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88、Chapter 88

　　两天后，杰和奇犽打到了二百层。

　　这两天，两人倒是和库洛洛熟悉了起来，奇犽的警惕性在短短几天内彻底消失，就算本能仍然提示着他这个人很危险，他也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不敢太随意。
　　这感觉真的很古怪，毕竟奇犽本性桀骜，而且库洛洛长得一副温和样子，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可怕的感觉，甚至并不严肃。然而在他的面前，好像开玩笑就成了一件不能轻易去做的事，并不是不能做，只是觉得心里发憷。
　　好在奇犽总是能看着化身小哈巴狗的凯瑟依各种吐槽，他也并未觉得日子有多难熬。

　　杰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库洛洛有点奇怪，但这不影响什么，他发挥了出色的外交本能和库洛洛说了几次话，发现这个人真的懂得很多东西，而且个性体贴，虽然有时显得冷淡，却正好和凯瑟依给人的印象很像。
　　这让杰对库洛洛的好感度涨了不少。

　　凯瑟依偶尔会想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酷拉皮卡，然后他会更加恶劣地猜测，当杰发现酷拉皮卡和他的关系时到底会怎么做。与之相比他一点也不担心奇犽到时候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奇犽最重视的朋友只是杰，毕竟酷拉皮卡和他们认识也不过短短两个星期加上未曾见面的一个月。
　　奇犽的骨子里有着杀手世家造就的自私和淡漠，这点无论奇犽表现得多开朗也无法掩盖。

　　不过虽然凯瑟依偶尔会猜测，但是他也大概知道杰最后会怎么选择，最坏也不过两不相帮，甚至于在特定的条件下杰有可能帮助他——这也是他打算在集合前一直跟着杰的原因。
　　当然，排出这些功利性的目的，凯瑟依本身是挺喜欢杰的性格的，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友情是时间积累的，凯瑟依相信就算杰再重视与酷拉皮卡的友情，也终究抵不过他在杰的身边呆了大半年的成果。
　　把该做的做好，剩下的就在于顺其自然了。

　　一百五十层后凯瑟依终于去了现场看两人的比赛，奇犽的动作干脆，一击制胜，一看就是经受了良好的训练。而杰，凯瑟依无法评价，因为那种又别扭又效果出众的战斗方式让他越来越有某人的即视感——西索还没来看，真是可惜。
　　以及，库洛洛听说比赛现场有可能遇到西索，立即露出头疼的样子，坚决地去了附近的图书馆，他是真的很讨厌西索表现出的那种盯猎物似的饥渴，即使他的确欣赏西索的身手和处事方法。
　　这种情况，只能说是人无完人。

　　在杰和奇犽登上二百层的最后一场比赛开始之前，解了封念的凯瑟依没用念和奇犽打了一架，结果以奇犽趴在地上不起来而告终。奇犽被打得趴在地面装死，而凯瑟依看着胳膊上交错的几道爪痕，觉得奇犽在手指上长爪子的那招有点阴损。
　　不得不说奇犽的天赋和实力在他的年龄来看简直高得离谱，凯瑟依戳戳他：“生气了？”

　　“没有。”奇犽爬起来掸掸土，看着凯瑟依的眼神称得上哀怨“我说你啊，能不能做点符合外表的事。”他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这家伙简直凶残得要命。
　　奇犽并不畏惧失败，他早就被他大哥虐习惯了，而这一战打的时候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赢，就是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披着美人皮的怪物战斗轨迹精准得像是用机器算过，他的招式总是出到一半就被迫中断，憋屈得恨不得分出另一个身体来打。

　　“不用不甘心，我比你大六岁呢。”凯瑟依仗着身高优势揉了一把奇犽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个闪身退到了观战的杰身边，侧过头，问道：“你想打吗？”
　　奇犽才反应过来，抽着嘴角心道小孩才做这种事，柯特那个年纪都不会再这么恶作剧。

　　“想。”杰点头，和奇犽击掌交班，站在不远处看向凯瑟依，眼中充斥着战意。

　　凯瑟依虽说更头疼杰天马行空的打法，但实力差距在那里，杰无论用什么战术都不可能找到他的破绽，所以结果不出所料。

　　纠缠许久不出结果，杰爬起来，干脆地认了输。这并非比赛，所以认输也没什么，何况本就是朋友间的切磋。
　　凯瑟依果然很厉害，杰想，他笑起来，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这样的话，凯瑟依肯定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杰对于凯瑟依的发呆习惯感到十万分的忧心，而且不止如此，杰总是觉得凯瑟依仿佛随时会被带走一样…那是一种很难以言述的感觉。
　　杰希望凯瑟依平安无事，因为凯瑟依是一个值得别人去担心他的足够美好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打吗？”凯瑟依的神色很淡，他走到两人对面坐下，双手抱膝，比起战斗时漠然的样子，现在便显出与之截然不同的柔软。

　　“不知道。”奇犽回答，他盘膝坐下，也觉得奇怪。
　　凯瑟依之前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他刻意挑衅都没有用，结果今天突然出言邀战，着实让奇犽吃了一惊。

　　杰犹豫片刻，疑问道：“凯瑟依想告诉我们什么？”

　　“对…刚才，我所用的实力很轻松地连续打败了你们两个。”凯瑟依陈述着事实，语气并无波动“知道吗？你们在二百层遇到的对手会比我现在用的实力更高上几倍。”

　　“那不可能！”奇犽率先反驳“我们打上一百九十层还很轻松，怎么可能只是十层的差距就跨越这么大？”

　　“为什么不可能？”凯瑟依反问“你忘了[念]吗？为什么二百层以上就可归为楼主？为什么二百层以上就没有奖金奖励？”

　　“你是说…二百层以上的人全都是会[燃]的！？”奇犽愣住了。

　　凯瑟依点点头，又点点头：“[念]是比你们想象中更强的力量，以我为例，如果我在刚才的实力基础进行了[念]的增幅，那么所有的基础能力都可以强化三倍以上，这还不算一些特殊的念能力，那只会在基础的战斗能力之上更添危险性…顺便一提我刚刚并没有用全力。”
　　“以及，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并非正面对战的类型，也就是说即使我用上全力，在这样明面的战斗中我也只是处于念能力者的中游，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一个真正的猎人必须会[念]了吧。”

　　两人的表情随着话渐渐改变，凯瑟依想了想，没说自己是以旅团为基础而评估的实力，旅团的大家几乎都是同辈中的巅峰战力，而天空斗技场即使是最负盛名的格斗圣地，实力也终究良莠不齐，真实情况肯定要比他说的轻很多。但这些说出来也没有用，因为不会念的人根本不可能打赢会念的人，这个定论是绝对的。
　　哪怕不会念的人久经锻炼，而会念的人只是个战斗上的菜鸟，但是没有念就无法打破念所构筑的防御，而连敌人的防御都打不破，就别提赢了。

　　“那不是没有办法赢了吗…”奇犽皱起眉，面色阴沉。
　　杰插话进来：“不管怎样我们也应该先打完最后一场亲自到二百楼看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直接去找云谷吧。”

　　奇犽也同意了：“行不行总要试试，何况下一场比赛快开始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家里不让我打上二百层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不过大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燃]的存在？”他有些不满，大哥向来对他很少隐瞒，然而看情况现在家里连最小的柯特都是会那个[燃]的，为什么反倒不告诉他呢？

　　“这种事很简单。”凯瑟依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理论上而言，十二岁左右是开[念]的最佳阶段，对于资质上乘的人来说，提早开念会造成一定的隐患…奇犽，你是揍敌客家预定的下一代家主，杰则是金唯一的儿子，或许你们意识不到，但你们的身份实际上是很贵重的，你们的家族都给了你们最佳的保护与成长助力，这就是之前你们一点也不知道[念]存在的原因。”

　　“你是说，大哥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奇犽突然高兴起来。

　　“是的，你很幸福。”凯瑟依轻声说。

　　“金也一直在保护我吗？”杰问，他的表情有点奇怪，说不上是欣喜还是生气。

　　“鲸鱼岛是金画下的禁地。”凯瑟依回想起那时看到的念阵，因为看不到完整的阵图，所以无法确认到底是哪一个，但那种气息很明显是相当古老的级别，事实上念阵这种东西越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威力越强，它的传承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的，与其他东西正相反“金一直在保护着你和他的故乡，或许你感觉不到，但是对于未经承认的念能力者来说，踏上鲸鱼岛的土地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凯瑟依摸了摸杰的头，动作十分温柔：“你的父亲一直在保护你，虽然他是个不着家的混蛋，但是他真的很爱你。”

　　被人所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凯瑟依站起来，目光中透出微弱的笑意：“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去会场。”
　　能亲眼见证这两个人的成长，是他的荣幸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