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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9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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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耐道:“我不想听这些,也请殿下不要再说下去了。”
宁钊对着宁筹宵挑眉道:“那你自己说吧。”
久口口声声不想听,这时却不由自主地盯住了宁筹宵。
宁筹宵说:“我本是宗亲,排的名字是宁钧。不过我并不喜欢宗亲的身份。”
宁钊嗤之以鼻:“不要闪烁其辞,说重点。”
宁筹宵说:“我的曾祖父是仁祖的兄弟,于刀弓上并不擅长,但精于谋策,随仁祖征战西南,很受仁祖喜爱,后封为安国公,子孙世袭爵位。安国公子嗣稀薄,到了我这一代,嫡系子弟只剩了我一个,如果我没有后嗣,安国公的封号就到此为止了。我母亲素来体弱,在我六岁时就已病故,在十五岁时,我又做出了些出格的事,别的后果什么也没有,只把我老爹给气死了。我不愿再待在家中,就去向皇上求情,冒用宁筹宵的名字,入朝做了个小官。”
宁筹宵说起来轻描淡写,听到久的耳朵里,却觉得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久才发现,自己与宁钊在一起时之所以那么痛苦,一切的根源其实是身份的差距。如果宁钊是天上的云霞,则自己连地底的烂泥都不如。自己并不能干,但也不笨,如果不是因为与宁钊在一起,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像烂泥,而是一个相当平凡普通的人。自己曾经或者说现在也是,那么深爱着宁钊,但这种感情也像烂泥一般显得肮脏可鄙。自己不想再面对那样不堪的境地,所以才拼命要离开。遇到宁筹宵的时候,心里非常平静,以为再不会有痛苦挣扎,可以按照自己的本心来与人相处,哪知道,宁筹宵的身份竟然是假的。
宁筹宵与宁钊当然是不同的人,但身份的差距仍是不能抹煞的,会一直横亘在两个人之间。自己与宁筹宵也本来就是不同的人,将来也不大可能走到一条路上。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放弃了宗亲的身份,但他说话行事怎么会与常人相同?只他自己不觉得罢了。而自己,做了近八年的杀手,杀人无数,这罪孽,会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死去。
久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
宁筹宵说:“我不是要刻意隐瞒,不过我既然已经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再说那些也没有意义。”
久说:“这种东西如果是说一句抛弃就可以抛弃得掉的,你也不会大费周折天天易容改装了。”
久突然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使宁筹宵也相当吃惊,要知道久虽然聪明,但毕竟心思淳朴,没有那么多心眼。宁筹宵说:“你自己刚才也说过,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并没有弄虚作假。”
久说:“你瞒着我的并不是只有身份而已。你到乐之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现在想来,其实也跟你的身份有关吧?”
宁筹宵说:“我到乐之,当然是有所为而来,但也并非为了个人私利,你又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久说:“那么,我们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只是在装腔作势?”
宁钊与宁筹宵两人都没有想到久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各自意外。宁钊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