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51、Chapter 51

　　第三场是半藏对53号爆库儿，场上的情景一面倒，输给了杰的半藏对爆库儿重复了上半场单方面开虐的节奏，莫名有些泄愤的意思，视线偶尔纠结地扫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的杰，但很可惜，爆库儿和杰不同，他的真实实力并没有隐藏。

　　凯瑟依见观战的人都在注意这场战斗，他小幅度地挪动了位置，离西索近了些。
　　“你刚才要干什么？”他毫无铺垫地直接问道。

　　“谁知道。”露出奇特表情的魔术师敷衍了一句，微眯的狭长眸子里暗藏古怪，他果然没想错，刚才什么都没干事对的，不然这事被直接报到库洛洛那去他想干什么都没戏了。
　　话说回来库洛洛那家伙不是真要监视他吧，明明上次见面时没露什么馅。
　　语气没问题，表情没问题，说话的内容更没问题，他对如何骗人很有信心…所以说，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关于他最近会忍不住脱离旅团这件事……

　　凯瑟依看出来对方的敷衍，倒也不在意，转而道：“你怎么知道杰会那么做？”

　　西索这一次并不隐瞒，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知道…如果是我，我就会那么做。”

　　很好，完全等于什么都没说。
　　凯瑟依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本来已经够麻烦的了，又多出来这么一件事。西索和杰肯定有联系，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个联系是什么，关于那个方面，以及到了什么程度。他就知道，西索答应得那么爽快肯定有问题。
　　说了等于没说，就算其中真正透露出了信息，但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进行联想或分析的因素，那么真的东西都可以是假的，因为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

　　该死的变化系，骗人不眨眼，真话都能当假话听。

　　凯瑟依习惯性地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场上的局面已经变成了半藏扭住爆库儿的手臂，而后理所当然地，爆库儿满头冷汗地认输了。

　　取得胜利的半藏表情更加纠结，他再度扫了杰一眼，忽然就跑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啊啊啊，那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才叫正常好不好！？师傅真的会杀了他的有没有！！！
　　半藏的内心活动，以上。

　　杰没注意，他好像累极了，打了个呵欠，很明显困倦的样子，与平日里活力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同。
　　看到这种情况，雷欧力欧无奈地向担忧的酷拉皮卡和奇牙解释道：“这是正常的，杰本来受伤就很严重，要不是身体底子好现在早昏迷了，后来又消耗了大量精力，正常情况下来说这时应该好好睡一觉才是最好的做法。”
　　“还有比赛呢。”杰嘟囔了一句，揉眼睛，困死也不能去睡！
　　这下三个人不由一起笑出声来，怎么说呢，这也是杰的特色之一吧。

　　远处，凯瑟依抚摸着海鸥的羽毛静静望着杰的方向，然后转过头，仿佛什么都没想。
　　西索看了他一眼，玩味道：“羡慕？”
　　“…算是吧。”凯瑟依并不否认，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和另一个人…不，是一群人，大家一起在一个地方生活，养老，天天闲来无事看看朝阳与夕阳，手痒了就互相打上一架，累了就自然地休息，没有多余的事物值得争抢或担忧…这种愿望如果可以实现的话，大概会很幸福。

　　——那比死亡更美好。

　　凯瑟依的眸中出现了极温柔的神色，那本不该是流星街人所有的，温柔得近乎哀伤。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或者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于是西索想库洛洛也真是恶趣味，居然将这孩子培养成这样，总是接触黑暗面却比生活在光明中的人更要懂得同情与怜悯，然而不得不去做违背自己真实意愿的事情——自己身上所没有的东西就让别人拥有，然后看着那人痛苦…他果然对库洛洛的这种爱好不敢苟同。
　　但是，挺招人喜欢的。
　　西索算得上是第一次正视凯瑟依，而非当做一个附属品，他在凯瑟依身上看到了某种很难得的品质，而这种品质足以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心动。难得有些犹豫，基于些许好感以及照顾幼崽的习惯，他最终伸手摸了摸凯瑟依的头，然后将声音变得平和：“我们有我们的道路。”他说。

　　对于西索的动作凯瑟依本来想躲开，但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异常地平稳而温和，这让他愣在原地，直到头顶传来被抚摸的感觉。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神色间带出些茫然来，迥异于平日淡漠的神色让本来苍冷的白色也变得略微柔和起来。
　　西索说，我们有我们的道路。
　　…其实他知道，可是还是希望能够不要这样。

　　沉默地站在原地，凯瑟依垂眸，良久，他轻声说：“西索，如果你真的是同伴该有多好。”
　　“你希望我是？”微笑的魔术师认真问道。
　　可是没等凯瑟依回答，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西索的表情恢复成了平日危险而慵懒的模样，悠闲地走到了场上。

　　猎人考试最终战第四场，西索vs波多罗，开战！

　　“总觉得莫名即视感……”奇牙双手抄兜嘴角抽搐。
　　“啊…完全是杰第二。”雷欧力欧扭过头不忍直视。
　　酷拉皮卡叹气：“西索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和他对战的时候完全就是我出几分力他就顺着出几分力，而且我用全力了他也很轻松的样子，抛开他的性格，西索确实完全具备成为真正猎人的实力。”
　　杰不说话，他刚刚还困得不行的神色消失了，专注地观察着场上的动作，他有种感觉，自己应该会从西索的战斗方式中学到很多。
　　而一旁围观的考生也是叹气的叹气，扭脸的扭脸，同时默默计算着自己遇上西索不被打成这样的概率有多高。

　　场上，波多罗单方面挨打，可怜兮兮的，却又被那武道家的精神所支撑着像个顽固的不倒翁。
　　西索有些不耐烦，他对这种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些人说努力和意志能够克服天赋上的不足，不能说这句话是错的，但是说真的有天赋的人总是要美味很多，如果那天赋之上增加了与普通人一样的努力和意志，那么空有努力与意志的人其实就是个渣。
　　天赋很重要，将不倒翁先生打倒在地，西索麻木地想。

　　对方还挣扎着想爬起来，西索俯下身，轻轻说了句话。

　　“…我认输。”波多罗不甘心地说。

　　猎人考试最终战第四场，胜者——西索。

　　“你说了什么？”凯瑟依好奇地问。
　　“秘密~”西索笑容的弧度扩大，露出愉快的样子来“那么，我再问一次，你希望我成为你的同伴？”冷金色的瞳眸与淡银的眸子对视，透出莫名的郑重。
　　凯瑟依回答道：“如果你是，我会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团长能轻松许多，也因为西索本身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至少，是典型的流星街人。
　　“很多人不相信我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同伴。”西索笑了，看不出情绪来。
　　凯瑟依想了一会儿，诚实地说：“其实我也不相信…你前科太多了。”
　　西索的表情无奈起来。
　　紧接着，凯瑟依补充道：“不过你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西索表示他第一次觉得无话可说。

　　“所以努力学习怎么去做一个好同伴吧。”凯瑟依向西索伸出手，他的神色柔和而微带狡黠，眸中跳动着些许笑意，他用认真的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会试图相信你。”
　　这样子，这语气，没有人能够拒绝此时的凯瑟依。

　　西索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伸出手，握紧，他说：“好。”
　　西索突然想到库洛洛大概也还不知道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会变成这样…这样…是怎样的呢？难以形容，可是很好。

　　两个人站在角落，所有人都注视着场中的的战斗，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之后，凯瑟依走到杰几人身边观看接下来的比赛，他低头发短信，仍然不太熟练的样子，然而手指的动作很轻快。
　　——团长，我把西索变成同伴了。

　　意料之中，没有回复，凯瑟依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团长此时微妙的表情。毕竟，最让他头疼的人就是西索了。

　　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凯瑟依正如此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