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妃传》月下蝶舞

116、赐婚

　　画像完成之后，一干闺秀们都松了一口气，如今也放任她们在宫中四处游走，只要恪守宫中的规矩，不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阻止她们的行动，这样一来，也就难免会遇上在宫中值守的人，年将军即便再不愿与这些世家女子见面，也无法不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

　　＂娘娘，任由这些甚少走出闺阁的千金小姐们在宫中随意走动，这样真的好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是了不得的．＂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都是在宫里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是她们这些大家闺秀也只是徒具虚名罢了，也能早早地死了进宫侍驾的心，况且宫里的人又有几个人是省油的灯，若是出了岔子，自然会有人整治她们，不需要我们多操心．＂

　　那些画像虽然已经完成了，但一幅一幅看下来，却也是参差不齐，所幸并不是为了替皇上选妃，不然真真是气煞人也．

　　＂子如，你亲自去一趟碧霄宫，把庄妃娘娘请过来，毕竟是替年将军挑选合适的夫人，总要让庄妃过过目才好，免得让人说是璟瑄殿独断专行，落了话柄让人嚼舌根儿．＂

　　趁着子如去碧霄宫请人的工夫，仔仔细细地挑出了几幅不错的画轴，等到挑了差不多的时候，庄妃就已经到了，只不过神色恹恹，精神头儿并不是太好，好在并没有放下身段，这架子依旧是十足的．

　　那些手旁的画轴都是不错的，便指了一指，道：＂庄妃妹妹好好瞧一瞧吧，这些画卷上的女子，可都是极为出挑的，本宫瞧着都是不错，这不，就请了妹妹过来一起瞧一瞧，有没有合眼缘的，毕竟是年将军的终身大事，这夫人可要好好选一选才是．＂

　　庄妃随手拿了一幅卷轴，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随后言道：＂这些女子倒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只可惜她们抱着入宫侍奉皇上的心思，却被选了出来充当将来年夫人的候选人，真是委屈了她们了，臣妾倒是觉得，不如把这些出挑的留着让皇上选看吧，在其余的里面，选一个合适的也就是了，年家的媳妇儿，不需要多么出挑的身世和容貌，只要知书达理也就够了．＂

　　原本想着那孙氏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奈何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即便嫁到年府也是个有损颜面的人．

　　＂妹妹说的倒是不错，不过这人选，还是由妹妹来指定的好，皇上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妹妹也拿不定主意，便在这些画像中选出合意的，让年将军亲自来选定也是好的．＂

　　这时候庄妃看着我的眼神直直的，忽然她笑道：＂娘娘真是有心了，对年家的事如此上心，臣妾到真要谢谢娘娘了，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难道娘娘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吗，当然了，有些话，说出来是大逆不道，可是娘娘从来都是玲珑剔透的，心里一定是明白的，若这真是娘娘希望的，臣妾也相信哥哥会照着娘娘的意思去做．＂

　　庄妃甩下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徒留下我一人云山雾罩的，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反反复复思量了许久，始终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倒也不再去想．

　　＂这年舒谦，真真是不识好歹，朕倒是一门心思想给他寻一门好姻缘，他却始终不领情，如今各府千金都在宫中，只要他有看中的，朕即可就可以为他指婚，成就一门良缘，谁知他竟百般推诿，还道是让朕自己留用！＂

　　从来都少见皇上发这样大的脾气，沏了一壶香片，道：＂皇上，此番为年将军择选合适的姻缘，邀约各府的千金小姐入宫，倒真是大阵仗，年将军有所推脱也属寻常，皇上消消气便是了，庄妃妹妹倒是说了，只需寻一个知书达理的便好，臣妾对各府小姐的闺阁名声倒并不太了解，皇上瞧着哪一家的家风甚好，便为年将军指一门婚事，也是对年氏一族的眷顾和恩宠了．＂

　　皇上这时候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时间，朕也没什么主意，前几日你不是说，有个世家小姐受了委屈吗，这几日倒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怨怼之词，不如就是她了吧，你知晓她是何出身吗？＂

　　孙家小姐，倒没想到不过是当时的一句闲话而已，让皇上把她给记住了，道：＂原先臣妾也只知道她姓孙，如今这些画轴都呈了上来，臣妾略略看过之后，才晓得，这位孙小姐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在礼数上必然是出众的．＂

　　虽说是皇上一句话就定下了年舒谦和孙氏的婚事，却也不知年舒谦是否对此满意．

　　话并没有多说几句，皇上只是让卫康前去传旨，而那位孙家小姐接到圣旨的时候，那神色一定会极其好看，只可惜无缘一见．

　　只不过有些人，即便不去见她，她自己也是会自己出现的，这位孙家小姐跑到了璟瑄殿，跪在外头候见，似乎大有我不见她，她就不会起身似的．

　　＂娘娘，这位孙家小姐一直跪在外头，始终不是个事儿，难道娘娘真的不打算见她？＂

　　＂既然她愿意在外头跪着，就让她多跪一会儿，又何必那么在意她，更何况皇上的圣旨已下，她嫁入将军府已成必然，她就算跪断了腿，也改变不了什么，若她不愿意起来也就算了，但你可以去告诉她，她若是想这么一直跪下去，只怕会牵连侍郎府上下．＂

　　子如倒是尽职尽责，即便孙小姐在外头跪着，也未曾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只不过她似乎打算一直跪下去，子如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把她领进了璟瑄殿．

　　＂孙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在外头跪了这么久，难道就是只为了来见本宫一面？＂看着她已然苍白的脸，道，＂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皇上赐婚那是天大的喜事，这会子只怕旨意早已到了贵府，能与年将军结成伉俪，可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

　　＂娘娘，臣女一心只想入宫侍驾，并不想嫁入将军府，还请娘娘成全臣女的小小心愿，请娘娘替臣女向皇上说项．＂

　　瞧了她许久，笑道：＂你倒真是个直爽之人，只是你不觉得这句话你说得太迟了吗，皇上圣旨已下，难道你要皇上朝令夕改言而无信吗？你还是收收心，准备出嫁吧．＂

　　皇上下旨命年舒谦半月之后与孙家小姐完婚，如此，孙氏便被送了出去，也就与成为宫妃无缘了，原本这孙氏是众人之中最美貌的女子之一，她的离开倒像是给了别人许多机会似的．

　　原本邀约了众大臣的家眷入宫赏花，只做三五日的逗留，如今这日子也已经近了，倒也该是时候举办一次宴饮了．

　　宫里头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也都极为认真地准备着，如此倒也是给了这些闺秀们跃跃欲试的机会．

　　宴席备妥之后，闺秀们一一入座，皇上驾临之时，一个个的眼睛都在发亮，可皇上却如同视而不见一般．

　　＂皇上何必这般板着脸呢，可莫要吓坏了这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况且明日她们就会回到各自的府中，皇上总不会希望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吧，还有臣妾觉得，明年也会有一次选秀，不若趁着这一次便选了吧，也免得来年舟车劳顿的．＂

　　皇上笑了笑，道：＂你要是觉得这样可行，就这么办吧，把妥帖的留下也就是了，不过宫里头实在事多，那些心思不单纯的，可莫要往宫里带了．＂

　　这些闺秀在宴席之上竭尽所能地表现着自己，只希望博得皇上的青睐，但皇上对此根本兴致缺缺．

　　宴饮之后，也只是留用了几位高官家的千金，却暂不封以位号，磨磨她们的性子也是好的．

　　＂近来你总是操持着宫中的大小事宜，倒是少有时间陪伴永济了，这孩子虽然懂事，却也是个心思极为敏感的，你若是得闲，就多陪陪他，宫里的事情，不是还有庄妃可以搭把手吗，况且你膝下有一儿一女，还是不要太操劳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少来给贵太妃请安，没想到此番前来，听到的却是这一番说辞，心中固然明白是贵太妃的关心，但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在这时候多少都体会到了当初皇后被削权柄时的心境．

　　＂娘娘的意思，臣妾心中明白，孩子还小，臣妾定会多多陪伴他们，前些日子臣妾琐事缠身，一直未曾给娘娘请安，待得明日臣妾带着韶影来给娘娘请安，这些日子以来，韶影已经壮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