷拉皮卡疑问地看向杰的新位置，表情一僵。

　　角落，红发的俊美男子注视着这边笑着招了招手，杰坐在旁边对着这边吐了吐舌头。

　　凯瑟依对着那边同样招招手，只是明显不是回礼。
　　从西索肩上，羽毛漂亮眼神呆呆的海鸥乖乖飞回来，站到凯瑟依肩上讨好地蹭了蹭。

　　奇牙暗自嘀咕：“杰什么时候和那个危险的家伙那么熟了？”
　　在这里能看到杰和西索聊着什么，神色很平静，但是隐隐有些奇怪的…尊崇？看错了吧……等等：“凯瑟依，你和西索果然认识！”那只海鸥太熟稔了。

　　凯瑟依没答话，把桌上的白水一口气喝掉，动作本应放肆却意外显得优雅。

　　奇牙郁卒地盯着凯瑟依不放，这家伙一身白，但内里肯定是黑的。

　　正在这时，时隔了三天的广播再一次响起：“现在已到达最终测试会场，请各位考生下飞艇。”

　　凯瑟依抚了抚海鸥头上的绒毛，合上书走出了餐厅。

　　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表情僵硬地将视线从杰和西索那拽回来，机械式地跟着凯瑟依走了出去。

　　奇牙看着凯瑟依的背影咬咬牙，又让这家伙给逃了。

　　杰和西索也起身，他笑着向西索摆摆手，快走几步到奇牙旁边，眼角带着笑意，两人又走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

　　西索脸上很难得地出现一丝无奈。这个小家伙刚才问他毯子藏哪了…他能说是因为念吗？不过心里素质倒是真不错，目前为止他还只看见过这一个被他恐吓过还能对他是这种态度的小孩。

　　…算了，别在意好了。

　　西索在这种时候其实意外地很好欺负。因为受过的教育让他的性格实际上足够宽容。

　　虽然前提是他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