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情话 ...
-
我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十分吵杂，我喂了好几声，谦和才算听到。
他对着电话大喊，“慧慧，慧慧！”
我说：“是我，我在听。”
谦和对着电话傻笑了一会儿，突然很孩子气地说：“慧慧，我想你了！”
我从谦和的语气中分辨出他今晚喝过酒，他这人一向木讷，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蹦出几句令人心动的甜言蜜语来。
我吸了吸鼻子，原本的坏心情在谦和的一句想念里便化为乌有。一股暖暖的电流从我的心底蔓延至全身，我忍不住抿起嘴角，由衷地说了一句，“傻瓜，我也想你。”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谦和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嗓音，“我听不清，你再大点声！”
我也调高了嗓门，“我说我也很想你！”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谦和断断续续地语句，我赶紧换了个姿势继续接听，生怕信号不好，再中断了我和他的通话。
“喂，谦和？能听见吗？”
我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自己耳边，可那边却再也听不到谦和的声音，只有一些很激烈的音乐混着喧嚣的人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听到谦和那熟悉的嗓音响起，“慧慧？”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难掩开心，欣然回道：“我在听。”
“你刚才说什么？”他似乎换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电话那头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说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一会儿，但我知道他还在听，因为我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但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因何而沉默。
我小心翼翼地问：“谦和，你怎么了？”
“没什么？”电话中他的语气有些涩涩的，“就觉得咱俩现在混的跟牛郎织女差不多，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
我知道他在埋怨我，可我只能假装没听懂。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谦和，你现在在哪？我觉得你那里好像很吵。”
“我和同学在KTV。慧慧，我和同学代表学校参加的全国大学生模拟法庭比赛获得了第一名，我们现在在庆祝。”
我为他开心，“是吗？那很好啊。”
他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可惜你不在，不然就可以看见我在台上领奖和代表学校致谢词了。”
我没说话，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哭。
其实我和谦和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只有在视频或打电话的时候，我才会感觉我们还在一起。一旦有几天联系的少了，我就会很难适应，总觉得离他越来越远。
沉默了一会儿，谦和突然又说：“你还在四川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元旦了，去年你就没跟我一起过新年，今年是不是还不能一起过？”
“我也不知道……”
“又不知道，你每次都是这么说。慧慧，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休学？为什么这段时间，你总是全国各地到处跑？一会儿在大连，一会儿在北京，现在又跑到四川去了。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你爸又欠赌债了？”
谦和在清醒的时候是不大过问我这些事情的，因为他知道我不想说。而且，就算他问了，我也未必会说。所以现在他借着酒劲儿把藏在心里的问题一股脑的问出来，我真的有一瞬，很想跟他坦白一切。
骗过人的应该都知道，其实欺骗人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而且还是去欺骗自己爱的人。可我不敢说，我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胆小鬼，我怕说出来之后，他会离开我。
所以我还像以前一样敷衍他，“不为什么，谦和，你别问了好吗？”
谦和苦笑了一下，“好，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有水雾蒙住我的眼，我努力吸了吸鼻子，轻声对他说：“谦和，你等我，我会回去的，我保证！”
“好，我等你。”
我和他又聊了很多，我仍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字不提，而他也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着一些话题。
通了将近二十几分钟的电话，我的手都快被冻得麻木了，牙齿也有些不听话的打起颤，却还是舍不得挂断电话，直到谦和说：“我同学过来叫过我好几遍了，再不回去他们该把我一个人丢在KTV了，我明天再打给你吧。”
“好。”
“你早点休息。”
“好。”
挂上电话之后，我才发现手机上有七通未接来电，十几条新短信，除了孟芸打的一通，其他都是索朗打的。
还没等我空出时间给他回过去，他又打了进来。我接起，电话那头是他有些急切的声音。
“你在哪？”
“我在……”我不想他担心，便骗他说：“我当然在旅店啊。”
他直接戳穿我的谎话，“刚才孟姨找不到你就打电话来问我，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占线，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索朗。我一会儿就回旅店了，你不要担心我。”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不想麻烦他，便说：“不用，我就在旅行下面，马上就回去，你不要跑来跑去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好半天，他突然喘着粗气说：“没关系，我已经看到你了。”
我一愣，“啊”一声。
“时慧。”
我闻声回头，刚好看到索朗站在离我不远的路灯下，呼啸的寒风之中，他风尘仆仆地直径向飞奔过来。风吹乱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里熠熠生辉的光芒。
索朗风一般冲到我面前，我以为他会发挥一下狗血八点档中男主角惯用的桥段对我深情款款地说一句，“我找得你好辛苦，我好担心你”之类的话，结果他来到我面前，一句感人肺腑的话都没说，而是劈头盖脸地数落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回家有多危险！”
这是我和索朗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对我说话。
我看到他因为过渡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这个男人，他可以不用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我那么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和在乎。除了发自真心，再好的演技也演不出这样真实的表现吧。
此刻，我真的觉得很感动，也同时觉得很自责。为什么，我要去欺骗两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再这么下去，我应该会遭天打雷劈吧！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和索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向对方道歉，然后又默契十足地同时说出：“没关系。”
大概是我此时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做错事请求原谅的小孩子，所以索朗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摸了摸我有些冰凉的手，问：“很冷吧？”
我摇了摇头，他又说：“听孟姨说你们吵架了？”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不说话。
他揉揉我的头，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惹妈妈生气？”
我在心里小小抱怨了一下，是我惹孟芸生气吗，明明是她在把我往绝路上推好不好！
见我不说话，索朗突然温柔地拥我入怀，像是在安慰我般说道：“都快嫁人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要随便离家出走，孟姨会担心，”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会担心。”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索朗收紧手臂，“时慧，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才刚跟谦和通完电话，诉完衷肠，现在立刻换个人似的又去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我真的做不出来。哪怕我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女骗子，可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我还是有的。
脚踏两只船这种非常考验心理素质的事情，我总是没办法做好。不论是以前面对李成溪的时候，还是现在面对索朗，我总是不能做到问心无愧。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从索朗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拉了拉他披在我身上的外衣，避开他之前的问题，说：“索朗，四年前你就认识我了，也知道我叫时慧，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再见到你时，要跟你说我叫时欣？你不觉得奇怪吗？”
索朗摇摇头，“不奇怪，只是觉得你应该是改了名字。”
我气急，怒道：“索朗，你怎么那么笨？”
索朗茫然，“怎么了？”
“你这么笨，别人骗你你都不知道！”
索朗微怔，“骗我什么？”
话在嘴边，我却又犹豫了。我做了个重重地深呼吸，像每次去相亲之前那样，有种去赴死前的决绝。
要坦白，再不坦白就没机会了！
我把心一横，说了句：“索朗，我有话想跟你说。”
索朗点点头，然后安静地看着我。
“索朗，我其实……我其实……”一直都在骗你！
一共也没几个字的句子，却在我心里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圈，却还是没办法说出口。我真想给自己一记左勾拳！骗人的时候滔滔不绝，要坦白了就成怂泡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暗地里掐了自己的腿一把，终于酝酿出要说的话，可嘴还没张开，该死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幸好不是我的手机在响，不然我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一激动再把这碍事的破手机给砸了！
索朗接通电话，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我无精打彩地问他：“谁啊？”这么会挑时候！
“是孟姨，她问我找没找到你。”
一听是孟芸，我心中有些不快，索朗似乎看穿我的心事，对我说：“孟姨她很担心你，她叫我马上把你送回去。”
我还在赌气，“我不想回。”
索朗搂着我的肩，拿出哄福泽的口吻对我说，“别置气了，回去吧，你感冒才好，别又严重了。”
我不依，“我不回，我话还没跟你说完呢！”
“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今天早点休息。”
看着索朗那么温柔宠溺的模样，我也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说实话。
算了，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于是我听他的话，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回到旅店。
回去的时候，孟芸一改之前暴怒的模样，对我千依百顺不说，还非常识趣地早早上床睡觉，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向我提过。
难得能清静一会儿，我也没再多说什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临睡前，我拿出手机给索朗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写：“索朗，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无论如何，我明天一定要跟你讲清楚。”
等了一会儿，手机也没反应，索朗应该睡着了吧。困意上来，我迷迷糊糊地想，就算明天天塌了，也不能阻止我跟他摊牌。
只是，第二天的天没塌，却还是再一次阻碍了我向他摊牌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再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情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