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73、Chapter 73

　　自飞艇厂送别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杰和奇牙对视了一眼，一同看向一脸神游天外表情的凯瑟依：“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凯瑟依的反应慢了半拍，他愣了一下，才缓缓摇头。

　　杰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兴：“那正好，凯瑟依之后和我们一起走吧。”

　　“去哪里？”凯瑟依抚摸着海鸥顺滑的羽毛，问道。

　　“当然是…呃…奇牙，我们去哪里？”杰回答得很流畅，然而中途卡了壳，尴尬地挠挠头。

　　奇牙忍不住给了杰一个暴栗：“你带我出来还问我该去哪儿啊？！”
　　看着杰委屈的表情，他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杰，你现在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

　　杰想了想，点头：“虽然现在才和你说有点晚…考试的时候我和西索有个约定，什么时候我的实力足够在他脸上打一拳，我就能将从他那里得到的号码牌还给他…奇牙知道吧，我的目标是西索，那时候我虽然取到了西索的号码牌，但是因为别被的人偷袭，还是因为西索得救了。”
　　无视奇牙愈发扭曲的表情，杰笑咪咪地说：“为了早点打他一拳，现在需要去修行。”

　　“杰。”凯瑟依忽然开口“打他脸的时候轻点打。”

　　“？”杰一脸迷茫。

　　“他也就那张脸能见人了。”凯瑟依把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完全听不出其中的诋毁之意。
　　虽然目前处于同伴考察期，但是他还是挺乐意给西索添添堵的，算是一个…小玩笑？毕竟以前西索给团长添了不少堵…连带着他也挨累。不过本人不在场，凯瑟依暗自觉得有点没意思，便决定下回挑着本人在场的时候再说。

　　“恩…不太明白呢。”杰愈发茫然，却十分干脆地点头“既然凯瑟依这么说的话，我尽量吧。不过西索很强，我不确定那时候还能不能记起来这件事。”

　　奇牙回想起西索那张脸，不得不承认长得确实很不错，但是完全不明白凯瑟依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他听到杰的话，揉了揉脸，将脸上僵硬的表情全部揉了下去：“杰你别在意啦，凯瑟依只是在开玩笑，不过西索会帮你也是挺不可思议的…怪不得之后你跟西索变得很熟的样子。”

　　“其实…也不算很熟。”杰倒是难得一脸微妙。

　　奇牙想起最后一场考试之前，杰跑到西索那里说话的情景。那时候便觉出了违和感，现在得到了理由，却感到违和感更重了…违和感，本能这么感觉，却想不出究竟哪里违和。
　　放弃思考这个，奇牙摇摇头，以为自己是过于敏感了，他随后捡起一根木根，在沙地上画了相隔不远的鸡蛋型的脑袋，想了想在其中一个上面加了几根毛，然后在脸上画了一个星星：“看，杰，我给你看一个直观点的数据，假设这个距离是半藏和西索的实力差距，那么…”他说着在下方画出了一根长长的，长长的直线，甚至于向远方走了好几步才停下继续道“这里，就是你和西索的实力差距。”

　　杰看了看地上对比鲜明的两条线，气得想打人。

　　凯瑟依蹲下来歪着头看地上的两个脑袋，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即掏出手机拍了照给带了几根毛的鸡蛋脑袋的原型发了过去…说实话，特点上，居然还挺像。
　　没过多久短信回了过来，那上面是一个鲜明的省略号。
　　凯瑟依表情不动，眼底却掠过一抹笑意，他仍是用显得生涩的动作在手机上打着字。
　　——你的小朋友正在考虑怎么打你的脸，我让他轻点打来着…话说回来，之后你会在哪里？也许不久之后你就可以被打了。

　　这次短信依然回得很快。
　　——看样子你对我的脸还算满意，天空斗技场，要来吗？

　　懒得回复前半句，想也知道不过是个适当的回应而已，毕竟玩笑是他先开的。凯瑟依转头看向奇牙和杰，很直接地问：“之后去天空斗技场怎么样？”

　　“天空斗技场…好主意！”奇牙满意地点头“既能赚钱又能修行，一举两得。”
　　茫然的杰拉着奇牙追问，于是得意洋洋的银发少年对着杰开始科普天空斗技场的有关知识。

　　凯瑟依转回头继续发短信。
　　——会来。
　　他收回手机，因为这段短信已经不会有回复了，他知道这个，不过…他从来不记得西索有喜好挨打的倾向，果然，还是和杰有什么联系？这一点…即使是无实质根据的猜测，也应该报告给团长。

　　将手机翻到通讯录，熟悉的名字始终排在第一位，凯瑟依出神地盯着，手指却迟迟无法按下…那时候，他的团长…他的主人所带给的他的绝望感直到现在也仍隐隐萦绕于心，渴望亲近，畏惧伤害，他不知现在是否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辛苦的事情，因为世界其实很公平，你可以喜欢上别人，那人自然也可以不喜欢你。求而不得，却挣扎不脱，这种痛苦最是消磨人心。

　　“凯瑟依，干什么呢？”奇牙走上来拍了一下白发少年的肩，另一侧的海鸥斜睨着他，黑豆似的眼睛里明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却莫名感觉它是在鄙视…奇牙发觉自己居然被一只鸟鄙视了，这种事…他晃了晃脑袋，好久没出刑讯室，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强行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击反应，凯瑟依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惊险地看着差点拨通的电话，回头望去的视线比平时更显出冷淡来…冷淡，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冷厉。他在刚刚的一瞬间里，是真的动了杀意。
　　好在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凯瑟依关掉手机站起来，将情绪调整到平时的平和状态中。

　　奇牙的眼睛闪了闪，时常开启的感知被刚刚尖锐至极的杀意刺激得不轻，但是那感觉很快消失了，好像错觉一样。他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少年，直到完全确信对方毫无问题后，才用什么都发生过似的状态继续搭话：“你手上还有钱吗？”

　　凯瑟依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表明自己绝无敌意，听到问题后，他点了点头，又摇头：“有，但是只带了零花钱。”
　　平时钱都存在团长那里，因为几乎不会分开，所以想要什么也不需要花自己的钱。
　　而且，虽说他的职业是盗贼，平时为了生活得平静一点还是会使用钱的…虽然不知道别的同伴怎么样，并且不计较钱财的来路，团长其实算是个守规矩的人。加上外貌优势，平时接触的普通人绝不会相信他的团长真实身份是个盗贼加S级通缉犯。
　　这次出来团长给了他一张卡说是零用钱，数目说多…还真是没法承认，但要是说少，似乎也有点不对。但既然团长都说了这是零用钱，那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恩，我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杰更是…”奇牙再度叹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姑且问一句，你的零用钱是多少？”
　　他问得很自然，毕竟只是零用钱的数目，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现在问好了就能决定要不要带着凯瑟依一起参加天空竞技场，他的直觉告诉他凯瑟依的实力很强，最好不要对上。所以说，多一个人赚钱应该会更容易一点。

　　杰看起来也很好奇，他早就忘了看到奇牙在地上画的那两条线时的一点怒意，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而且很多时候都不一定是真的。

　　“五十亿。”凯瑟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中途花了一些，现在应该还有四十多亿的样子。”

　　“五…五十亿！？”本来还在盘算着怎么拉凯瑟依一起去参加比赛，骤然听到这么一个数字，奇牙抽了抽嘴角，惊悚地看着凯瑟依“这数目是零用钱！？”
　　五十亿，不算多也不算少，揍敌客家的暗杀生意里，这个价钱的委托生意还是有不少的…但是！那是他大哥或者他老爸老妈那种级别才接得了的！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目前，奇牙他自己根本没法接这种生意！他自己能接的价钱超过十亿的都几乎没有！
　　问题在于，这是零用钱啊！谁家这么宠孩子？

　　杰在旁边掰手指头算钱，眼睛看起来晕晕的，如果说奇牙对于以亿计算的钱数还算习惯的话，杰根本就没见过这种记法。在他的家乡鲸鱼岛，买个菜最多几千就够了，上万的东西都算贵，现在居然一下听到了自己的朋友有五十亿……

　　看凯瑟依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奇牙只觉得更加头疼了，他总觉得这家伙不食人间烟火，结果果然是个大少爷级别的吗。想拉着他去天空斗技场…打到奖金封顶也才两亿，凯瑟依能答应就怪了。

　　“算了，你先跟我们走吧。”奇牙拽起发呆的杰走向售票机“我们先买票去天空斗技场，凯瑟依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的话就看着我们吧。等在这里攒到钱，我们再去友客鑫。”

　　凯瑟依显然没什么异议，很顺从地就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