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大事记清水版》scotty

20、第 20 章

　　一个男人，一个瘦削的男人。
　　虽然瘦削，但一双眼睛充满了骇人的杀气。
　　仿佛要将天地万物泯灭的杀气。
　　但他不会杀人。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夜是冰冷的，正如他的眼，也如他说出的话。
　　他道：“放开他。”
　　黄毛道：“不放。”
　　他道：“放开。”
　　黄毛道：“不放。”
　　他道：“放开。”
　　黄毛道：“不放。”
　　十五分钟过后……
　　他道：“放开。”
　　黄毛道：“不放。”
　　他道：“放开。”
　　黄毛道：“决斗吧。”
　　他道：“你们一起上。”
　　黄毛：“这么自信？”
　　他不语，他就是这么自信。
　　黄毛道：“你的刀呢？”
　　他道：“心中有刀。”
　　黄毛冷笑：“你真的不怕死？”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手。
　　黄毛也不知道，或许，他只是不敢想。
　　风动，影动，人却不动。
　　“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这么在乎你的朋友？”
　　“是的。”
　　“你肯为他死吗？”
　　“是的，所以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来了。”
　　“你不会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夜，仍是那样黑暗。
　　黄毛望着那人，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气息。
　　沉默，又是一阵令人生畏的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动，但空气中却满是针锋相对的暗流。
　　那是两个人的杀气。
　　黄毛知道，他已经输了。
　　他没说话，他已经不需要说话。
　　因为，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不相信，自己居然没有出招就惨败。
　　众人一声惊呼。
　　没有人看清那个人是如何出手。也没有人看清黄毛是如何倒下。
　　众人不禁骚动。那个人，到底是谁。
　　（众：S你不要学古龙了，你不好这样凑字数的~~S：啊咧，被发现了……）
　　黄毛跳起来一声怒喝：“操他妈的多管闲事的傻逼！”他一声招呼，有两个人跟着他朝赫在就冲过去。
　　赫在丝毫不惧地拉开迎战的架势，那眼神，那气场，东海不禁一怔。
　　眼看那三人挥着拳头飞脚就扑过来，赫在一个骑马蹲裆式，扎了个相当标准的马步，双臂一挥，抱住脑袋，大喝一声：“不要打脸啊啊啊啊啊——”
　　东海气绝：“李赫在你个废物！！！！”
　　三个混混哪能里肯听他的，把他撂地上就一顿劈头盖脸的狂揍，
　　东海只看到一条条腿的缝隙中，赫在在地上缩成一团，还妈吖爹吖地惨叫。
　　申胖子扶着墙爬起来，冲着赫在抖抖身上：“猴哥！！！老猪来救你了！！！”
　　只听猴哥一声哀呼：“八戒你别管我！！救小海！！！”
　　东海一怔，申胖子哇吖吖吖奔过来，一个和尚撞钟，把其中一个瘦子撞飞，又一个如来拍苍蝇把另一个拍飞，拉着东海就跑。
　　东海跌跌撞撞地，一边跑一边回头，又急又忧地：“李赫在——李赫在——”
　　赫在伸出一手，声嘶力竭：“小海——don’t back head——quick run——”
　　东海大骂：“你他妈英文不好就别瞎嚎了！！”他一把甩开胖子，从地上捡起块大土疙瘩，直奔黄毛的脑袋用力砸过去。
　　土疙瘩被砸的粉碎，变成一大推土渣子撒下来，黄毛哀嚎一声，捂着脑袋和眼睛退后数步。
　　胖子趁机拽起地上死狗一样的赫在，仨人撒丫子就跑。
　　剩下两个混子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三个人跑出胡同，跑上大马路，跟好莱坞电影似的穿过一排排行驶的车子，一溜烟钻进对面的胡同里。
　　两个混子被车流拦住，只好恶骂两声，赶回去照看自家兄弟。
　　一直跑到熙攘的商业区，看到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三个人才放心地停下来，申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唷：“可不行了~~累死我了~~~”
　　东海瞅瞅赫在，气喘吁吁：“现在……怎么办？”
　　赫在抹抹脸上的伤：“先……先送你回家……”
　　东海：“我不回，我妈看见我这模样，肯定要唠叨……”
　　赫在：“那要不跟我们回宿舍待一宿吧……”
　　东海：“不去，被李晟敏那老妈子看见更要唠叨，他再告诉我妈，更烦~！”
　　申胖子瞅瞅赫在：“要不，你带小海回你家吧~”
　　赫在一呆，东海倒直捣头：“好好好就这么办，你给我妈打电话，就说我今晚上去你家补习，我妈肯定高兴！”
　　赫在搔搔脑袋，看看东海破相的小脸，点点头。

　　申胖子先回了学校，一进屋，大家伙都指着他的脸问。
　　胖子摆摆手：“呃，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被自行车给撞了~”
　　英云：“是从你脸上压过去的啊？怎么脸上这么多伤？”
　　胖子：“因为我又跳起来跟骑自行车的打了一架~”
　　晟敏问：“那赫赫呢？”
　　胖子：“哎呀妈赫在可有了艳遇撩，路上碰见个漂亮MM，俩人先是眉目传情，后是相谈甚欢，结果一拍即合，随即开房去了~”
　　众人听罢纷纷拍案惊起：“妈的李赫在走了狗运了~！”
　　申胖子见众人情绪激昂，自己灰溜溜钻去洗手间了。
　　英云跟在他身后，一拍他肩膀，笑得邪乎：“胖子，老实说，赫在干嘛去了~？”
　　申胖子吓了一跳，心虚地：“就……刚我说的啊~~”
　　英云俩眼一眯：“别唬我，赫在要有那本事，我家那位都能上树了~”
　　申胖子一怔，转而眉花眼笑：“二哥果然聪明，小弟如实奉告，只因晟敏的弟弟东海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之时向赫在求救，赫在急火火赶去，打退一众歹人，英雄救美，那东海不甚感激，愿以身相许，但因赫在乃堂堂正人君子，拔刀相助乃常人所为，于是婉拒东海，但东海坚持答谢，赫在却之不恭，无奈之下，只好与东海携手而去，临别拜托小弟告知大家，今夜不便归来，至此，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英云顿了顿：“嗯，还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靠谱点~”转身没趣地回去了。
　　申胖子抹抹额头的汗，默默地：猴哥，你好自为之~~

　　赫在打了辆出租车，把东海领进家门。
　　屋里一片漆黑，东海小声问：“李赫在，你家没人啊？”
　　赫在：“我爸妈前天去乡下看亲戚了，家里就我奶奶在，这时候估计她睡觉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往里屋出溜，忽然“咔啪”一声大厅通亮，东海吓得一激灵，看见里屋门口站着个瘦瘦矮矮的老太太。
　　东海像被人捉奸似的，吓出一身汗，扯扯赫在：“喂……”
　　赫在小声说：“没事儿，我奶奶眼睛不好……啊，奶奶，我回来了~吵到您啦？”
　　李奶奶眨眨眼：“小恩赫吖……？今天怎么回来啦……？”
　　赫在笑嘻嘻地：“回家取点东西，奶奶您快休息去吧~~”
　　李奶奶小步蹭过去：“吃饭了没吖……？哎哟~小恩赫吖~还带对象回来了啊？快给奶奶瞅瞅~~”
　　东海= =||||||
　　赫在急忙把东海往身后扯：“不是不是，奶奶您看错啦，他是男生，是我朋友，在这住一宿明天跟我一块回学校的~~”
　　东海，磕磕巴巴地：“奶……奶奶好……”
　　李奶奶又眨眨眼：“哎哟~男生喂~男生长的这么俊~~还涂红脸蛋呢~？吃饭了没吖？没吃我给你们热排骨去~~”说着就往厨房蹭。
　　赫在赶忙拦住，扶着老太太肩膀往屋里慢慢推：“奶奶您别忙啦，我们吃过啦，我们要吃自己会热的~~您休息吧~”
　　老太太被推进屋还探头探脑地：“热完了别忘了闭火啊~~盘子筷子都在柜子里，想沾酱油醋自己拿啊~~吃完的骨头别扔我明早还得给老王家送去呢啊~~早点睡啊别玩太晚了啊~~”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赫在好不容易把奶奶的屋门关严，松了口气。
　　东海扑哧一乐，卸了书包一瘸一拐地先进屋里。赫在给东海妈打了个电话报备，东海妈一听东海去他家学习，果真高兴的什么也没问。他端了盆温水进屋，关好房门，从床头柜里翻啊翻翻出个小药箱。
　　赫在把毛巾沾湿，递上：“小海，先擦擦伤口吧~~”
　　东海拿开他手：“你先擦吧，你脸都破了，嘴也破了~~”
　　赫在照照镜子，傻笑：“真疼啊，肋条骨也疼~膝盖也疼~”
　　东海：“没事吧？不会断掉吧？”
　　赫在：“不会的，断掉不是这感觉的~我给你擦脸~”
　　东海没作声，赫在轻轻地用毛巾沾他脸上的伤口，认真小心的模样让东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赫在一边擦一边闲问：“那帮流氓你认识吗？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东海：“因为我们班团支书呗，那假娘们儿嫉妒我模考考的比他好，在团会上诬赖我作弊，我当着老师同学面损他，他不忿气要找个地方揍我，结果我就推了他几下他他妈就要死要活的~~”
　　赫在：“所以他找人在校门口堵你啊？”
　　东海：“那娘娘腔可他妈恶心了~就看不得别人比他优秀~还谁都想教训~瘦得大风一刮就飞，放屁得抱电线杆子，还跟我练螳螂拳~？操！”
　　赫在哈哈一乐，扯得嘴角直痛。
　　东海夺过他手里药膏：“白痴，我给你上吧~！”
　　赫在一愣，忽然脸通红：“这这这这这不太好吧……我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东海照他脑瓜一巴掌：“我他妈说我给你上药膏！你他妈想哪去了？！”
　　赫在本来有伤，让他这一打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东海急忙连吹带揉：“不好意思啊~打疼了啊？”
　　两个人像两只互相舔伤的小狗，你涂涂我，我抹抹你，你包包我，我扎扎你，药膏上了一整支，绷带也只剩下一截。
　　赫在看着镜子里东海给补的跟破补丁似的自己的脸，心头一热：“小海，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热排骨去~”
　　东海倒不好意思了：“……不用了吧？这么晚了……”
　　赫在：“没关系，我妈临出门时候炖了一大锅排骨，她炖的可好吃了~保你吃完了就再不想吃别人做的了~~”
　　东海看着他走出去，拿过被扯坏的书包检查里面的东西。外面炉子点着的声音响起，好像一把火燃到了东海心里，暖暖的，闪着微微的光。
　　两个人就着昏黄的小灯，啃着又嫩又香的排骨，满屋子都是嘬骨髓的滋滋声和吸汤的啧啧声。两个人对望一眼，都觉得对方特别像污衣派的丐帮弟子，忍不住笑起来。
　　东海：“你看你满嘴猪油~~”
　　赫在：“你也是~~”
　　东海：“给你骨髓~”
　　赫在：“靠！这根真长~~”
　　东海：“我们学校旁边有家饭馆羊蝎子可好吃了，哪天带你去~”
　　赫在：“哪有我妈做的好吃，你想吃让我妈天天做~”
　　一小盆排骨转眼变成一堆骨头，两个人酒足饭饱，并排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满足地抠牙缝bia哒嘴打饱嗝。
　　赫在瞅瞅东海的书包：“没丢什么东西吧？”
　　东海：“丢了几只笔，没事~”
　　赫在看看他的侧脸，挠挠脑瓜：“小海……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东海：“问吧。”
　　赫在，手指戳着枕头，忸怩地：“其实……其实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就是……就是……你……你有喜欢的人么？”说完害羞地把脸埋在枕头里。
　　东海嗤了一声：“有啊~~”
　　赫在：“啊？是我吗？”
　　东海白他一眼，双手交叠垫在头下，盯着天花板：“我小时候，家里那个白痴的loli老妈和四次元的火星老爸忙着满世界happy happy，没什么时间管咱俩，我不像李晟敏，我从小就不合群，总跟别人格格不入，估计性格太烂，没人愿意理我，李晟敏那家伙小时候比我高很多，老是把我圈在怀里，别人碰都不让碰，到哪里玩都带着我，什么好东西都偷偷给我留着，要过年的时候，他就挨个邻居家敲门跟叔叔阿姨们讨压岁钱给我买好吃的，上学的时候我挨欺负，他都会找金英云他们替我报仇，那时候我还怕黑，晚上一关灯，他就钻我被窝里拍我睡觉，我爸我妈都很少拍我睡觉……那个家伙虽然白痴，但一直都很努力地照顾我，保护我，可现在，他却不需要我来保护他了吧……”
　　赫在一叹：“原来你喜欢晟敏啊~~”
　　东海：“我曾经想过我肯定有毛病，喜欢男人，还是自己亲哥~”
　　赫在，默默地：比起你能喜欢晟敏那号笨猪，同X恋+兄弟乱X倒不算什么……
　　东海呼了口气，想想又骂：“妈的我都说了不告诉别人，现在又多一个人知道了~！”
　　赫在赶忙捂住耳朵：“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就当你放屁~~”
　　东海一瞪眼：“什么？！！！！”
　　赫在：“不不不不！！！我就当我自己放了个屁！！”
　　东海望望窗外：“李晟敏那个傻瓜，什么最最疼爱我，什么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呸~我才不稀罕~~”
　　赫在鼓起勇气：“小海！在我心里你也永远是第一位！我会代替晟敏保护你！”一拍胸脯，疼得满床打滚。
　　东海乐了：“傻逼，怎么个保护法~？”
　　赫在，坚定地：“明天开始我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你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东海撇撇嘴：“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赫在，激动地：“小海，我是说真的~~！”
　　东海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我也没说是假的啊~~困了~~睡了~~”
　　可怜赫在一腔热情化炮灰，咬着枕头泪满巾。
　　不一会儿，东海呐呐地：“李赫在……谢谢你今天来……”
　　赫在立马回魂，倍感幸福，双眼亮晶晶地唱：“你是我地心~~你是我地肝~~你是我地肾~~你是我地胃~~~”
　　东海抖了一抖，回头：“你是我的心肌梗，你是我的肝硬化，你是我的肾结石，你是我的胃溃疡……”
　　赫在T口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