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9、Chapter 9

　　“啐…去年的危险分子又来了。”东巴低声冷哼“44号，魔术师西索，本来去年他已经差不多确定可以合格，且因为看考官不顺眼而将考官打成重伤，因此失去了资格。”

　　听到这话的雷欧力欧惊讶地张大了嘴：“为什么这种人今年还能来参加考试？”

　　“当然可以，大会每年都会换一批考官，再加上考试内容全由考官自行决定。”东巴阴森一笑“只要当年的考官说句[合格]，就算是恶魔；也能通过。去年那家伙除了主考官之外，还让20名考生从此无法参加考试，我奉劝各位尽量少靠近他为妙。”
　　“其他还有许多危险分子，我会一个个告诉你，所以你们大可以安心。”东巴对杰保证。

　　“嗯。”杰纯良地微笑着应下。凯瑟依站在角落，他的注意力有一半放在站在另一处的西索身上，另一半就是在杰身上。他没看漏杰眼中微妙的不信任，这一次，他突然觉得杰和金有相像的地方。

　　金是自来熟，可是那家伙的警惕心强得令人发指，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早就把朋友敌人什么的都分了个清楚，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能将敌人当成朋友对待，而对方绝对占不到他什么便宜，自己也一定会栽跟头。
　　第一次跟着团长见他时，就发现那家伙表面大大咧咧实际极为不简单，金和团长维持着极为微妙的平衡，合作时无比亲密，私下里可以互开玩笑，但团长对其保持的警惕性完全不下于尼特罗，甚至言道这个人比尼特罗更难对付。

　　可是还不够，杰缺乏金最令人惧怕的一点——心狠。这需要经历而培养，那个男人几乎站于强化系的顶峰，性格真诚却同样冷酷无情。不能得到他承认的人连空气都不如，杀人更是轻松无比，在某些时候比强盗还要强盗。

　　凯瑟依注视着杰的目光复杂。他当然知道团长一定让他来参加猎人考试的原因，杰——这是个变数，如果可以，旅团不想和富力士家族的人交恶，一旦和这个家族的人扯上关系，所有事都会变得非常麻烦而出乎意料。
　　不过关系交好却总能得到好处。

　　凯瑟依虽然在名义上并非旅团的真正团员，但是他同样重视这里。与普通意义上的同伴友人合作者追随者不同，旅团的众人有着更为深刻而隐秘的羁绊——那是流星街的羁绊。
　　谁也无法夺走我们手里仅有的东西，只因为这些我们即使舍弃生命也不能放弃。

　　也许并非多么重要，而是一种习惯和寄望。

　　谁叫只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流星街的人在旁人眼中代表着不详。而那个男人，幻影旅团的团长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强盗，杀人犯。然而对于团员来说，那个男人却是信仰，是依托，因为他足够强大，睿智并且可靠。
　　而凯瑟依是刀，旅团则是唯一的刀鞘。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无法使别人臣服，就向别人臣服。凯瑟依虽然有些不同，但到底也还是这样的关系。

　　目光依旧是平淡的，凯瑟依凝视着摊开的手掌，那是两只美丽的手，冰为肌玉作骨，骨骼纤细，轮廓优雅，十指修长。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双手染上过多少鲜血，那种温热的触感缓缓冷却的感觉又是多么令人沉醉。

　　“呵，说得跟真的一样，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为阴险的。”
　　“是啊，号称[新人终结者]的东巴。”
　　有人在窃窃私语着，充满了幸灾乐祸与不怀好意。

　　凯瑟依看见杰的表情不变，眼底却突然冷了一瞬。知道他必定是听到了这一点，对于在自然中长大的杰而言这么近的距离声音再小都能轻松听见。
　　或许杰坑人的功力还比不上心狠手辣的金，可让人不自在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最主要的是，任何扯上姓富力士的人的事，都会变得十分之倒霉。
　　变数一直都存在，而富力士特别愿意将其放大。他的团长一向对于此点感到十分有趣。

　　就好像有神灵在眷顾着这一血脉的人一般。

　　“喔，对了。”东巴仿佛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包裹中翻出了几罐饮料，自己拿起一罐抢先喝掉“就算是祝我们成为朋友，互相为彼此干一杯！”

　　杰将饮料分给几人，在没看到凯瑟依时微微一愣，找了一圈，很久后才在角落看到了漫不经心逗弄着海鸥的奇特的友人。杰笑意加深，也不去喊，而是当做没看到一样正常地略过去了。

　　“对了，你们的朋友呢？那个长头发的怎么进来就单独走了？”东巴状似貌不经意询问。

　　“其实我也在找他呢。”杰不动声色，笑得更灿烂了些“大概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东巴先生有什么事找他吗？”

　　东巴快速地摇头：“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好了，快喝吧。”
　　他很期待对方的反应，因为他在里面下了药效超强的泻药，只要喝上一口，这三天就会不停地上厕所，恐怕到时候这几个人都无法穿上裤子去考试了。

　　在东巴的注视下，杰仰头喝下了果汁，然后——
　　“哗——————”
　　杰将所有果汁一滴不剩地吐了出来。

　　“东巴先生，你的果汁过期了，味道好奇怪。”杰笑得极度纯良。
　　真是的，还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结果居然只是泻药。这种东西以前已经吃过亏了，再吃亏就是傻子。

　　怎，怎么可能…竟然会有这种事！他下的明明是几乎无色无味的泻药，这小子的味觉怎么会有这么敏锐！
　　东巴为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一转头，就看到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将果汁哗啦哗啦全部倒掉了。心情几乎是瞬间恶劣起来，他当机立断跪下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

　　杰点点头：“没关系啦，用不着道歉，不过幸好是我先喝的，因为我常在山中试吃各种各样的草啦，芽啦的，所以大概不好的东西我都吃得出。”他摆手，心情不错。
　　其实他很记仇的，朋友的没什么，可是外人吗…看心情吧。

　　“啊哈，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东巴笑得一脸歉意，如果忽略额角不明显的青筋。
　　可恶，他看起来像个笨笨的富家少爷，没想到是个野孩子。今年的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比老手还要难搞定。

　　先是406号的那个不知道的名字的，进来的时候要不是停下领了号码牌，他都没注意到这个人，领完后又消失了，他看遍了整个会场都没找到。隐藏能力强的惊人！
　　294号的半藏，一跟他说话立即向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聒噪得要命，但当他拿出为了庆祝相遇的果汁时，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了。那种阴冷的眼神……除了自己之外，不相信他人，属于职业好手的眼神。
　　另外还有187号的尼科尔，数据分析是不错，收集情报也不错，但真是令人的不爽的家伙啊。
　　至于301号的家伙，这怪人身边的气氛太危险，连跟他攀谈都觉得可怕。

　　结果，喝下毒果汁的只有他…东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银发的小孩子，99号的奇牙，看来和405号差不多年纪…也好，应该趁早让小孩子知道命运的残酷，他八成已经忍不住想跑厕所了吧。

　　99号，奇牙伸出食指挠挠脸觉得有人在看他，转过头，发现是进来时遇到的那个大叔。有点高兴地快步走过去，扬起手挥了挥，他笑得很无害：“东巴先生，刚才的果汁还有没有，再给我一点！”

　　东巴愣住了：“啊？有是有啦…”这家伙，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关系，我口好渴哦。”奇牙顺手拿了四罐，附送一个灿烂过头的笑容给对面那个笨蛋，将果汁灌到了肚子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呼，好喝——”

　　奇怪，第一罐毒果汁早就应该见效了才对。东巴自己都看得有点心惊，就算是泻药，一连灌下五罐，若是平常人因为脱水而死都正常……

　　“担心吗？”奇牙忽然开口，声音鬼魅，眼神深暗。

　　“啊？”东巴一惊。

　　奇牙扬起一个微笑：“你不必提我操心，因为我训练有素。普通人毒不死我的。”他转身离开了，话语间淡淡地，轻描淡写且轻而易举。

　　毒…？这小子连我下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喝下去？今年的新人太可怕了！东巴忽然笑出声，神色阴暗。不过，不过就是要这样才有趣！摧毁起来一定更有价值吧。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突然而至的刺耳铃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所有考生望向发声处——那是上方的一处管道，从墙上的一个洞中走出的姿态有礼的男人优雅地鞠了一躬，啪嚓一下，将手中提着的发出噪音的小东西关闭了。他略略睁开眼，说道：“报到时间，到此宣告结束。”以及：
　　——“猎人测试正式开始。”

　　一时间，满室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