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同人]爱如是》馨原哀

9、无题

　　这是凤镜雅第二次看到伤痕累累的须王环。天刚亮就接到镜夜的电话，对方疲惫的声音无力地传来，什么都不肯多说，淡淡的一句“马上到我别墅来”，果然符合镜夜冰冰凉凉的风格。
　　开车到了镜夜家，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弟弟斜靠在大厅吧台边喝酒的画面，白色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刚洗过澡后，滴水的头发丝丝分明，未擦干的水从发梢滴落，沿着锁骨蜿蜒而下。修长的右手从冰桶里抽出价值不菲的红酒，每个动作都是标准“镜夜式”的性感。
　　“NE，你这个样子很引人犯罪知不知道？”从进门开始，他就觉得镜夜反常，从进门到现在，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虽然凤镜雅知道自己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在镜夜眼里除了须王环以外，其他人的存在感都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此时完全被无视的凤家二少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不华丽地自卑了一下：好歹我也是你哥，你就不知道要尊老么？
　　他没说话，端着酒杯淡淡地开口，“他在我房间里，你去看一下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凤镜雅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想着“我为什么要在大清早地来看你的情人？”，一边任劳任怨地上楼。
　　推门进屋，走近床上的人，掀开被子，当一身伤痕累累明显被人虐过的须王环出现在他眼前时，吓得凤镜雅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谁做的？被强烈Shock到的人大脑开始急速运转，别人吗？不可能，以镜夜的个性，如果知道环被人这样虐，肯定早就即使把东京闹得天翻地覆也要让那些敢惹环的人生不如死。一个惊天动地不得了的答案闪过眼前：镜夜做的？
　　还好医生的工作让他有随身带药箱的习惯，甩开纷乱的思绪，连忙给他进行全身检查。
　　两个小时后，凤镜雅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下楼，镜夜还是那个姿势，斜靠在吧台边，一个人陷入一片茫然中。
　　从他手中抢过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镜夜的身影摇摇晃晃。凤镜雅冷冷地声音不带感情地传来，“高烧，营养不良，还有……被人侵犯过，”直视他躲避的眼神，语气很轻很讽刺，“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家还有人喜欢SM这种游戏，恩？”
　　长长的眼睫垂下，掩藏了落寞的眼神。他不是故意的，却是必然的。潜意识里拒绝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我逃避的结果就是伤人伤己。“因为他说要分手……”，那一刻他是真的害怕，害怕那个傻瓜真的做了一个他也改变不了的决定。
　　无奈地在心里翻了好几个大白眼，凤家二少爷此时心里华丽地闪过一个很中肯的评价：两个笨蛋。
　　“小孩子是要哄的，小环那种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用大人的方式对他是无效，”把酒杯里剩余的液体倒掉，换上清凉的冰水，动作温柔地塞进镜夜的手里，“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站在你这边，而是站在了爸爸那边，一起反对你和他在一起，你现在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那样的话，”抬起头，没有犹豫的回答，“真正的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忍不住轻笑出声，习惯了镜夜狡猾阴险的行事作风，这么诚恳还真是不习惯。人都有弱点，镜夜也不是一个例外。
　　“好吧，我就再帮你一次，”抬手拂过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很多年前这张脸的主人和自己的距离很遥远，和家里所有人的距离都很遥远，绝不会出现“兄弟之间相亲相爱”这种画面，是须王环这个人把镜夜带出了他一个人的世界，所以现在他会帮他，就算作是答谢，“我知道你现在没那个勇气面对环，我把他接我那里去，等你哪天脑子清醒了再来解决你们的问题。”
　　“谢谢。”不冷不热，哪天凤镜夜能展现一下热情，估计太阳会从东边以外的地方升起。
　　“环说你是个热情的人，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凤镜夜满头黑线，热情？别人没看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潜质。
　　从十六岁认识开始，他有拉着他朝着太阳的方向热情地奔跑过吗？他有和他一起登上轮船学电影故事一样在船头违法地乱喊乱叫吗？他有陪他在公鸡还没叫之前就开始挥洒青春的泪水和汗水吗？
　　他没有吧？
　　所以，他怎么会是个热情的人呢？
　　轻咳了下，凤镜夜不自在地总结了一下：“那个白痴的话，不能当真。”

　　须王环很无聊，确切的说，是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在镜雅哥哥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他绝口不提所有和镜夜有关的话题，凤镜雅也聪明地避而不谈。这些天新闻媒体最热中的主题莫过于同样身为日本钢琴家的岩本明被揭发的不堪的过往，虽然类似演绎圈艺人从艺前做过夜店应召生这种事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闻，但是如果有清晰的□□照片，再加上画面很具视觉效果的Video的话，这样的证据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全世界面前，足以让一个前途正开始光明的人跌入地狱，从此没有翻身的可能。
　　须王环翻着手上的杂志，电视里的新闻句句播放着他的竞争对手现在绝望的境地。
　　凤镜雅推门进来，蹲下身随手拿过他手里的杂志，唇角浮现了然的笑容。
　　环咬了咬下唇，虽然不想提和镜夜有关的话题，但是仍然忍不住开口了：“他做的？”
　　坐在他身边的人不答，反而笑着反问：“你认为呢？”
　　凤家的人都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压迫感，环含糊不清的回答：“我觉得不是他做的，他很善良的……”虽然他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虽然连他自己都一度想要和凤镜夜这个人分手算了，但是须王环却忘不掉这个人的温柔。
　　“善良？”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问题，凤镜雅恐怕早就笑倒在地了，“我们家的人，没有人是善良的。”父亲从小教育他们每一个人，善良这种褒义词，只适合弱者，绝不是强者的形容词。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讨厌血腥，你以为岩本君能活到现在？以我对镜夜的了解，镜夜不会放过他的。”
　　也许镜夜有善良的一面，但是除了环之外，没人见过。
　　让人死亡很简单，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凤镜雅相信没人比镜夜更擅长这个领域。
　　凤镜夜是个危险的人，不单对外人，对凤家人而言同样如此，凤财团在他手上。
　　“我很喜欢你，环，”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温柔的触感，“凤家的人都很喜欢你，因为你给了我们一个真实的镜夜，”话题一转，半真半假地语气，看似不正经，却又很真实：“所以别再说要和镜夜分手之类的话了，镜夜不追杀你，我们不会放过你哦……”
　　须王环眨巴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忍不住嘀咕：“凤家的人，真讨厌……”
　　凤镜雅放开他，潇洒起身，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给了他一个消息：“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来，要你出席三天后的慈善宴会，别忘了哦~”
　　回到楼下大厅，凤镜雅把自己丢进宽敞的沙发，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行动电话，态度暗昧不明，温文尔雅地向对方汇报：“三天后，他会出现在帝国酒店，你要我准备的资金已经汇进帐户了，”习惯握着手术刀的右手灵巧把玩卫星电视遥控器，不怕死地闲闲调侃，“……如果是分手费的话，一千万美金恐怕太多了吧，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