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52、Chapter 52

　　第五场，奇牙vs爆库儿，以奇牙觉得无趣而直接认输终结。其实凯瑟依认为奇牙干脆地赢下这场比较好，因为接下来的对手……

　　“奇鲁，好久不见。”面容奇怪的男子先是安静地看了奇牙一会儿，随即在对方即将炸毛的前一刻若无其事地解除了伪装，黑色的长发慢慢静止，周身的空气也随着这改变从刻意作出的生人勿近变得渐渐沉静下来。
　　伊尔迷揍敌客面无表情，却用明显很是愉悦的语气和亲昵的称呼向自己的弟弟打了个招呼。
　　“大…大哥！”奇牙则与之相反露出了明显惊吓过度的反应，他在这一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反常地颤抖着僵在原地。

　　第六场，集塔喇苦…不，伊尔迷揍敌客vs奇牙揍敌客。
　　——兄弟间的…单方面压制性战斗。

　　似乎觉得很有趣，伊尔迷对着自己僵硬的弟弟又一次招呼道：“嗨…听说你伤了妈妈和你二哥？”

　　“啊…是啊。”奇牙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妈妈哭了好久呢。”伊尔迷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有些欣慰道“她非常感动，还说你相较以前变得独立又成熟，她很高兴。”

　　奇牙听了这话反而如临大敌，他皱紧了眉，忽然问：“只有这个？”

　　“当然不。”伊尔迷奇怪地看了奇牙一眼，理所当然道“她在这之后说‘不过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所以我就被中途指名来看看你了。”

　　“…大哥不生气吗？”奇牙的站姿相比平时稍稍正式了一点，他看着黑发男子几乎称得上空洞的黑眸，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

　　伊尔迷并不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

　　“……”奇牙很想说这是直觉，但是同样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说了这个理由，那么接下来的处境大概会很不妙，虽然现在也够呛就是了。
　　于是他站着不动，却也不低下头。

　　“嗯…确实有点生气。”见自己的弟弟这幅摸样，伊尔迷很爽快地承认了“你还太弱小了，这样出来很危险，尤其是来这里，这个揍敌客家无法插手的地方…说起来也真是巧遇，我之后的工作需要用到猎人证，而奇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清淡的疑问，偏偏给人沉重的错觉，黑发的男子站在那里，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奇牙无法否认自己在听到对方说有点生气的时候感到战栗与紧张，与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作为从小到大最直接教导者的大哥对于他来说显然比任何人都更具威严，哪怕这个大哥在本质上并不是多严肃的人，虽然在某些方面异常古板。
　　而听到问话，奇牙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谨慎地选择措辞，缓缓道：“只是在家呆腻了出来玩玩而已…而且，想在任务外稍稍定位一下自己的能力。”

　　伊尔迷思考了一会儿，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哦？定位？有结论了吗？”

　　“是…相比久经正规训练的人来说我的能力尚有不足，而在同龄人甚至整个一个辈分中，除非天赋异禀，余下的我基本都能应付。”奇牙说这话时神色间有些自得，活脱脱一只翘尾巴的猫，最初的拘束感也淡了不少。

　　伊尔迷看见奇牙的样子不觉感到有些可爱，于是面对他的态度也显得温和了不少，毕竟原本是打算用强迫的方式把人带回去的…考虑到这个年纪的逆反心理以及在外面尝到的新鲜感。不过现在看来，换一种方式似乎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很想当猎人吗？”他问。

　　奇牙果断摇头：“没有特别的执念，就是觉得好玩。”

　　“那就对了。”伊尔迷的话语中隐隐透出笑意来“毕竟[杀手]才是你的天职，你是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没有欲望，没有企图，以黑暗为生存的快乐，唯一的快乐就是杀人…你就是这样被我和爸爸教育长大的呢。”语气很轻柔，是家人间特有的亲近感，内容却与之相反。
　　但还没等奇牙对此有什么反应，伊尔迷转而继续道：“虽然我还是应该这么告诉你…奇鲁，看起来你对此已经听腻了。我当年也是这样，所以现在我换一个说法。”

　　奇牙听得全神贯注，周围人也不在意好好的对决变成对话，揍敌客家族向来神秘，对于这个家族间的八卦可是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猎人注定受到许多约束，而杀手…作为我们的家族职业，对于你来说，它实际上很自由，奇鲁。”伊尔迷想了一会儿，补充道“觉得在家无聊的话就去和爸爸或是祖父说，他们很高兴带你一起出任务，我也是，只有妈妈那边有点麻烦，避开她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大哥。我不是特别想当猎人，也不是不想作杀手。我…我只是想交朋友。”奇牙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这样说，还是因为眼前的大哥看起来并不是心情很差的缘故，放在平时这种话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来。

　　伊尔迷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杰的方向，出乎奇牙的意料并没有露出生气或失望的样子，反而低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平静地说：“奇鲁也到这个年纪了呢。”
　　随后，他转而对杰道：“那边的，你的全名是什么？”

　　“哎？我？杰富力士。”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杰茫然地看了一眼奇牙。

　　“富力士…恩，勉强合格。”伊尔迷自言自语，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听到这句话。
　　提高音量恢复正常，伊尔迷不再理会杰，对奇牙说道：“我并不反对你交这个朋友，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奇鲁，你明白吗？”

　　“大哥是说妈妈那边……”奇牙犹豫。

　　“还有爸爸和柯特，所以你应该先跟我回家，然后自己去刑讯室。”伊尔迷的声音仍旧平静，他接下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奇鲁，现在就认输。”

　　奇牙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明白了…裁判，我认输。”

　　“胜者，301号集塔喇苦。”黑衣的裁判即刻公布了结果。

　　这一变故发生得极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奇牙已经认输走下了场，伊尔迷保持着原来的面貌走回之前的位置，忽然道：“奇鲁，带钱了吗？”

　　“安心，回去的路费还是有带的，倒是大哥你，要在结束后回去吗？”奇牙随口问道。

　　“不，任务还没完成，真遗憾不能陪你一起回去——我让糜稽去接你吧。”伊尔迷说着就要开始打电话。

　　奇牙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阻止道：“哎，等会儿，大哥，真的不用，那混蛋估计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刑讯室等我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是吗。”伊尔迷犹豫片刻，放下手机“好吧，到家时给我打个电话。”

　　“恩，我正好搭半个小时以后的飞艇回去。”奇牙算了算时间，肯定道。

　　一边的杰几人目瞪口呆，难以理解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奇牙看着他们的表情忍不住乐了：“你们几个怎么这样？”

　　“奇牙，你要回家吗？”杰凭直觉问得一针见血。

　　“啊，回家领罚去，毕竟是偷跑出来的。”奇牙轻松地耸肩，笑得相当狡黠“寂寞的话就来找我吧，虽然我不能迎接你们。”

　　“领罚…说得还真轻巧。”雷欧力欧在一边吐槽。
　　“半个小时以后走，也就是说你放弃这次猎人考试？”酷拉皮卡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而这句话令所有人皆是一愣。

　　“不是还有下次吗。”奇牙摆了摆手，动作洒脱“再说了我之后要想取得资格就得和那家伙打…风险太大一点也不合算，还不如现在就走比较好。”
　　他冲着凯瑟依偏偏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兴趣打一场输的概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觉得那家伙危险，自然就要去规避，这是长久以来的信念。
　　“喂，老头，我放弃资格。”他先是大声对着尼特罗喊了一句，然后转身，跟杰对上拳头，笑道“拜拜。”没有看众人的反应，他终于毫无动摇地走出了会场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