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同人]爱如是》馨原哀

14、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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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陆院财团的冬季抢钱计划非常成功，所以在发布会结束一星期之后的周末高调举行庆祝酒会。
　　少年时光，何曾料到，多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会站在金钱和权利的高层，在一场又一场伪装在华丽外表下的战争中周旋玩命。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他们的部长大人了。
　　Dior银色西服搭配卡地亚领带夹，完美勾勒常陆院光邪气的气质。他是今天宴会的主人，却不同以往在名媛堆里流连，而是端了杯香槟和昔日前辈一起躲在了阳台的角落，轻饮轻品。
　　“主人离开会场，这样子好吗？”
　　淡淡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提醒。Host部里凤镜夜和常陆院光今日的背景最相似，所以最能体会彼此难以言说的情非得以。
　　“有馨在，离开一下没关系，”光靠在白色大理石栏杆上，斜眼望着身边人的侧脸，冷静的神色多年未变。光一直很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长久的做到冷淡疏离，现在终于有点领悟了，每时每刻身处残酷的战场，如果不保持冷静的自我，下一秒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你有话对我说？”夜风很冷，却比不上凤镜夜冷然的气质。一针见血的问话，展现他从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
　　光没有否认，坦白说出心里的话，“要小心，Zvi F.Bodie。”
　　不再多言，短短一句话，光相信凤镜夜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看来我在你眼中还不够坏，恩？”
　　光轻饮手中柠檬色的液体，适度的酒精反而让人清醒，冷风中，他把事实揭穿，“赚穷人的钱不算真正的赚钱，只有把富人的银子抢到自己手中才是真正的强者，区区合作的利益根本满足不了你，如果我没猜错……”他看向身边的前辈，眼神犀利，“……你最终的目的，是想抢夺Bodie的商业王国，对吧，镜夜前辈？”
　　俊美的男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风中，他笑得一曳倾城，“光，有些事，你还是不要随便猜测的好。”
　　耸耸肩，光收起担心的心情，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Zvi F.Bodie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被他发现你的目的反而会让你有危险。”
　　看着凤镜夜一脸无关痛痒的表情，光难免挫败：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话锋一转，光接下去的一句话终于让身边的人有了些许反应。
　　“……还有，别太放心殿下，有个那么喜欢殿下的人整天在他身边，不见得是件好事。”
　　无框眼镜完美掩饰他心里真正的心情，淡淡的回应。
　　“他有他自己的自由，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逼他属于我一个人。”

　　须王环今天整场酒会缠住一个人不放。
　　“为什么拒绝结婚？”
　　布兰特满头黑线地想甩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大听广众之下，两个男人粘在一起，他知不知道什么叫难看啊？
　　“你干吗啦，又不是我妈又不是我爸的，干吗管我的婚事？”
　　须王环不肯放手，紧紧缠上他。他的未婚妻是他们童年的玩伴，儿时就订过婚，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地在现在拒绝结婚，不等于就是玩弄女人么？向来以广大女性的幸福为宗旨的HOST部部长大人当然不会放过他，“想要我放手，就给我一个理由。”
　　没办法，这个傻瓜认真起来就算要去撞太阳也没人阻止得了，于是随口给了他一个理由，“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小环清醒了，松开了手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他。直到看得布兰特以为他都要僵化了，才听到他说：“呐，你喜欢的人，不会是我吧？……”
　　“……”
　　布兰特有一瞬间忘记了该怎么反应，周围明明很吵，他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有些感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我眼光没那么差，会让自己吊死在你这棵发育不良的树上！”毫无预兆地，他给了他一个爆栗，痛得小环哇哇大叫。
　　环松了口气，单细胞的动物思维，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所以这次他理所当然也就相信了。
　　“呐，路奈，”从布兰特口中喊出的名字，让环有一刹那的恍惚。多久了，没人这样叫过他了。他在法国成长的15年，亲人和朋友都是这么叫他的，那是一段纯净的时光，是他永恒的回忆。回忆的意思，就是再也回不去了，他听到他的童年好友的问话，“……你幸福吗？”（= =漫画里最新一卷登场的殿下的这个名字总是让我想到宠物的名字……汗水……）
　　两两相望，在旁人眼里几乎就和深情凝视没什么差别，当事人却完全不是那种感觉。
　　“有镜夜在我身边，我很幸福。”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语气，他放心了。他和他之间，始终差了一步。童年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到了大学里又碰到他，以为是上帝给自己又一次的机会，转身才发现，环身边已经有人了。布兰特在心里自嘲，他过了一条叫时间的河，却没想到还有一座叫镜夜的山。
　　喜欢一个人，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幸福。环的幸福，他给不了，所以他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
　　棱角分明的侧脸浮现出笑容的痕迹，他把手中的酒杯转向环，和环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碰。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结婚。因为现在，我正在尝试把爱情转为友情……”

　　结束酒会回到家，环洗完澡走进卧室，发现早就洗完澡的镜夜靠在床头翻阅手里的资料，身边放着一堆文件。
　　啧啧，努力工作是件好事，但是环却不喜欢自家妈妈变成工作狂。近来镜夜很忙，这个人一忙起来就六亲不认，有一次小环兴冲冲地跑去凤财团找他，正巧遇上镜夜开完高层管理会议，火药味十足，面对朝着自己微笑的男版蒙娜丽莎，丢出了一句“对不起，你哪位？”，当场让小环眼前一黑。
　　“不准工作！”镜夜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须王环巴巴的粘上他，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发话，“明天去机场送我！”他新发行的钢琴专辑在短短一周内全球销售量过亿，接下来，经济公司安排给他一长串任务，估计要在国外宣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都见不到镜夜了。环才不会做“镜夜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这种白日梦，除非他在外面惹事了，惹到让孩子他妈看不下去了，才会被亲自抓回去。
　　他不是笨蛋，明显感觉到了最近镜夜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要自己报备未来的行程，也对自己偶尔失踪一两天的事不闻不问，须王环以前的确很希望他这么做，但是被他管得久了忽然现在有了自由，他却感到了不习惯。
　　就像一直被人牵着的手忽然被放开。
　　环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脑中闪过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测，终于委委屈屈地开口，“你有外遇了是不是？……”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镜夜分明感到一排黑线又降了下来。这家伙，想象力简直过于丰富。
　　“须王环，你很闲吗？”
　　刚想说下去，就听见某个笨蛋无意义的哼哼，“你最近都不管我……”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环靠在他身上，脸深埋在他肩头。他一直都不是有安全感的人，镜夜明白的。
　　“我给你自由，不好吗……”以前他就是对他管的太死了，才会导致上一次的灾难。“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像以前那样阻止了，想让你过的轻松一点，自由一点……”
　　这些话，让环有了内心的悸动。
　　这个叫凤镜夜的人，到底费了多少用心来爱自己？
　　语言失去了力量，向来聒噪的他这一刻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贴上他弧形优美的唇，没有深吻。这是他的感谢，镜夜会懂。
　　镜片后的眼神，温柔如水。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终此一生，他不后悔爱上环。
　　“我只要你幸福。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
　　刚才仅仅贴在他唇边的人，听到这样的承诺，终于没办法抑制心里的感情，用舌间撬开齿关大胆进入。
　　向来对情欲抱着可有可无态度的孩子在今晚为一个人献上稀缺的热情，回应他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载着须王环的波音747飞离东京机场，有一个男人站在凤财团大厦的顶楼望着碧蓝的天空，飞机飞过头顶，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顶楼的风吹起精致的领带，拂过一张分外冷淡俊美的脸，这一副画面仿佛欧洲油画中的贵族般尊贵。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最衷心的私人保镖仍然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少爷，这次真的不用我们保护环少爷吗？”
　　以前，无论环到哪里，都会有凤家的人暗中监视和保护着。虽然出于凤镜夜的关心，但这同样违反了人权。
　　他没资格剥夺环的自由。
　　他转身，不容反驳的语气，“以后，都不准再跟踪监视他。”
　　只是，凤镜夜未曾料到，一个月以后，一切都失控了。
　　他放开他的手，让他一个人自由地飞翔，却没想到，这么一放，他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