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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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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颜路至季府出来便一直寻找张良,想要问清楚他是否与自己一样?他喜欢的是谁?然找遍小圣贤庄上下也未寻着他。天寒地冻,他至上次六剑奴攻小圣贤庄后,内伤就一直没有好,又兼今日心怀激荡,更有复发之势。
他不敢马虎调理了一会儿,又去找张良,见房门没关欣喜地进去。一阵浓郁的酒味传来,绕过屏风见衣衫零乱的扔了一地,被窝里还有人,他皱了皱眉,“子房,起来了。”掀开被子,瞬间惊吓失声。被子下,张良和韩信并躺着,两人皆是衣衫不整。一时间,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只觉气血翻涌,脑中只剩下张良喝醉后亲吻自己的画面,是否昨晚,他也这样亲吻着韩信?
“三师公,师尊有请。”门外弟子的声音猛然传来,拉回他的神志。“何事?”话出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凝噎。
弟子愣了下,“二师公?师尊请两位师公过去。”他含糊的“嗯”了一声,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甜的两个人,子房,难道你喜欢的人,竟是韩信么?为什么不是我?
心里悲恸,逃也似的离开,只觉吸呼困难,扶着树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肺像被绞成一团,喉间腥痒莫名,忍不住咳嗽,怕惊动了上早课的弟子捂着嘴,有血从指间溢出,滴在雪上腥红的一片。
他忽然笑了笑,说不出的沧凉灰败,用雪擦净手上的血,又捧了几捧掩住雪上的血,微笑着招来弟子,“去把三师公的房门关上。”
弟子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的挠挠头,“奇怪,平日看到二师公的笑总觉得如沐春风,今日怎么这么……悲伤绝望?”
颜路到了伏念处问,“师兄,找我何事?”见他皱皱眉问,“子房呢?”顿了顿,“想是昨夜看书看得晚,晨课钟响应该就起来了。”
伏念脸寒了下来,“昨日到底怎么一回事?”
颜路心中苦涩,却还要给张良打圆场,“是我会错了意,两人并没有男女之情,可能无法结成秦晋之好。”
伏念看了他一会,忽然问,“子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见他不说话但神色坚定,也没有追问,“记住我曾说过的话。”颜路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记住你身后还有我这个师兄。重重地点点头。
张良被晨钟声惊醒,看到韩信吓了一跳,用力捶了两下脑袋,才记起昨晚他与韩信谈古论今,不知怎么喝醉了,回来后觉得穿着湿衣服睡觉不舒服就脱掉了。
穿上衣服叫醒韩信,洗漱罢感觉精神稍好了些,带着韩信去见伏念,边走边道:“再过几日便是我加冠之日,不如留下来,待我加冠之后两人一起离开,岂不好?”一个知兵一个算谋,相得益彰。听他道,“若能与你携手自然极好。”大笑道,“得遇君子,子房三生之幸也!”连日的抑郁也消了一半。
携手带他去见伏念,见廊檐下立着一人,素淡儒雅,发髻高束,不是颜路是谁?笑容僵硬了,拘促地上前,“二师兄,子房有礼。”而颜路竟然拂袖而去,他心如刀割:二师兄,你果然厌恶分桃的,这般避我如蛇蝎。
韩信也疑惑,儒家二当家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怎么竟如此无礼?他们都没有看到,转过回廊后那一滩血迹。
天还在飘着雪霰,掩盖着寒烟衰草,倒是一幅冬深景象。
伏念在儒墨亭里等韩信,这里是整个小圣贤庄里最高的位置,可以俯瞰前院速个景象。
稍等了片刻,听到木屐踩在石阶上的声音,回首便见布衣寒襟的少年正拾阶而上,左手执一把纸伞,青竹为骨;右手抱着一束白梅花,花朵半放,清香细细。少年眉眼清致,神色寡淡,倒似得了几分白梅花的神韵,谦温带着喜意,“梅花开了,正好煮酒赏雪。”
他接过白梅花,小圣贤庄里并没有,他想是去酒山折的,“木屐沾苍苔,寒衣染雪痕。这么冷的天,倒是难为你了。”见他闻言浅淡一笑,有那么一刻,伏念觉得他笑里都带着雪和竹的清气。替他倒了杯茶,“驱驱寒气。”
韩信接过茶盏捧于掌心,似乎要汲取其中的暖意,片刻才浅呷一口,神情略略放松,惭愧地道:“伏念先生的好茶,我却用来取暖,实在辜负了雅意。”
“取暖也罢,解渴也好,都是茶之用,本无区别。”取了自己的披风给他,“冷就多穿几件。”想到张良冬天也穿得少,语带责怪,“你和子房一样,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只顾着好看也不怕冷,披上吧!”见韩信双手捧着披风十分郑重,好一阵才珍而重之的系上,“多谢!”
他声音怎么竟带着哽咽?伏念疑惑地想,“适才见石阶上的木屐印一深一浅,你腿痛?”韩信微愣,“嗯,下雨天都会有些痛。”他诧异,“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腿痛?”
韩信淡然道:“许是因为小时候住的山洞潮湿所致。”住山洞?伏念有些无法想象,但他怕触及这少年的痛处,也不好过问。见炉里的水正温,拿来擦桌子的布绢在水里浸湿,“把裤腿卷起来。”
韩信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按他所说撩起裤腿。伏念见他左膝盖骨处皮肤比别处略黑,是寒气入骨,将帕子拧得半干,贴在他膝盖上。
韩信下意识地要缩回腿,小腿却被他握住,巾帕紧紧的贴在膝盖上,温暖透过皮肤渗到骨子里,痛疼顿时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