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妃传》月下蝶舞

97、惩处

　　＂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着调呢，即便是一母同胞，也不可能连胎记都一模一样，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也瞧不出什么来，还是把孩子还给晋王妃吧，免得晋王在府中等得急了，还以为是宫里头扣下了他的王妃和孩子．＂

　　永济从小不在身边，对孩子有一种来自本能的喜爱，如今这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自然也不想那么轻易地撒手，而且这时候子瑜和晋王妃的脸色不是很自然，想来也知道她们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

　　当晋王妃想抱回孩子的时候，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还很有不可遏止的趋势，晋王妃忙把孩抱了过去，可是哄了好半天都不见成效，这一个孩子一哭，另一个自然也不甘落后，璟瑄殿倒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只是两个孩子一起哭闹，任谁都不太接受得了．

　　两个孩子的哭声在她们俩的不知所措中愈演愈烈，即便保姆将孩子抱在手里哄着也是无济于事，如此便清楚这其中的蹊跷，最后还是她们二人将手中的孩子调换，才渐渐使得孩子的哭声渐渐停止．

　　＂好了，既然孩子都不哭了，也就让人安心了许多，只不过这也让本宫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是晋王妃的孩子，怎么晋王妃却怎么都哄不好，反而到了顺嫔手中却乖巧得很．＂

　　事到如今，自然是想瞒都瞒不了的，子瑜与晋王妃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一个都不愿意开口解释这个问题，仿佛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有些话，咏妃已经替朕说了，朕不想再重复，但是你们也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要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朕随时都能让你们万劫不复．＂

　　子瑜因为身怀有孕，被安排到了偏殿暂时休息，孩子自然也被保姆带离，只留下晋王妃还留在璟瑄殿中，而她此刻仍然闭口不言，只不过在她的手里多了一杯我端给她的茶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晋王妃才一五一十地把她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虽说姐姐与晋王妃几乎同时有孕是一个巧合，但他们的安排确实如此令人难以想象，以晋王之子替代姐姐之子，用以混充皇室后嗣，那他们以后的计划也不言而喻．

　　这样的安排着实是令人倜然心惊，却又不得不觉得他们这样的安排是如此的用心险恶，只怕这件事情当中，也免不了贤太妃的从中帮助，连姐姐和子瑜也脱不了关系，恐怕这两个孩子也会因此而保不住．

　　＂好，很好，你们的筹谋果然是令人精神振奋，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有心计，过去的这么多年，朕真是太小看你们了，连朕的枕边人都如此处处地算计着朕，好，很好，你们都很好．＂

　　皇上并没有多说什么，怒瞪了晋王妃与我一眼，便拂袖而去了．

　　自从在晋王妃口中得知一切之后，并没有立时下旨处置晋王妃等一干人，却也自此少有踏入后宫的时候，令后宫之中终日人心惶惶，连贵太妃处，皇上都不再前往请安．

　　如此便一直到了新年的时候，除了除夕皇上同众妃嫔同聚之外，便没有踏入后宫一次，也唯独乐容公主才偶有踏入皇上办公之处，只是却不曾有人知晓他们兄妹二人在一起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至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皇上才再次踏入了后宫，自从晋王妃之事被揭发之后，便一直被扣押在后宫之中，虽由着我一直看押着，倒也不能太亏待了她，而子瑜也是一样，在璟瑄殿呆着，如今也都快临盆了．

　　＂把她们两个带出来吧，顺嫔这临盆的日子也近了，就让她先回竹意轩待产吧，至于晋王妃，废了她王妃之名，将她遣回金陵左家．＂

　　对于皇上的处置，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子瑜有孕在身尚可因此开脱一二的话，那对于晋王妃着实是意想不到，不过晋王妃出身金陵望族，族中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更出了几位两朝元老，不过转念一想，当初晋王妃未能入选后宫，如今又被休弃归家，也已然让左家颜面尽失．

　　至于那两个孩子，皇上却没有任何指示，正要开口问询的时候，皇上又道：＂朕无法确信赵子琴之子是否朕之亲子，但又不能草率处理，想个法子处置了吧，对外宣称此子病弱不日便病殇了，至于贤太妃，实无罪证，也不好处置她，不过晋王如此大逆，贤太妃也不能让她善了．＂

　　皇上打定了主意，必然贤太妃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但罢黜贤太妃并非小事，只不过这些并不是我能够过问的了，心里头只是为了那个孩子觉得可惜．

　　几日之后，皇上便有了旨意，晋王虽还保留了爵位，却被打发了去看守先皇的陵寝，贤太妃也被剥夺了一切礼遇和尊荣，迁出了宜寿宫，偏居在睦元堂中，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如今也算是晚景凄凉．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皇上对子瑜的处置，如今子瑜虽即将临盆，皇上便下旨晋封她为贵仪，本宫中之人对此颇有议论，以为在子瑜生产之后便会晋为贵嫔，成为倾云宫的主位，然待子瑜诞下一位公主之后，也没有得到晋封的旨意．

　　子瑜本还惦念着诞下孩儿能够登临一宫主位，却止步贵仪之位，令她心情颇为抑郁，只是皇上做如此处置，她也是莫可奈何，而宫中之人对此也觉得颇为开心．自从那件事之后，皇上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她，孩子的名字亦没有起，就像已经被遗忘了一般．

　　＂不好了不好了，顺贵仪阻止老嬷嬷把小皇子带走，这会儿正在不停地哭闹呢，如今顺贵仪尚在坐月之期，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妥当啊，竹意轩的人来请娘娘务必要过去看一看！＂

　　芸香的叫嚷着实令人头疼，这大咧咧的样子还真是一直都没有改．

　　竹意轩里，听到的是不绝于耳的哭闹声，就看着子瑜正抱着姐姐的孩子，怎么都不愿意撒手，就像是抱着她自己的命一样．

　　上前就是给了她一记耳光，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你放着你自己的女儿不管，却抱着别人的孩子不肯撒手，这样哭闹算什么，你也不怕丢人现眼，来人，把这个孩子带走，如果顺贵仪不肯撒手，就把公主也一起带走！＂

　　子瑜听到这句话便一个哆嗦，道：＂你不能这么做！皇上不会容得下姐姐的这个孩子，但是这也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了，如果你把这个孩子带走，他就没有长大成人的机会了，琛姐姐，我求求你，你就放过这个孩子吧，就算是把他送到宫外，交托给别人抚养也好．＂

　　＂你既然知道这个孩子是不会有将来的，又何必为了他牺牲掉你自己的将来，别忘了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你要是把你自己搭进去了，以后又有谁会真心对待你的女儿．把这个男婴带走，照看好顺贵仪，若有什么差池，本宫就拿你们是问！＂

　　看着嬷嬷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一双眼睛很是灵动，如今也不是那么怕人了，看他如此可爱，若真要将他处置了，也实在是不忍心．

　　离了倾云宫之后，道：＂按照皇上的旨意，把这个孩子处置了吧，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然后你们再去向皇上复旨，若是方便，就再给冷宫透个消息过去，无论怎么样，也要让她心里有个数．＂

　　此后，子瑜已是失宠之人，虽然皇上未再禁足于她，但她的行动多少都已经受到了限制，内府司未曾为她安排照顾公主的乳母和保姆，如此公主便需要由她亲自来照料．

　　公主知道如今宫中的气氛十分凝重，众人都被笼罩在阴云之中，不过对于与璟瑄殿的来往，公主从来没有疏远过．

　　＂你近来倒是愈发的深居简出了，宫里头真的一点都不如以往热闹，瞧你的气色也不是太好，若是宫里头的事情太过繁杂，就不要那么辛苦了，皇兄不是让你和庄妃一起协理后宫的吗，怎么你就这么辛苦，而庄妃却那么清闲．＂

　　看着公主，笑道：＂庄妃可一点儿都不清闲，她不是还有一个皇三子吗，这么小的孩子要照料起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不过你说的也对，什么事儿都我担着，我也挺吃不消的，若是她不愿意帮我，我倒愿意你回宫里来，帮帮我的忙呢．＂

　　这个时候，卫康送来了一个小匣子，公主瞧了一眼，就先把那个小匣子拿在了手里，便遣退了卫康．

　　公主打开了匣子，看到里头放着一支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步摇，便递到了我的手里，道：＂这个时候皇兄怎么会让人送东西过来呢，也许是因为觉得咏妃嫂嫂你近来太辛苦了，所以才想着送点儿东西给你让你开心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