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三、流浪Ｘ受伤Ｘ电击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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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三更半夜不回家还在路上闲晃？」
「……」
「嗯，还有你的衣服，是你的血吗？怎么弄上的？」
「……」
「孩子，别一直低着头，开口啊。」
「……」
「喂，你不会是哑巴吧？」伸手抓下头上的黑色警帽，一脸福相看起来很好相处的胖男子终于显露不耐烦，手指开始敲打会议桌上的键盘。「算了算了，直接帮你查户口资料吧，又要写报告了真是……」
「呃，年纪，六岁？七岁？算了填十岁以下……发色？嗯，应该是棕色吧……瞳色，哈哈，绿的绿的。」
像写心理测验那样的自言自语，他按下确认键把资料送出后懒洋洋的等待电脑传输结果画面，然后，原本细如缝的眼睛突地睁大。
「呵呵～看来查到啰，」嘴上这样说着，胖警察把视窗关掉后站起身，笑咪咪的对始终沉默的男孩道：「叔叔现在去外面帮你联络爸爸妈妈啊！」
门才被关上的下一秒，原本静如木塑的男孩动了，他靠近隔音效果良好的大门、悄悄的拉开出一丝缝隙。胖警察在外跟另一名值夜班的警员交头接耳，夜很静，他们不大的声音传近了男孩灵敏的耳朵里。
「嘿，我们发了，里面那个孩子是黑户，我在户籍系统找不到他的资料！」
「哦？你是说可以找小李……」
「哈哈没错，这个月我们又有额外收入啦！」
轻轻的阖上门，男孩迅速回到座位低垂下头，没多久，胖警察进来了，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孩子，联络上你的爸爸啰！等等他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缓慢仰起头颅，男孩脏到近深褐色的发丝遮掩了大半张的脸，只余一只无暇的翡翠色瞳孔，带着怯怯的声音：「……叔叔，我想要去厕所。」
所以啊，不是每个迷路的孩子都能回家。
※
熙熙攘攘的商场，充斥着各种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兴高采烈的先生小姐们在华丽和精美的商品上投注热切目光，而隐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是以这些购物者为目标的……
借着人潮推挤，一只手似是不经意的碰到了身边侧背的女式皮包，顺着弧度、小手轻摸，顿时柔软表面被指缝间的刀片划出一道口子，同时灵敏的手指一掏一捞、小小的钱包立刻入手。
很自然的把钱包放入口袋然后放缓步伐，偷儿若无其事的拉开距离，再装作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往旁一拐，而几分钟后，一个女性的尖叫声惹得众人骚动：「我的钱包呢？有小偷啊！有小偷偷了我的钱包！」
压低的球帽下嘴角上扬，一个衣着宽松的小男孩走下了电扶梯，顺利离开犯罪现场。
『今天的太阳真大──』
才出商场大门就是一股热浪袭来，盛夏的阳光强烈到几乎张不开眼，他拉住帽沿遮挡光线，脚步加快，二十分钟后满身是汗的进入了一间破旧的网吧。
「我回来了。」
「你今天回来的挺早的啊。」没有空调，坐在柜台的老板显得无精打采。
「因为肚子饿嘛。」嘻皮笑脸的回答，男孩拿出钱包抽了几张戒尼给对方。「大叔，麻烦你啰！」
「你这孩子，去去。」接过钱，他道：「一样，等下我给你送去。」
「谢啦，大叔。」
望着那个几乎把这当家的背影，老板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孩子每一次外出都是去弄钱的，也猜得到不是什么正当方式，不过他总是当作不知。
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生存不容易啊，就算要做童工也没人敢请，除非是那种见不得光的……那不如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比较可以保证性命咧。
唉，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若是哪一天失手被弄残了怎么办啊？可是自己也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不然……算了别想了，还是在自己能帮的范围帮他吧，嗯，等等饭菜多加点好了，这孩子的食量大。
「喂，老头，你这里生意很差啊？有没有客人？」
把球帽反戴、男孩到厕所洗了把脸。
那一夜，看破警察想把他卖给人口贩子的企图逃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向人透露自己的事，因为没有身分的人，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下手的，然后消失。
抹去脸上水珠、观察注意四周，男孩检查着自己的隐密口袋──那里面有两个攸关他过去的秘密。
一张猎人执照、一个卫星控制系统。
可惜，他查到了猎人专用网站却因为金钱不足无法购买情报；而那个系统同样没什么线索。
准备回到位置，却听到大量物品撞击、碎裂的声音，是柜台方向！他躲在墙后偷看，店门口被破坏得一蹋糊涂，桌椅倾倒、柜台东西全被扫到地上，几个脸上有伤疤的壮汉正对被一把揪起的大叔威胁着什么，而大叔指了与厕所反方向的地方──
「什么猎人？我……我不知道啊……最近常来的只有一个小孩，他现在应该在里面……」
男孩缓缓倒退着，听到这句话不迟疑地转身就跑。他们是为了猎人证而来！进了厕所，墙上有一个小的只够他通过的窗子，把旁边藏放的小凳子搬来，男孩爬了上去，然后把窗子开到最大，同时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人在这！」余光扫到那个扑过来的丑陋面孔，他一个翻身，钻了进去──
啪！经过多次练习的动作让男孩轻巧落地，不管背后正在大吼大叫的男人，他溜进了一条早就勘查过的巷子，左转、右转、右转、左转……最后，他来到了一条热闹无比的商店大街，融入了人流里。
『好险啊……果然多准备几条逃生路线是没有错的。』
两手插兜，男孩有些心疼刚刚付了钱却没吃到的食物。
『不过又学到了一课呢……』
回忆刚刚，稚气的小脸上笑容有点冷。
『小心随时都会被人出卖。』
※
虽然天气凉爽，但被辛利雅拉着陪她到市中心逛街了一下午，洁伊觉得头有点晕。
「洁伊妳没事吧？妳的脸色好差喔，不然我们去那坐一下？」与洁伊有点发白的脸色不同，提着大包小包的辛利雅双颊呈现的是一般人的正常红晕。
「……嗯。」
叶子沙沙的随风奏响，坐在浓密树荫下为走累了的行人所设置的休憩长椅，洁伊慢慢的恢复了精神。
「抱歉……都怪我没有注意到妳的身体情况，还一直拉着妳走……」
看到一向豪爽的辛利雅难得露出忸怩之态，她微笑着：「没关系啦，是我自己……」被一阵咒骂声打断了话语，辛利雅和洁伊同时望向争执地点，不远处，一个全身狼狈的年轻人正和一个小孩子拉扯着。
「放开我！」
「你这个小鬼，洒了我满身饮料还想跑？看我怎么教训你！」
「哼，明明是你只顾讲电话不看路才撞到我的好不好！少诬蔑人了！」
「还敢顶嘴？那你不会闪啊！反正就是你的错！」
听到这里，洁伊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辛利雅就冲了出去：「放开那个小孩！」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欺负一个孩子丢不丢人啊？」充满正义感的质问，这就是万年班长辛利雅。
「臭娘们少管闲事，再吵就连妳一起揍！」那个人恫吓的对辛利雅挥舞右拳，左手却还紧紧的捉着男孩。
「你敢！！」
来不及制止，洁伊就看到辛利雅被打了一巴掌，然后辛利雅也回击一巴掌！
辛利雅有危险了！从包包拿出那个自己从未使用过的防狼工具，洁伊走到已经扭打成一团的三人旁边，稍微犹豫，她颤抖着手就往那个男人身上点……
「啊──」
男人上翻着眼珠、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同样跌坐喘息的还有辛利雅，小男孩倒是反应很快没有被一同带下去。
「辛利雅，妳还好吗？」空出手、蹲下去想要扶起好友的洁伊又开始感到头晕，她刚刚太紧张了。「我……用了电击棒，妳、妳有被电到吗？」
「没、我没事，洁伊妳怎么……洁伊？洁伊？」
又是一股强烈的晕眩感，洁伊顿时感到头昏眼花，有些站不稳。
辛利雅连忙抱住她。
混乱中，那个主要肇因的小男孩，从地上捡了一个黑色东西后，仅看了两人一眼就默不作声的离开。
翌日，学校。
「那个小孩真不知感恩，竟然就这样跑了？亏我还因为他被打呢！」经过一晚的辛利雅余怒未消，转头和座位后的洁伊抱怨。
「嗯……辛利雅，妳那样打回去，好危险的。」
昨天晚上，她和辛利雅被请到警局喝咖啡，由于现场找不到电击棒加上双方皆有动手，于是此事警方裁定私下和解。
可能被那孩子捡走了吧……洁伊心里猜测，觉得有些不舍。
「我气疯了嘛！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被谁这样打过，妳那时应该电他久一点，给他好看！」像是想起什么，辛利雅凑到洁伊耳边：「对了，妳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真看不出来，在班上一向是乖乖牌的妳竟然会随身携带电击棒？」
「那是……爸爸帮我准备的。」悄悄叹了一口气，应该，找不回来了吧。
「妳爸爸？」
「嗯，他希望我能保护自己。」洁伊手托着腮视线望向窗外，「他总说外面很危险。」
「危险？我不这么觉得，不过……我也替自己准备一支吧！对了，妳爸爸出差完了没啊？认识妳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看过他呢！」
天空好蓝。
「嗯……还没。」
※
下午三点，下课的钟声响起，于是几乎奄奄一息的学生们顿时又变得生龙活虎。
「耶！终于放暑假了！」
「你们假期有要去哪玩吗？」
「再见！」
「暑假愉快啊！」
少男少女们鱼贯而出，青春洋溢的他们从来都不会为生命而烦恼。
「洁伊，我跟妳说喔，我买的那个电击棒效果好差喔！可是店员还跟我说那是市面上功率最强大的！」辛利雅不满的抱怨。
「……效果差？」洁伊一愣，「妳……妳用过了？」
「呃，我父亲昨晚自告奋勇的要当我的实验对象，所以我们就测了一下，」看到洁伊不赞同的眼神，辛利雅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振振有词：「妳先听我说结果啦！反正我电了我父亲后，他是倒地了没错，可是十几秒后就可以站起来了啊，根本比不过妳那支可以让人十分钟都站不起来的！对了，妳知道妳爸爸是去哪买的吗？我也想要买一样的！」
「这个……我不知道耶，我没有问他。」洁伊有点歉意。
「那好吧，有机会的话妳可以帮我问问吗？」
「……嗯。」
「啊还有！」辛利雅的话题转移得很快，「我父母明天要带我去圣摩哥城玩耶！我们要去看珍稀幻兽展还有变异动物展唷！」
圣摩哥城与奥丹佛镇同属一市，只是一个近海，一个近内陆。
「嗯，那祝妳玩得开心！」洁伊微笑。
「哈哈，我会帮妳带纪念品回来的！喔对了，有台风要靠近奥丹佛镇的样子，妳一个人在家要小心！」
「嗯，好。」
与辛利雅道别后，洁伊发现路上开了一间新书店，她好奇的进去逛逛，而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
墙上时钟指向七点半。
都这么晚了……拿了几本喜欢但没看完的书结账，洁伊抱着纸袋匆匆走着。
快到家了，不过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身后有人。
回头，她发现了他。
※
「小鬼，你很大胆啊，偷我女人的包包，嗯？」
被几个臂膀刺得花花绿绿的男人围住，男孩低头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裤袋里的手指握得更紧。
「说话啊！你哑巴啊！」一个女人怒骂着，带头男子则是上前想要抓住男孩，眨眼间，男孩的手从口袋里抽出，然后碰向来人──
强大的电流使男子瞬间倒地，在众人惊诧时男孩拔腿就跑，「追啊！！」女子尖叫。
男孩的腿很短，跑没几步就被人扑倒在地！但纵使被压得七荤八素，他的右手还是没有松开！反手电去、再爬起来、再被扑倒、再电回去──
在反抗挣扎中，他的右手被扭折了，在电击棒要被抢走的前一秒，他立刻换手继续反击！他的眼睛亮的像黑夜里的鬼火，陷入疯狂状态的男孩竟然连续电倒了四名大人！
他摔得遍体鳞伤、满脸是血，眼神却依旧恐怖如饿狼，幽绿幽绿的散发一种类似杀意的气场，然后，他回头，左手上的电击棒始终是开启状态，一个一个对着他们的额角释放，直到电力不足。
当他思绪恢复清醒时，地上只剩四个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真是糟糕透了，今天……』
男孩左手支着右手保持平衡，勉强跑了起来；他一直跑一直跑，通过了无数的红绿灯、转过了数不尽的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真的筋疲力竭跑不动为止，他倒了下去。
模糊地看到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来到身边。
「我不要去医院。」他用最后的力气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三、流浪Ｘ受伤Ｘ电击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