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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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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果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晏灵曲一个轱辘爬起来趴到窗边准备捉老鼠,就见黑暗中飘出一朵鬼火,“悠悠悠”地就过来了,晏灵曲极恨这种鬼,你不知道它要干嘛,好像就是为了吓得你尖叫,它在旁边偷着乐似的。见那鬼火飘过来,顺手操起一根棍子打过去,就听“啊哟!”一声,鬼火飞遁而去。
再一看,这里根本不是先前看到的城市嘛!到处都是阴气森森的房子,外边越是有光的地方越是显得恐怖,除了那些长得诡异一点的怪物,通常她还是不太怕妖怪,转过头来对邢羽轩说:“诶,羽轩,我们住了鬼城了。”
邢羽轩晚上好生拉了几场肚子,疲惫得很,但也大声地接了一句:“怕它!老娘剁了它!”晏灵曲就等邢羽轩起来剁鬼,然而等了很久都没反应,才知道那是说梦话。
“哼,梦话都这么会说,接得跟真的似的。”晏灵曲决定自己出去看看。
门外真是阴森啊,风吹得就跟有人在耳边喊一样。晏灵曲摸摸后颈,摸得很全面,确定没有那种无耳怪,便又走。忽然她站住了,原来迎面飘来一盏灯笼,晏灵曲提了提手中棒子正要砸下去,灯笼突然变成了一张狰狞的人脸,足有两个人脸那么大,晏灵曲临时改变对敌手法,“啪啪!”赏了两个大耳刮子。那鬼一脸委屈地跑了。
晏灵曲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厉害,对这种鬼居然靠俩耳把子就搞定,于是对跟前的一个无脸女鬼也非常不客气,就见那女鬼先是垂着头发飘到她跟前,然后猛一抬头,露出她惨白的、没有五官的脸,原本以为晏灵曲要尖叫着跑开,没想到晏灵曲是尖叫了,但是又说了句:“好丑。”那鬼气得伸手就要掐晏灵曲的脖子,晏灵曲法力不能用,光凭力气哪打得过那只女鬼,何况此时刚刚被她打过的两只鬼也跟来报仇,打得晏灵曲两眼金星,好在邢羽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大叫着赶过来:“敢欺负我同门!”
一语未落已经和那女鬼对掐起来,两人尖叫着跟拔河似的一会冲过去一会撞过来,邢羽轩发现光尖叫太没劲,于是跟那女鬼说:“尖叫,会骂人吗?”女鬼一愣,摇摇头,邢羽轩奸笑道:“我跟你说从前我认识一女人,只知道尖叫,我就问她:你还好吧?她摇头,我说:那你至少还是正常的吧?她摇头,我说:最次你听得懂人话吧?她还是摇头,我震惊了,问:那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秀傻无下限,现世一箩筐的女鬼?我以为她摇头呢,这次她居然点头啦!”
女鬼原本就不会说话,只会哼哧哼哧地叫唤,听她骂自己,气得“啊——”地加大力度把她往墙上撞,晏灵曲吓得直捂眼睛,口中直念:“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邢羽轩见晏灵曲那怂样,气得两眼喷血,正想什么对策呢,忽然背后一股冲力,她夹在女鬼和背后那股冲力之间居然不觉得痛,因为背后是软绵绵的,全是毛啊!
接着就听“吱”的一声,两颗巨大的牙齿就把女鬼叼开,邢羽轩被带了一下,往前抛落在地面,摔得她呲牙裂嘴地疼。晏灵曲连忙扶她,问:“疼吗?”邢羽轩呲着牙问她:“你觉得我这表情疼吗?”
晏灵曲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邢羽轩没好气地说:“怂样。”
再看周围,尼玛各式各样全是鬼啊!好在鬼和鼠怪打了起来,战况极为精彩,两人坐在屋顶上把白天偷来的桃子揩了揩了开吃,边吃边评论战况。
“哟!那小鬼,我看它在鼠尾巴上啃了好几口,老鼠都没理它啊!好没存在感。”
“使点劲啊!打架怎么能不使劲呢!”投下一个桃子核。
“不成啊,老鼠怪太多啦!小鬼们打起来吃力。”
“那下去帮忙。”
……
一顿混战后,鼠怪成功将一群鬼和两个半仙逼入一条死胡同,原本躁动的鬼怪群瞬间安静了,原来这里有个结界,鼠怪杀不进来,一时得到片刻宁静的众妖变得其乐融融。晏灵曲和邢羽轩刚松了一口气,立马又不自在起来,原来鬼怪发现了她们这两个一类,正齐刷刷地看着她们。
两人僵直了。然后,就见鬼怪们一窝蜂地扑到两人头上,晏灵曲哇哇大叫,一抓一个准,抓住了就往外丢,邢羽轩被逼急了,早抽出剑一阵乱砍,如此厮杀了好一会,两边休战,就见两人蓬头垢面像俩乞丐样坐在地上喘气,周围一群鬼也是蓬头垢面坐在一边喘气。
休战片刻,一只罐子鬼没在罐子上坐稳,连鬼带罐子摔了个仰八叉,一声惊响就跟跑步时打的那发枪一样,顿时又混战起来。邢羽轩大叫:“我撑不住啦!昨天只吃了桃子,还拉了大半夜,没力气啦!”
晏灵曲说:“撑不住了怎么办啊!”忽然她急中生智,大喊:“别闹啦!我们师祖爷爷是慈航道人,别惹他老人家!”有那么一瞬鬼魂们确实被唬住了,但听一鬼说:“不认识。”于是又是一顿好揍。
就在邢羽轩已经眼冒金星不辩南北的时候忽然她的手不自主地动起来,接着全身都不自主地动起来,那行动之潇洒迅速是她难以理解的,但是她很快发现在她的手臂上有一层重影,是一个穿着水墨长衫的人附在她身上,那人个子比她高出许多,手臂也比她长,看突出的指骨知道是个男的,就见他带着邢羽轩的手把竹管子捏碎,将黄符展开贴到其中一只鬼背上,然后念着咒语,很快所有鬼背上都有了这种符,再念咒语,就见那些鬼一只接一只地不见了!
晏灵曲看傻了眼,只觉得一瞬间邢羽轩高大得无与伦比,简直比乐山大佛还需仰视。直到听见邢羽轩在那喊:“你谁呀!还不快闪开!”晏灵曲忙说:“我是灵曲啊,你不认识啦?”邢羽轩说:“没说你,闪一边去!”晏灵曲摇摇头:“你好威风啊!我再看看。”
忽然一股强风吹来,晏灵曲吞了一口沙子滚到旁边,哭得稀里哗啦地站起来,就见那月亮不知何时大了数倍,月中一个巨大的影子浮在半空,邢羽轩跟她一样一脸是土地哭丧着脸,说:“刚有人附在我身上,然后突然他一闪人,我就被风撂倒这来了。你看我牙齿是不是全的,我怀疑刚才在砖上磕了一下。”晏灵曲看了一眼,满口黑牙和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哪看得出来掉没掉,为了安慰她就说:“好着呢。”
那巨大的影子根本没空理她们,在那说着话:“壶丘即~~~杀我这么多子民~~~要你血债血偿~~~”烟尘中就站着那个头夜赌大小的美男子,长发飘逸,傲立月色之下,听那只大鬼这么说,他也只是淡然一笑,说:“今天没空,改天再说。”
大鬼冷哼:“还要等你选好日子,狂妄后生!”说着变成一股龙卷风从天而降,壶丘即也是一闪身化成一条墨龙,两股力量纠合在一块,邢羽轩看了一眼就对晏灵曲说:“有多大力量干多大活儿,这事咱俩是做不成的,还不快闪!”
晏灵曲深觉有道理,两人爬起来分分钟就跑到好几座山之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