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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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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的日子是忙碌的,恨不能把以前的时间都补回来。日本美国的各大角落都被扫遍后,风易和云雅抓起地图,准备开发新市场。左商量,友商量,最后决定却开发中国的好玩好吃市场。
元宵佳节,看南方灯会,必来夫子庙。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灯,点亮了整个玄武湖畔。美中不足的是观灯的人实在太多了,熙熙攘攘,你推我挤,大半力气都花在开辟道路上,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惊觉自己已经被挤出来了。风易和云雅同时摇头表示放弃。开玩笑,小命留着是要发挥大作用的。
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机会要好好逛逛。夫子庙多的是小商品和特色小吃,外表憨厚实则精明的老板,中年发福热情无比的老板娘,饰品店的小姐们更是千伶百俐,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你频频心动,结果就是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
好不容易终于将包裹寄存了,风易敲敲肩,咕哝的抱怨着。忽然察觉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晃动,抬头一看,是块串着红绳的石头,确切的说是雨花石,红白相间,毫无瑕疵,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溜光异彩。
“漂亮吧。”云雅很开心,“给你带上。”
红绳围上风易的脖子,雨花石静静的呆在他的胸前。
“知道吗?传说雨花石的花纹是血渗透到石头中形成的,那时候……”
云雅制止了风易将要开始的滔滔言论,“看着它,只要想着它就好,只要想着它的美丽就好,其他的都不要想。现在要这样,以后也要这样,答应我。”
最后那句话语气特别重,风易也被云雅严肃认真的神态镇住了,顺口就答应了。
“一定要记住知道吗!你一定要记住!”云雅紧盯着风易的双眼,深深地望着,恨不得将这句话印上他的灵魂。
受到郑重气氛的感染,风易的态度也由敷衍变得认真,“好,我答应你。”
空中不知不觉间已经飘着鹅毛搬的细雨,对于情侣来说这细雨倒是给约会增添了情趣,清晰而伤感。
夫子庙到玄武湖的距离并不算远,有耐心的话徒步也能到达。地面已经被时不时涌上的湖水和飘落的细雨磨得极易打滑。云雅就是受害者之一。
“糟糕!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风易小心扶起她坐到石凳上仔细检查。云雅的右手掌擦破了一大块皮,风易心疼得直皱眉头。
用手帕小心擦去伤口上的砂石,就怕太用力会让云雅感到疼痛。
“这样不行,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酒精,要彻底清洗才行,外一感染就不好了。”风易说着就准备起身,可是却被拉住了,不经意间对上的是那张让人揪心的脸。
风易不知道云雅是什么时候哭了,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手帕为她擦去眼泪,直到看到白色的手帕已经变成黑色了,才急忙扔掉那已经脏了的手帕,用自己的双手抹去云雅颊上的泪痕。
“怎么哭了?很疼吗?”风易很是担忧。
云雅没受伤的手掌盖上了风易忙碌的右手,脸颊紧紧贴着他的掌心,温热的液体仍绵绵不绝的滑入风易的掌内,那种热力刺痛了风易的心,像阵痛的余韵在他胸口扩散,手掌也忍不住地收缩。
“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云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即将失去的宝贝,他不喜欢。
你对我如此重要,怎么会失去我。
“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幸福的。”吾爱。
风易揽着云雅向出口走去,经过出口的那一霎那,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回头,那是罗楠戏谑的微笑。风易嘴角也扬起同样的角度,饱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她身边的女孩,那个女孩对他报以温暖的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幸福是最重要的。
逍遥的日子过久了,人会忘记压迫感和危机感,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风易紧握住云雅的手,想要从那双手中获取支撑的力量。云雅很平静的笑了,似乎风易的这种紧张都是不需要的。
这时空姐停在风易的座位旁,笑容可掬的提醒:“先生,飞机即将起飞,清系好安全带。”
风易一阵面红耳赤,云雅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颤抖着双手替风易扣好安全带。
前往美国的飞机终于起飞了。
GSO的老巢现在正处于低压中心,只差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了。二十分钟前风易拉着云雅向GSO的全体同仁们宣布了一成立的事实:云雅与风易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侣。
话音落了,骚动起了,怒气爆发了。
蓝灵甚至是咬牙切齿的指着风易的鼻子骂:“你到底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你!你……”
风易没有辩解,也没什么可辩解的。罗楠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身旁的蓝青,站起来拉下蓝灵在空中颤抖的右手强硬将她带到庭院。风易隔着透明的玻璃们看着罗楠在和蓝灵比划着什么,蓝灵显然比较激动,满脸决然的表情让风易的心头像压了块石头沉重无比。就在风易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前一刻还在沉默的罗楠对蓝灵说了一句什么,蓝灵立即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好一阵没缓过来。罗楠双手扶住蓝灵骤然松懈的肩膀轻轻说了几个字,蓝灵忽然就忍不住呜咽起来,罗楠进而将她揽到怀里,安慰似的拍打她的肩膀,并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到这里风易知道蓝灵已经不会反对了,这就表示GSO再也不会有人反对了,本来应该松口气的,可是风易却高兴不起来。自从云雅主动提出交往以来,他一直有种飘忽的感觉,现实的美好让他时常怀疑自己正置身梦中,就像是在暖风中漂浮的蒲公英,惬意却只能随风飘动,那种琢磨不定的感觉一直像一把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时常难以呼吸。但是罗楠叹息后透过玻璃门看他的眼神让那种不塌实感变成了恐慌,虽然他一直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他已经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且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事。
风易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可是当真相真正来到他又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不会知道。早晨摆餐具的时候云雅突然流出鼻血,大家紧张得手忙脚乱为她找止血棉,家庭医生的电话打错好几次才打通,可云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摆摆手:“没事,这几天熬夜太累了而已。”才说完就毫无预兆的倒下去了。大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终于将她送去医院了。
方现在风易正对着三张脑CT图,分别正后、左后测和右后测,其中有两张都有指头大的黑点,医生告诉风易那是弹头,那毫无波澜的表情让风易怀疑刚刚听到的只是错觉,那种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气,让风易心里存有一丝侥幸,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医生呾了口茶继续冷静地分析:“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通过手术取出子弹,但是这颗子弹的位置太特殊,如果贸然取出的话,”医生将视线从CT图上转移直视风易,镜片上的泛起的银光让风易浑身忍不住地战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她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你们自己选择吧。”拍拍风易低垂的肩膀,拉好身上的白大褂,医生很潇洒的跺度出了大门,颇有“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境界。可惜这种洒脱在室门关上的瞬间就嘎然而止了。瘦长的身影斜靠在走廊的窗台上,窗外吹进的清风顽皮的拨弄那原本就参差不齐的刘海,那是暮色的余晖剪影下唯一具有动感的颜色,更是由于风的捉弄原本隐藏在刘海下那忧郁的眼镜也毫无防备的暴露。
“喂,我说,我承认你的侧面却是很美,但是不需要在我面前现这么长时间吧。适可而止,OK?毕竟我迷恋你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医生双手很自然的揣进白大褂,从容地踱步到对面。
“你怎么跟他说的?”干涩的喉咙由于久未开口沙哑地厉害,声音自然动听不到哪儿去,这点倒是招致完美主义者的强烈不满。
“公鸭子的声音都不比你好听!还能怎么样,实话实说呗。也许我在你眼里就只剩这项优点了,不然那时后你怎么会请我替她做检查。要不是早有心里准备,你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吗?我看应该不会比那里面的小子好到哪去吧。”摸呀摸终于从兜里摸出了块眼镜布,不愧是具有职业敏感色的人,连随身的“帕子”都是红白相间的。取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擦呀擦。
“是吗?已经这样了啊。不管怎么样,谢谢了。”
镜片在刹那间光亮得耀眼,再擦下去已是多余,端端正正地将眼镜戴上。转过身仔细观察前面正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的人,刚才走廊的嵌入式廊灯已经被打开,所以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连那人发间夹杂的那缕白发都再灯光下一览无余。
“罗楠!”对方的脚步停住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吗?连自己都会觉得可笑,这种词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和‘虚伪’是一类的,他不屑!那么,他叫住她是为什么。就是刚才,他突然有一股冲动,可是维持的时间却是如此之短,连昙花一现或是流星闪逝都不如,至少还知道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面对他的局促不安,罗楠却只是了然一笑,便关上了门。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他们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焦躁的扒扒柔顺得不可思议的头发,“ 医院这种地方怎么就不设个吸烟室,伤脑筋!”步子的频率加大,最后小跑起来,边跑边脱白袍。
“戚医生,你这是……”已过而立之年的护士长不禁惊呼,得到的回应是劈头甩来的白大褂,“今天我请假。”这句话是有下文的,其隐含意义为:看你女儿黏我的那股劲,你知道改怎么做的,是吧。
而另一面戚医生的办公室里处处充满伤痛的气息。罗楠蹲在风易面前,修长的双手捧住那没有神采的脸庞:“无论如何,你不能倒下,知道吗?云雅需要你,即使……即使不能改变结局,至少我们还拥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