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60、Chapter 60

　　这时，一边好不容易收起惊讶的皆卜戎忽然说：“你们一定要四个人一起进去吗？”

　　“是的。”杰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可以带你们全部人进去。”皆卜戎指了指凯瑟依。

　　“哎？不行。”杰摇头，不赞同地说“去见朋友的话，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我会等，等着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都推开门的那一天，伊尔迷先生说我不用担心奇牙，所以现在奇牙没有危险。”

　　皆卜戎听到了意外的名字，愣了一阵：“伊尔迷少爷？你认识他？”

　　“我们都是在猎人考试认识的。”杰回答“如果不是伊尔迷先生叫奇牙回家的话奇牙也能够通过这次考试…我们都是这次考试通过的考生，所以成了朋友。”

　　“那还真是很厉害呢。”皆卜戎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位有意见吗？”他问雷欧力欧和酷拉皮卡。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没有。”“这样也不错。”他们说。

　　皆卜戎心里欣慰，他看向杰，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问他：“要不要来我这里训练？我可以帮助你们推开这扇门。”
　　这几个孩子都有很好的性格，如果奇牙少爷的朋友是他们的话，也许可以期待。

　　“那就麻烦您了。”杰惊喜，高兴地向他道谢，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也一起道谢。
　　只有凯瑟依仍然看着大门不语，他脸上的阴霾之色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深沉。他讨厌这里，凯瑟依想，因为来过，不得不来，所以讨厌这里讨厌到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上这块土地。

　　毕竟三年前来这里时，是因为他失去了一个同伴。

　　相当糟糕的回忆，不是吗？

　　不过门后倒是有一个很有趣的同类，凯瑟依看着那个自称皆卜戎的警卫推开门把几个人带进去，他不想再费力气便也跟着进去了。

　　“三毛。”皆卜戎喊了一声，解释道“其实不用叫它也会来，三毛会记忆从试炼之门进入的人的样子和气味，以判定为非攻击对象，如果不是从试炼之门进入的话，就算天天都见面的我它也是会攻击的，总体而言，三毛是一个被驯养的机器而非生物。”

　　远处，几人高的庞大犬类缓步而来，张开的嘴中异常尖锐的犬齿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它的眼睛相对尖长的脸来说有些小，黑色中泛着些许碧色，毛色却是纯白的，在阳光下奇特地表现出了一种矫健的优雅感。
　　但它的目光毫无机质，那是无生命物体的眼神。

　　杰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它的眼睛，突兀间冒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于身体微微发着抖。
　　雷欧力欧不禁后退了一步，犹疑道：“它真的不会攻击我们吗？”
　　酷拉皮卡握紧了武器，神情紧绷。

　　“好可怕，我根本不想和他打。”从小生长在森林中习惯于与各种野兽打交道的杰反常地升起了极端的抗拒之情，这与野兽残忍直接的天性无关，没有感情的野兽也就没有交流的机会。杰抿紧嘴唇，再度摇头。

　　巨大的犬类在不远处的草地卧下，尾巴缓缓扫动着，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管别人怎么警惕，凯瑟依在它的身上只看出了吃饱喝足后闲适慵懒的意味，联想起之前被丢出来的两具白骨，他无奈地说：“你的挑食毛病越发重了，衣服先不说，怎么现在连骨头都不吃了。”

　　不理会别人的惊吓之意，凯瑟依到犬类的身前摸了摸它脸侧的毛发，然后抱上去将自己埋在柔软的毛皮中，感受着其中清爽的草屑与泥土的味道，当然，还有些许血腥味，但这不会影响到什么。
　　“好久不见，看起来你的主人对你不错。”凯瑟依温和的说。

　　犬类的眼睛微微一动，低头用同样尖长的耳朵扫了扫凯瑟依，接着爪子一拢，将他提到了脖子上。

　　“带我去兜风？”凯瑟依问了一句。

　　犬类不出声，慢慢站起来，懒洋洋地张嘴打了个呵欠。

　　“好吧，你只是吃多了想要去运动。”凯瑟依对这个事实了然，他低声说“这次只能维持这个形态了，我的主人没有跟来，而且，我惹主人生气了。”
　　说完，凯瑟依对着下面几个人招了招手，尽量让声音显得大一点：“我先去玩一会儿，晚些再来找你们。”

　　很快，一人一犬消失在了几个人的视线中，杰发现其实那种庞大的犬类有着与其身形完全不符的轻盈动作，划过森林的样子像一片被风刮走的云。

　　“……”“……”雷欧力欧和酷拉皮卡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片空白，那表情看起来很傻。

　　“你们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三毛对揍敌客家族以外的人这么亲近。”皆卜戎一脸震惊，他喃喃地说“他说他来过，可我为什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来过？”
　　其实凯瑟依那时是和库洛洛一起来的，鉴于习惯性隐藏存在感的举动，他当时只是在推门时漏了个面，而有团长的七扇门在前边顶着，他这个推开六扇的自然不引人注目。

　　凯瑟依对揍敌客家族的人本来没什么好观感，但他很喜欢三毛，这两只一见如故，基于相同的身份——被蒙养的宠物——而言。凯瑟依自认这个宠物当得很合格，他足够听话而且有匹配的不会被折腾死的能力，所以对于三毛这个与他相同的存在实在是非常喜欢。
　　而对于三毛，估计也是因为嗅到了同样的信息，对凯瑟依没什么大的抗拒。恩…当然凯瑟依那时也用了一个形态和三毛打了一架，这一点是鉴于犬科生物与猫科生物不可调和的种族天性。后来被各自的主人镇压，于是又玩到了一块去这一点就姑且不提吧。

　　不过这些杰几人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凯瑟依干了一件很惊秫的事。

　　杰愣了一会，却是笑起来：“凯瑟依总是出人意料，不过我们可别被他比得太惨了，怎么说也得能推开那扇门堂堂正正地进来，不然别说找奇牙，那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也是。”雷欧力欧甩甩头，恢复过来，大大咧咧赞同道“我就不信推不开那扇破门！”

　　“看起来之后会很辛苦。”虽然这么说着，酷拉皮卡却露出跃跃欲试的态度“如果连雷欧力欧都比不上的话我也会很困扰。”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雷欧力欧一下被点燃了，他动作很大地扭了下身子“可恶！我一定比你先推开！”

　　“这是我的台词。”酷拉皮卡不甘示弱。

　　皆卜戎看着这几个人满心复杂，真不愧是奇牙少爷的朋友，以后…年轻人的时代要到来了，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无所畏惧，对世界充满好奇与热情，与同伴们一起冒险一起旅行一起犯傻一起碰壁。
　　他也想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打揍敌客的主意，没有失败留在这里做门卫，那么现在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也许更好，也许死了，也许找个妻子生几个孩子平平顺顺地安享晚年。
　　皆卜戎抛开这些妄想，知道自己真的老了，只有人自身老去了才会怀念从前的事，并且捏造未来。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地中海，想，岁月不饶人啊。

　　他招呼起几个小孩子，充足的阅历令他足以看出外表成熟的雷欧力欧其实也只是个小年轻：“接下来往这边走，前面有我们佣人住的宿舍，你们就在那里过夜吧。”

　　“大叔谢啦。”雷欧力欧兴致勃勃地走到了前面。
　　酷拉皮卡看不过，斥责道：“有点礼貌。”
　　“知道了，知道了。”被斥责的对象明显在敷衍。

　　杰迈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渐暗了，凯瑟依说去玩一会儿，那不知道凯瑟依今晚会不会过来，难得听见凯瑟依说要去玩，虽然他觉得对方本就有些小孩子心性。
　　凯瑟依总是能和不亲近人类的动物相处得很好。不是不好奇对方的秘密，但凯瑟依是朋友，所以要尊重这些秘密。
　　杰不再看后面，直接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向作为佣人宿舍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