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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云音泛天 ...
一间堆满了书和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的阁楼里,晗铮正对着面前一堆仪器发着愁,开始还是定定坐着,没多久就开始拼命挠头,把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闹得乱七八糟了。
“我说你在东旭不是学矿业的么,怎么做个炸药都不会?”一旁的苏涵见了,也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开山采矿不需要用到?”
“采矿炸的是山,不一样的。”晗铮闷闷地说,“我们要炸的是人。”
“那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你根本就是当初没学好。”苏涵说着,凑过来看了看晗铮眼前的东西,“现在可以把引线装上去了,那东西就在你的右手边上,拿过来装上去吧。”
“苏涵,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也知道这个?”晗铮找了半天才找到苏涵说的东西,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地看着苏涵,“难道这东西当医生的也用得上?”
“这倒是我跟学化学的同学偷学到的--现在这世道,治病救人的时候怀里也得揣着两把刀。”苏涵说,“你以为医生要这种东西干什么?现在想想我费那么大力气偷学完全就是为了你。”
晗铮不再答话,自顾自地摆弄起了面前的东西。苏涵站在一旁看着,也没再说什么,许久,才终于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晗铮,你可愿意与我同生共死?”
“什么意思,什么同生共死?”晗铮迷惑不解地反问。
“就是……就是活着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我这样说你明白么?”苏涵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我说苏涵你没病吧,好好的死什么死?”晗铮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不是活着在一起么?要说死恐怕还远着呢。”
“随口说说而已--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活着在一起,再说了,只要我还活着你也就不会死,只不过现在我们也是提着脑袋卖命,谁知道呢?”苏涵耸了耸肩,“你还是赶快把东西做好吧,别一不留神把这炸了,那我们可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血……都是血……都是血!”
十一岁的孩子在装饰华美的卧房里抱着头不停尖叫,小小的身体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着连一秒也不敢睁开。在他眼里,那些红木的桌椅床榻、水红的幔帐、烛台里红色的蜡烛甚至是床上红色的被面仿佛都是殷红的鲜血,泼染得到处都是。恍惚之中他竟还看见了七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向自己缓缓逼近,他们的身躯上早已经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甚至还露出了森森白骨,但它们却浑然无觉地向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孩子逼近着,甚至朝他伸出了鲜血淋漓的手,露出了白骨的手指极力地想要抓住他的衣袖,甚至将他撕成碎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那个面无血色的孩子尖叫着狂乱地挥动手臂,仿佛在挡开那些伸向自己的可怕的手,“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七个人,便是之前主张推行新政变法救国的七人,他们三天前刚被容秋夫人下令以谋反大逆之罪凌迟示众,因为当时正是重阳,所以他们在人间也就有了“重阳七君子”的称号。而容秋夫人竟然让十一岁的朔寒亲临刑场监督行刑,结果刽子手还没在第一个人身上割足规定的刀数,那人还没断气,朔寒便被血腥的场面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容秋夫人以他身体不适为名,说是让他在宫城中较为僻静的望归楼中休养,实际上却将他软禁在此。而望归楼里他的卧房中还大片大片地用上了红色--这时他只要一看见红色就会想起那极度血腥的场面,日夜被极为恐怖的幻觉折磨,可这间卧室里却连被面都是红的!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活活吓疯,变成一个心神错乱的疯子。
忽然有一双手臂伸过来,牢牢抱住了他,将他颤抖的身躯抱紧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他听见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说:“别怕,我在这儿。”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清俊的十八九岁的少年的脸,漆黑的双眸中尽是温柔的安抚。少年浅蓝的衣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清新得像是风的精魂。
朔寒忽然睁开双眼,刚想脱口喊出星涯的名字,却发现抱着自己的是倾铭。他的手臂牢牢揽着自己的腰,将自己紧抱在怀中,方才梦中抱着自己的自然也是他的手臂了。两人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紧贴在一起,在冬季的夜晚也格外温暖,贴近的肌肤上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
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的动静,倾铭的手臂略微松了松。“你醒了么?”他低声问。
他们两人都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晒了几乎一整个白天而带着阳光特有的暖香的被褥。而倾铭也已经一改之前的阴郁暴戾,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还能清晰地看见他温柔的神情,与先前那个暴君般的他判若两人。
见朔寒不说话,他便笑了笑,说:“现在还没到三更,你就躺着陪我说说话吧,你看怎样?”
“那你要我跟你说什么?”朔寒看了倾铭一眼,“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说你觉得天下没人比你更不幸了么?那就跟我说说为什么吧,我也想知道在宫里你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倾铭说着,手伸进朔寒漆黑的长发里轻轻搅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那我问你,如果你一出生就什么都不能自己决定,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选择,没人做你的朋友,也没人跟你真心相爱,总有很多人用什么祖宗之法来教训你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甚至还有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开心么?”朔寒说,“那样的话你会觉得高兴么?”
倾铭摇头:“当然不会。”
“倾铭,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朔寒叹息,“你也许不知道,千万人的生死我都可以决定,我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是我自己的命运,却从来没有能自己决定过。有很多决定甚至是别人替我做的,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还能替你做决定?”倾铭反问,“你可是国君,还有什么没办法自己定夺呢?”
“我的母后,她垂帘听政十六年了。”说起容秋夫人,朔寒原本轻柔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起来,“她生我的目的不过是借助我来把持帝国朝政,她要独掌大权,自然要把我这个儿子推上龙椅。我两岁登基时她垂帘听政,那时我年纪还小,她替我做决定也罢,可直到我十几岁她也不肯撤帘,反而还变本加厉,我不想做的决定她也逼我做,还冠上我的名义。就连皇后也是她逼我立的,她非要我娶丞相的女儿,那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娶妻啊。”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接着说:“我对女子毫无兴趣,她却非要逼我娶妻;我本来想重用那些主张新政的人指望他们能让帝国有所改观,她却偏说那些人谋反把他们凌迟示众,还有跟西澜在南方边疆打的那一仗,我方明明可以趁胜追击收复西南失地,她却偏逼我下令停战求和,跟东旭的海战,也是她逼我下令不许北溟水师巡海迎敌,才会输得一塌糊涂--虽然巡海迎敌也不见得会赢,但至少不会输得这么惨……甚至这王位也是她逼我坐的,我没办法不坐,嫡系里只剩我一个长子了,嫡出的七八个孩子除了我全是公主,我还能怎么办?”
“如此说来,那些割地赔款把大好河山拱手送人的条约,也并非全是你决定签的?”倾铭的指尖绕着朔寒的一缕长发,带着些意外的表情看着朔寒,“我可一直以为是国君昏庸懦弱,想用割地赔款求得一时苟安呢,这么说我错怪你了?”
“我并非完全没有责任,但也不该全归咎于我。”朔寒说着,眼中的无奈与哀伤更浓重了,“我是受母后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如果不答应,她又要说我不以江山为重,不为天下百姓着想了。这也就算了,只怕哪天我忤逆了她,她就要杀我最信任的人……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最信任的人……难道是星涯?”倾铭皱眉道,“现在不要提他了,我不想听到这名字。”
“那好吧。”朔寒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更可笑的是……我不过就是喜欢吟风弄月拿宫里的乐曲填几首词而已,她就说我荒废朝政本末倒置,整天说帝国早晚亡在我手上,后来宴会上我都不敢让人唱我自己写的词了,就怕她听见,可她却把几十万两白银的海军军费拿去操办她五十岁的寿宴……你说她这又算什么?如果不是她挪用了这些钱,北溟水师也许还能换更好的军备,跟东旭一战也是有可能的……到头来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不也是我?你说这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宁可当一个普通人。”
“换了是我,也宁可当个平头百姓--到了这份上,当国君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当个老百姓来得自在。”倾铭一时也有些感慨,“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宫里过得多逍遥自在呢,现在看来坐了龙椅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倾铭,我没有选择啊。”朔寒又一次叹息起来,“我命中注定生在帝王家,命中注定有这么个母后,命中注定要被她推上龙椅,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再说后悔,早就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倾铭说起这些,这固然是他的肺腑之言,但在星涯面前他亦曾说起过。按理说他不该如此信任倾铭的,毕竟那是他的敌人,他们之间只可能存在最冷酷的对立与最残忍的伤害。可他却无法控制地想要向对方倾诉,几乎毫无保留地把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或许在倾铭身边他还是感到些许心安的,在这个囚禁他的地方,他已经不自觉地把囚禁自己的人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此时他能信任的有还有谁呢?除了倾铭,他也别无选择了。
“看来你果然不是什么真龙天子啊——如果你是真龙天子,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呢?”倾铭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看你写的词也知道,你如果真是什么真龙天子,就不会整天都写那些凄凄切切的词句了。”
“我是不是真龙天子我不知道,母后说我是而已,”朔寒有些自嘲地说,“真该坐这龙椅的人,也许还没出生就死在她手里了吧。”
倾铭抱紧了朔寒,将少年孱弱单薄的身体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他分明感觉到朔寒肌肤上凝结的冰凉,这少年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是冰凉的。他知道这是因为朔寒身体虚弱气血不足,所以一年四季身体都是冰凉的。可在他看来这却是种令人绝望的孤独的冷,就算是被身体温热的自己抱着,也无法真正变得温暖。
但他仍然用力地将朔寒抱在自己怀里,任凭他水藻般的漆黑长发缠着自己的臂膀。在这时他也不再把朔寒当做至高无上的君王,只把他当做一个无助的病弱少年,一个流浪在这残酷世界里的孩子。
被倾铭这样紧抱着,朔寒竟然也感到了心安,那囚禁般的怀抱竟已经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所在。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暖,无法抗拒这港湾般的安全,哪怕这怀抱是对他的囚禁,是禁锢他的囚笼。
也许自己真的疯了吧。他想。
他闭上眼,一滴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划过苍白的面颊。
第二天洛骢满面喜色地带着一封书信来了,刚见了倾铭便兴高采烈地说:“先生,我就说朝廷不敢不放人的吧?朝廷有答复了,说两天之后就放了我们的人!”
“真的么?还是你想的办法有用,倒省得我们劫狱劫法场了。”倾铭也笑起来,“那边答复的什么?说来听听。”
洛骢展开手里的信看了看,说:“他们说两天之后在珠港码头把那十五人交还我们,我们也把那小子放回去,那时还有朝廷要员作证,绝不反悔。至于那个作证的人……”
“那个人怎么了?”倾铭疑惑道。
“作证的是帝国外交官星涯。”洛骢说。
“怎么是他?”倾铭有些不悦,“别人来不了么?”
“原本是兵部尚书来的,但他最近生了病,也就不能来了。”洛骢解释道,“他应该是朝廷能派来的最高级别的人了,对他们来说,如果派一个像丞相那样的人来,反倒抬举了我们,他们可不乐意。”
倾铭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向着无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洛骢见状便凑上来问了一句:“怎么了,先生,莫非您还舍不得放了那小子?”
“这么有意思的玩物,我当然舍不得。”倾铭眼神不易察觉地一动,语气却依然平静,“不过我也不能不讲信用,该放他回去的时候还是要放,等我起事成功再把他留下来就是,那时他也不敢不听我的。”
“先生,难道您对那小子动了真情?”洛骢一掌重重拍在倾铭肩上,“我虽然不算什么过来人,但也要提醒您一句,他是您的敌人,敌人之间相爱可是很危险的。”
洛骢力气很大,这一下拍得倾铭肩膀一阵钝痛,好在倾铭也不算文弱书生,皮肉痛一阵也就罢了。他挑了挑眉看了洛骢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你说什么真情?你既然不算过来人,又怎么知道我对他有真情?莫非你对我有兴趣?”
“先生就别拿我说笑了,我可是有家室的,儿子都娶了媳妇,女儿也快出嫁了。”洛骢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而且先生您一表人才,我这副模样哪配得上啊。”
“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当真?”倾铭一时竟有些忍俊不禁,“洛骢,你的年纪都跟我父亲差不多了。”
他走到窗边抬手拉开了浅绿色的窗帘,阳光瞬间将整间屋子照亮了,整间书房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明媚之中。南方的冬季如此明媚,竟丝毫不像是冬天,反而像是阳春三月了。
窗外仍是车水马龙的城市,这座南方的港口城市一如既往地繁华着。倾铭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微闭了一下眼睛。
“其实放你走也没什么,反正总有一天我们还要再见的,朔寒。”他低声自语,“叶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两天之后的珠港码头,清晨时分便已站满了许多荷枪实弹身穿黑衣的帝国军人,一艘大船缓缓开进了港口,船完全停稳之后,有十五个青年人渐次从舷梯上走了下来,十三个男子,两个女子。他们已经换过新的衣裳,梳洗了一番,身上的镣铐也已经卸了,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们曾经是不见天日的死牢里毫无希望地等待着死亡的囚徒。而倾铭和洛骢没多久也带着一个身形单薄的青衣少年到了码头,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穿着普通衣装的人--那便是他们的手下,原先大都是会党,虽然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但衣服底下都藏了家伙,随时防备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不测情形。
星涯看着那十五人走下了船,自己走到倾铭和洛骢面前,优雅却冷若冰霜地说:“我们已经如约放了你们的人,请你们也信守承诺,将陛下交还与我。”
倾铭点了点头,朔寒便三步并作两步向着星涯跑过去,仿佛一个流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庇护者般扎进了星涯怀里。他紧紧抱着面前的帝国外交官,头埋在了对方的胸前,而星涯也抬手轻抚他漆黑的长发和颤抖的双肩以示安抚。他们身后的帝国军官和士兵见到君臣之间这如此暧昧的一幕却也毫不惊奇,毕竟他们的关系在朝廷也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好诧异的。
只有倾铭的目光中不易察觉地多了一丝阴冷,而他注视的,正是那一身白衣的帝国外交官星涯。
也罢,就让他再得意一阵好了,自己总是要亲手杀了他的。
“既然我们都履行了承诺,接下来也就不必耽搁了。”方才一直一言不发的洛骢这时终于开了口,“不介意的话,我和先生就先告辞了。”
“也好,我们也要回王城去了,恕不相送。”星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再会了,两位先生。”
“告辞。”倾铭也将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语气却陡然一转,从优雅友善的告别变成了阴冷的嘲讽,“战场上再会,星涯大人。”
就在那一刹那,每个人都听到了枪声。
朔寒和星涯猛然回过头,却看见了他们从未预料到的一幕--那些荷枪实弹的帝国军人竟然纷纷举起了枪,向着那十五个青年男女扫射过去,霎时间鲜血如同殷红的花朵绽放开来,而那十五人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倒在了地上,瞬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你们竟敢毁约!”洛骢怒道,他一挥手,跟着他们来的那些会党中人也纷纷从怀里抽出了枪,“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容易答应我们的条件,肯定会反悔,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们要为枉死的弟兄报仇了,给我动手!”
得了洛骢的命令,那些会党中人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时又有数名帝国士兵当场倒毙,有些还掉进海里将海水染上了一片血红。而帝国卫队也不甘示弱,往枪膛里填了子弹便开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和呼喊声乱成一片,率领卫队的军官也一边开枪击退包围上来的人一边大喊道:“先保护陛下和星涯大人,让陛下和星涯大人先上船去!”
“我们从未想过毁约,这不是我们下的指令!”星涯也高声喊道,“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两位莫要妄下定论!”
“误会?明明就是朝廷毁约在先,还谈什么误会!”倾铭说着,已从腰间抽出了配枪,“星涯,这如果不是你下的指令又还能是谁下的?没想到你看上去像个君子,其实却是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我还真是看错了人啊!”
他知道的,朔寒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他绝对不可能跟朝廷有什么联系,更不可能给卫队下这样的指令,而帝国卫队的举动明显像是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某人的指令。如果不是朔寒所为,当然只可能是星涯。他得到朝廷的旨意前来作证顺便迎接朔寒,在确认朔寒平安无事之后便下令卫队痛下杀手--这一招并不算什么高明计策,他倾铭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从未下过什么指令,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料到,你别血口喷人!”星涯也拔出了枪,抬手两枪便将倾铭的两个手下当场击毙,“此事绝不是我所为,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口咬定这就是我的命令?”
他的身后,便是惊惧地看着眼前混乱景象的朔寒。显然朔寒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早已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他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转头对身后的少年说:“朔寒,你先上船去,等会儿我就来。”
朔寒还愣愣地站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转身往船上跑去,留下星涯和帝国卫队的军人们在一地鲜血与尸体中间与倾铭、洛骢和他们带来的人彼此对峙。空气里尽是炮火与鲜血的气息,血的腥甜与火药的硫磺气味混在一起,只让人感到一阵阵窒息与压抑。
“如果不是你下的指令,卫队为什么会开枪?”倾铭抬起手,枪口直指着星涯的眉心,而他的声音也如刀剑一般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冰冷,“星涯,你别再狡辩了,你既然杀了我的弟兄,就要血债血偿,把你的性命留下!”
“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但我可以拿向上人头担保,这件事与我无关,等我回到王城一定会调查清楚,”星涯高声道,“我也无心再与你们动手,你们不要再开枪了!”
然后他收了枪,转身往船上走去,同时挥手示意卫队撤退。卫队士兵也在军官的带领下收了枪,迅速地排成队列有条不紊地开始登船。星涯已经走到了舷梯的最后一级,他没有再回头看身后的倾铭一眼,高挑修长的白色身影仿佛冰冷而沉默的刀刃,生生截断了所有的质问与斥责。
“站住!”
伴随倾铭的怒喝而来的是一声枪响,还有子弹破空而来的呼啸风声。星涯急忙侧身闪避,但这一枪还是打在了他的右臂上,子弹嵌进血肉里疼得钻心,白衣上也被鲜血染红了夺目的一片。
“星涯大人!”卫队士兵们齐齐惊呼起来,刚要举枪,星涯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先上船,回去再说。”他忍着钻心的疼痛说。
发孤梦边城的时候……章节居然被晋江自动锁掉了!
……我都把肉唯美化到这个份上了晋江你放过我成么!你真的不是封建社会穿越来的吗!
……总之晋江老娘给你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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