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三九、过去Ｘ重逢Ｘ很多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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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妳遇到船难了啊……」
「嗯，好，我知道。」
「妳也别忘了，嗯，保持联络。」
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让人操心啊……挂上电话，派克叹了一口气。明明心情不好，却喜欢装得若无其事。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派克倚在窗前，思绪不禁回到过去。
『……妳还好吧？』
她还记得缇亚第一次对她开口的这句话。那时候的情况是……是院长吧？总会因为一些小事拿她出气，然后自己只能躲到旁边哭。
『呃，妳需要安慰吗？如果妳不介意的话，我是可以给妳一个拥抱啦！』
因为观察过她的举动，她知道缇亚最初是害怕接近自己的──所以即使缇亚那次主动示好，她还是升起了防备，始终对她淡淡的。
只是，她……
『丑八怪丑八怪！只会讨好院长的丑八怪！』
『真讨厌！她做的事情也没我们多，为什么可以拿比较多的食物？』
『谁叫她的鼻子跟院长像啊！所以院长喜欢她啊！』
在那段她被所有人孤立的日子里，只有缇亚会跟自己说话。
一切因为嫉妒心。
她不知道吉尔喜不喜欢自己，只是她的待遇的确不差，很多时候都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可是吉尔对她的态度一向忽冷忽热；好的时候很好，坏的时候就要挨打。
然后，缇亚连带跟自己一起被孤立。
吵架、欺负、打架……不知不觉，自己就与她成为同一阵线的伙伴，一起并肩反击。
缇亚的鬼点子很多，慢慢的，她们糟糕的处境因为几次完美胜利而得到改善，不再是弱势──想到这，派克轻笑出声。其实所谓的胜利，也就只是栽赃陷害成功让他们被吉尔惩罚罢了。
小孩子家家的战争。
相处久了，她习惯了被缇亚黏着的感觉，还有她那种自得其乐的性格。
……
呵，怎么突然想起以前了呢？
摇着头，派克揉了揉额角。想念流星街了么？最近真是多愁善感……
所以，自己的念能力才会与记忆有关吧，因为她总是容易回忆过去。
※
宁静安适的氛围、干净整齐的街道、一幢一幢自带庭园的房屋──这是一个居住环境很好的郊外住宅区。
站在一栋有着米白色外墙的别致建筑前，汗水从额上滑落，我正发着呆。奇怪，明明太阳不大啊……
零铎、牵引、灵魂、感应──我确定，我寻找的她，现在就在里面。
终于，一切。可以画上句号了吗？
手指捏紧松开、松开捏紧，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毕竟，我花了十九年，才走到了这里啊！为了能够再见到妳……
『姐姐，我想死。』
应该生气。
『别说这种话！妳知道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心疼妳吗？他们花在妳身上的时间永远都比我多！』
不应该嫉妒。
『可是我不想生病永远都不会好……』
应该疼爱。
『没关系，以后是我照顾妳。』
不应该──
觉得负担重。
我自私、我怕麻烦，我不应该……只顾自己开心。
所以才会陪伴不够。
不应该、不应该……好多的不应该……
一个人其实很孤单。
几辆自行车沙沙骑过，我被投以好奇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手始终举不起来──
不敢敲门。
等会见到她，我要说什么？我要做什么？我、我……
啊！我忘了买礼物！
对！要见面礼见面礼……买什么好？玩偶还是饼干？不然全部都买？
我依旧僵硬、无法动弹。
脑子一片混乱。
突然，我全身寒毛竖起！里面的人，在往外走着，她在接近！
她要出门吗？
我与她的距离在逐渐变短。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很胀、胀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眼睛很酸。
「吱」的一声，门开了。
「咦？」带着疑惑，门里的她声音软软的。「请问妳……」
我想哭。
所以我哭出来了。
「妹妹。」
剎那，情绪崩溃，我无法遏止的放声大哭。
像是触碰了开关，为了武装而封闭自己、十几年未流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喷洒。
「对不起。」
※
尴尬。
从进屋到现在。
我捏着手里已经烂了的卫生纸。
「妳……」
听到我的声音，她不安的动了动。
「呃，我……我是、妳的……姐姐……」很久没用了，我思考了会，才说出一句不流利的中文。「妳听得、懂……吧？」
她呆了呆，也磕磕绊绊回我一句中文。「嗯、嗯……我听得，懂……」
「……」我想轻松，却轻松不起来。「妳有什么想问的吗？」还是切换成通用语比较顺……只是依旧带着浓浓鼻音。
「嗯……」
闻言，手捧着茶杯，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
一向很能鬼扯的我在此时竟然找不到话可说，只能也跟着低头喝茶，然后偷偷觑着她。
眼前的人儿发丝如瀑，水色般的蓝似在波漾；鹅蛋脸、眉眼清秀、下巴小巧精致──看来，我的妹妹长大了啊！记忆中，过去的她因为生病吃药，脸是肿的、身体是干瘪的……手背抹过眼睛，我擦掉了泪光。
她能这样健康的活着，真好。
痴痴的，我想把过去和现在的两个容貌两个人，合而为一。
──因为同一个灵魂，所以好像在认知里，有什么因此模糊了、有什么突然清晰了。
「……妳真的是，我的姐姐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呃、对！我是，我是……」我说得结结巴巴。
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很蠢，所以她很明显精神开始放松。
「……姐姐？」片刻，她试探性的又叫了一次。
「嗯，我在。」似乎领悟了什么，我也渐渐放开自己。「如果妳不相信的话，随妳考我什么吧，看是要考神奇宝贝还是哆啦Ａ梦都可以，反正都是妳爱看的卡通。」
她愣了一下。
「姐姐，我可以考妳灌篮高手吗？」
「……为什么要考那个？」我不解。
噗哧一声，妹妹笑得好可爱，恶作剧似的微笑表情让我顿时像回到我们两个的从前。
「因为我知道姐姐妳最喜欢流川枫啊！」
「……所以？」
「所以……妳要学他的啦啦队那样，喊加油声给我听哦！」
※
她准备要去收信，才刚开门，却发现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站在面前。
她的表情满是悲伤，泪水径自往下流，紫色瞳孔带着一种……像是赎罪的光。
她直接称呼自己为妹妹。
「对不起。」她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是谁？她怎么了？
后知后觉，洁伊很慢才反应过来。姐姐？
她呆呆地看着她。
「那个……妳要先进来坐吗？」她听到自己呆呆的声音。
※
「是吗……所以我，死了？」
我坐在妹妹旁边，这个现在叫做洁伊的少女，她的声音有点抖，我赶紧伸手抱住她。
「别想太多，妳就当换了一个身体，妳现在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是吗……我……」似乎我的拥抱给了她力量，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情绪慢慢平静。「难怪……我才会一觉起来，世界都变了。」
是啊，我的人生也变了。
「变就变吧，至少妳现在能走了、也没有生病……妳的感觉如何？」妹妹身上香香的，一种似是果香的淡淡甜气，真好闻。
「嗯，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洁伊脸上有着让我怔愣的光彩。是吗？喜欢现在的自己……
「……那就好。」
「姐姐？」
「没事。」摇头，我故作轻松。「那妳，想回家吗？」
「我们能回去？」双眼睁大地惊呼出声，妹妹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松鼠。
「应该可以吧，但不是现在，」我的念力还是一直被零铎吸收着，我猜它消停的那刻就是可以发动的时候──就像前世那样。「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那……要多久呢？」
「怎么了，妳不想回去吗？」我听出了她的踌躇。「也是，爸妈都离婚了，回去也不知道干嘛。」
「不是不想，只是我这边也有父亲在……」妹妹嗫嚅地说。
！！
我都忘了，她应该有父母这件事。「妳一个人住吗？」
「嗯……现在是。」
「为什么？」我皱眉，妹妹成年了吗？「他们人呢？」
「我只有父亲……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至于父亲他……」洁伊说得很为难，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
「怎么了吗？有事就说啊，我来解决！」这话我说得很霸气。
「姐姐，妳等我一下……」似乎下了决心，妹妹咚咚咚跑上楼，又咚咚咚跑下来，她有点喘得把一封信给了我。
打开，我读完里面的字句。
「……」怎么好像离家出走似的。
「姐姐？妳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应该还是要去报警才对？」妹妹看着我的表情带着惶恐和依赖，跟过去的她一模一样。
没什么变啊她──
「不用，妳父亲都那样说了。」我把信还给她。
「可是……」
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我总是对欲言又止的她没辄。「好啦，别担心，我帮妳查。」
「咦？姐姐妳有办法吗？」
「没办法也要有啊，他毕竟是妳父亲。」而且这件事透着一种古怪……我需要找人帮忙吗？侠客？还是自己查？
算了，还是靠自己。我不想让旅团的人知道我有妹妹这件事。
──毕竟我是流星街出来的。
派克知道我的底。
「那就……麻烦姐姐了。」应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她的蓝色眼睛更亮了，像蓝宝石那样的璀璨。
「我尽量。」唉，看来真的要去当猎人赚钱了，有管道也有情报。
※
「姐姐叫缇亚啊？很好的名字呢……」一道道热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被端上桌，可口的卖相让我食指大动，没有回应洁伊的话语。
「好、好吃……」先偷尝了一口菜，哭过后我肚子饿得很。「妳学了一手好厨艺呢！真厉害！」
哪像我，只会煮泡面和水饺啊！我赞美完后继续用刀叉进攻。
她笑得很腼腆。「是吗？因为有兴趣，所以……啊姐姐，妳小心烫啊！」
「唔唔唔──」
……
「妳准备上大学吗？」饭后一杯热茶，我觉得整个人暖暖的，好想睡……「学费不便宜吧？需要我帮忙吗？」她的父亲不在……我才不会让妹妹辛苦地半工半读呢！
洁伊摇头。「父亲有留一笔钱给我……」
那能有多少？「是吗？那妳不够用还是要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不会，父亲留了很多……」妹妹说得很小声，但我只当她脸皮薄，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姐姐，妳有上学吗？」
我回答得漫不经心：「有啊，大学。」在地球的时候。
「所以姐姐现在也是大学生吗？」洁伊的眼睛闪闪发光。「所以大学生活是怎么样？可以跟我说说吗？」
大学生活？那好遥远了……我挖尽脑汁的回答：「呃，报告、作业、考试、还有社团。」应该是这样对吧？「不过大学生比高中生自由多了，想做什么都没人管。」
「嗯。」妹妹点点头，突然看着我，说话有些迟疑。「姐姐，妳……」
「怎了？」
「妳真的比我大吗？妳的外表……」
我嘴角抽搐，想生气又生不起来：「不用怀疑，我肯定大妳一岁。」
「可是……」
「身体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我直接给出结论。
「喔……」
「喂──妳遇到不认识的人要小心哦！那种长得很奇怪的千万别多看他们一眼、也别乱说什么，知道吗？」鬼使神差的，我补了这一句。
「嗯，好。」
妹妹真乖。
※
水的热气逐渐消散，系好身上的浴袍、藏起匕首，我又在左大腿上缠了一条毛巾以掩盖蜘蛛刺青后才从浴室出来。
「姐姐，妳的手机刚刚有响喔！」
我僵了一下，语调偏高。「妳接了？」
「没有啊，怎么了吗？」
「……没，我问问而已，妳以后记得别接我电话。」
「嗯。」
我有些烦躁的查看手机。原来是派克啊……我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回拨。
「他回来了？」
「喔好，我知道。」
「不，没兴趣，如果不是全体活动，我都不会参加。」
侠客果然没事。讲完电话，我思考着，妹妹好奇的看了我几眼，然后问了一句：「姐姐，怎么了吗？」
「嗯，工作上的事。」
我顺口回答，没想到洁伊的反应很大。「工作？姐姐妳不是学生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学生了！？我想起之前的对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呃，妳听错了，我说我是大学生是以前的事。」
「咦？是我听错了吗？那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洁伊似乎恍然大悟。「难怪姐姐会到现在才来找我呢！」
「呃，对、对……」我讪讪的说，「我做什么啊？我做……」这个问题好难回答。「那个，之前我是在杂耍团的……所以学了一身的，嗯，功夫，然后做巡回表演。」
我可以看出妹妹头上已经具现化出的问号，只能赶紧把话题带开。「不过我现在不做了，我要去当猎人，对，猎人……」
但看来没成功，洁伊不明所以的问着：「杂耍团？功夫？」
「……就像这样。」我决定用行动来代替解说，两脚向外一拉，我腿就劈了下去。
「哇！一字马！」她惊呼连连，「姐姐、姐姐，妳从小就在练这个吗？那不是很辛苦？妳会不会痛？」
「呵呵呵，我习惯了。」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干笑。
「不过猎人，这个词好熟……」听着洁伊那样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记得妹妹是不看暴力动漫的啊！「啊！那不是世界上最高危的职业吗？姐姐妳要去做那个？」
我的心落回原位。「没问题的，考得上就做，考不上的话再说。」
「可是那个考试……」
我摆手。「妳说会死人对吧？那是夸大夸大啦，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去考试呢？」不得不说，猎人协会把一切资料和数据都隐藏得很好，不公开不透明，所以猎人这个职业充满了迷雾色彩，让人想揭开面纱一睹真相却不确定那些关于伤亡率的传闻是真是假。
「是这样吗……」洁伊的表情还是很不安。
「妳别担心了，相信妳姐吧！」
「……」
伤脑筋啊，她很担心，我该怎么办呢？早知道不说了。我努力换了话题。「反而是现在，我可能要麻烦妳了。」
「怎么了？姐姐？」
「我没地方去了，以后住妳这，妳方便吗？」我看着她。
「好啊！姐姐，我很开心。」洁伊充满喜悦的答应，她的心情也感染了我。
我对着她笑。
有妳，我才有分享的快乐。
※
妹妹收拾了一间客房给我。
今天的情绪起伏过大啊……静不下心。
夜深睡不着，我打给一个人。电话通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缇亚。』
音色低沉，他的声音难得没有笑意，看来心情不怎么样。
「听说你失踪了半年多，最近才回来，玩得怎么样啊？」我没有扰人清梦的愧疚，谁叫这家伙一向是个夜猫子。
『还可以，妳打给我就为这件事？』
「不只……」他应该没心情跟我说笑，我直接进入正题。「今年的猎人试验，你帮我报名可以吧？钱我会给你。」
『嗯，可以。妳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就这样。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我盯着暗掉的萤幕。
真是诡异。侠客怎么会给我一种被人甩掉的阴沉呢？哈哈──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滴滴。
提示铃声，侠客传来了一封简讯。
一串数字，帐号、金额。
请他帮忙的费用不小，我笑不出来了。
啧，真是个帐算得很清楚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三九、过去Ｘ重逢Ｘ很多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