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8、Chapter 8

　　听到了酷拉皮卡的低语，雷欧力欧在一边费尽心思吃到了几片烤肉充了饥，终于有心情说话了。他一手持肉，一手持刀，嘴里还满是食物，狠狠地瞪了一眼奇力科消失的门口：“那家伙真是有够可恶，说的就好像我们今年肯定无法过关似的。”

　　“三年才能出一人。”酷拉皮卡闭着眼，沉静地插话，在听到雷欧力欧的疑问时，详细解释道：“我说的是新人合格的概率。而许多新人中有人因过度严苛的试验选拔而崩溃，还有更多的人受老手的折磨而深受重创，这辈子都无法再接受考试。”

　　“真奇怪。”杰送到嘴边的烤肉不由停下，喃喃嘀咕了一句，将肉送进嘴里，顺势叼着叉子，他疑问道：“干嘛大家不惜这么拼命也要当上猎人……”

　　霎时间一片沉默。唯有凯瑟依依然不断地将叉子伸到烤肉上，那是一种看起来很优雅很斯文，实际上却即为凶狠的吃相，仿佛和食物有什么仇。

　　突然之间一声大吼爆发在仅有的狭小空间里，雷欧力欧对着杰咬牙切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参加猎人试验啊！！！”

　　“呃……”杰身体后倾，紧张地咽口水。

　　“猎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最赚钱）的职业，你不知道吗（你搞不清楚吗）？！”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同时出声，声音重叠起来很有震撼力。
　　预感到什么的杰无语地望天，他悄悄后退，满头冷汗。

　　酷拉皮卡瞪着雷欧力欧——你死爱钱！
　　雷欧力欧瞪着酷拉皮卡——你装高尚！
　　于是两个人不甘示弱的互相瞪视，目光中好像闪过了道道火花。片刻后两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起向杰的方向走来。杰揉揉眼睛，苦笑，为什么战火总是蔓延到他身上？凯瑟依还在那边坐着呢好不好。

　　“杰，你听着！”雷欧力欧一拍桌子，气势惊人“只有正式的猎人才有资格被授予的特许证明卡——只要你有了它，几乎全世界通行无阻，绝大部分的公共设施免费任你使用！世界大富豪排名前一百名中，有六十名都是猎人！卖了它，你就有了七辈子花不完的财富，这张特许证明卡是财富以及名誉的象征！”

　　酷拉皮卡在一边，明摆着和雷欧力欧对着干的样子：“保护人类与大自然的秩序是猎人最重要的工作！狩猎动物与寻宝是二流的猎人才会去做的事情！真正一流的猎人，一旦发现贵重的文化遗产和稀有动物，首先靠的是如何善加保护之职！此外，缉捕通缉犯和无执照的不法猎人，也是猎人重要的职责！要完成这几项工作，不用说当然需要具备深远的知识，强健的身心，还要有坚定的意念！任务虽然艰难，但是这工作做来很有成就感！”

　　“怎么样？杰！”——“你准备当哪一种猎人？！”这是双重声。

　　凯瑟依一直分神关注着这边，当然，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没有停下。他敢肯定看见了杰的眼睛诡异地分别撇向了两个相反的方向，已经有点眩晕了，一脸的紧张样子好像面对的是什么史前吃人的猛兽。
　　于是他默默低下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随便什么都好，总之现在得保持沉默。

　　就像窝金和信长打架，谁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太亲密还是太不对头。贸然插进去绝对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混战。

　　凯瑟依虽然喜欢暗暗点火，但他才懒得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杰苦笑万分，叉了片肉往嘴里送拖延时间，正在这时，电梯停了。
　　那“叮”的一声下到一百层的提示简直就是救命天音啊！杰嚼着肉片感动地想。

　　“我们好像到了……”酷拉皮卡一副遗憾的模样。

　　雷欧力欧撇他一眼，果断决定：“待会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凯瑟依却是顿了一下，很神奇地，剩余的所有食物全部突然消失了，杰偶然回头恰巧看见凯瑟依在慢条斯理地嚼最后一块烤肉，然后优雅地用餐巾拭去嘴角的残渣，一脸波澜不惊。
　　海鸥啪嗒啪嗒地在餐桌上踱着布，衔着肉块好像很满足。

　　“…凯瑟依你很饿吗？…”杰艰难地展露出一个微笑。
　　旁边两个刚才还吵得激烈的两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一个个看着空空如也的炉子沉默不语。他们两个吃的不多，杰也没来得及吃多少，也就是说，凯瑟依至少吃进了两人份的分量！再看看凯瑟依那至多和酷拉皮卡差不多的身形，以及那一脸举重若轻的冷淡……
　　所有人彻底言语不能。

　　凯瑟依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似乎只是随口回答了一句：“不能浪费食物。”然后将头发拢到一边，一把抓住海鸥扔到空出的肩上。

　　电梯门已经开了。

　　“！！！”三人的注意力转移了，震惊地看着外面的景象。暗，可见度极低的深暗，像是没有灯光的地下铁通道，分散的人群一眼望去十分密集，空气中蔓延着一种难言的紧张凝重感，敌意，排斥，格格不入！

　　离入口近的人或明显或隐晦地向这里扫视了一眼，然后漠然地收回目光。可是空气中的紧张感还在，反而应该说更加沉重。

　　这里的气氛明显不同，而这些人跟港口和镇上碰到的猎人不一样。酷拉皮卡几乎是在进来的同时就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暗暗地想
　　完全被敌视了，新人的身份也会引起不少的注意。

　　杰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种事，兴奋地左右张望起来：“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人。

　　“连你们是405人…不，是406人。”天外飞音传来，几人茫然地向上看去，一个胸前粘有16号号码牌的男人跳了下来，看起来笑得亲切“嗨，我是东巴，你好。”
　　他正与杰友好地握手，感叹道：“几位是新面孔。”

　　“你认得出来？”杰有些奇怪。
　　凯瑟依刚刚接过406的号码牌，一闪没了踪影。

　　“是啊，因为我从十几岁开始考，已经考过了35次了。”东巴亲切地笑。

　　“35次？！”

　　东巴竖起一个大拇指：“我算是考试的老手了，有什么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杰惊叹地点头道：“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的确。”
　　一旁雷欧力欧和酷拉皮卡窃窃私语着。连考35次，这不就代表着多少回都没考上？

　　杰眼神略闪烁，笑起来：“那，你认识这里的所有人喽？”

　　“当然。”东巴很开心，小鱼上钩了他当然要开心“好，我就为你一个个介绍。”
　　——“第103号，耍蛇人巴鹏，那家伙容易记恨，谁惹到了他，谁的日子就难过。”
　　——“255号，摔跤家托多，力气超人一等，脑袋也意外地灵敏。”
　　——“191号，武术家波多罗，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要比武术无人能出其右，”
　　——“197~199号，亚莫利三兄弟，绝好的默契总是创出佳绩。”
　　——“384号，格里塔，突出的吹箭及棍棒技巧，世界上没有他猎不到的生物。“
　　“以上的这几位是常见的面孔，每位都是实力，就差了点运气，没拿到猎人的资格。”
　　东巴将出名的人指了一遍，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

　　不远处有一块在这狭小空间中本来不应该出现的空地，一个可怜的考生惊恐地跪在地上，痛苦地大叫：“我的手！”那声音凄厉到仿佛粉身粹骨，声嘶力竭。

　　“哎呀，真是不可思议！”低沉的声音清晰响起，谈笑间带着奇异的华丽感，夸张的优雅和恐怖“你的手怎么凭空就不见了？我可没有作假，更没有使用什么机关。”

　　那是一个自第一眼就能让人从心底感到不舒服和警惕的男人，表情明明在愉快地笑着，却只能让人感到冰冷。他轻笑着，以一种提点的语气道：“以后要小心点，撞了人，要记得道歉。”说完也不理会地上惊恐道几乎要失去神智的男人，口中哼着轻快的旋律走开了。自他离开的方向，人群早已分开了一条足够宽敞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