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短篇合集》暮色渐蓝

5、犹记当年[紫苏]

　　小屠苏当年还是个团子，虽然比不上他师尊小时候那样玉雪可爱，但是顶呱呱一级棒的乖团子。小屠苏刚刚被师尊带回天墉城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师尊的怀里，小脸蛋惨白惨白的很是可怜兮兮地样子。用陵越的话讲就是个受了很多苦的少年应该好好照顾，用陵端的话讲就是个脏兮兮的小猴子他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关心他。
　　当然这些小屠苏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那个宽大的蓝色袖袍中，只有那里能够给她温暖，他还依稀记得被人从冰冷的地方抱出来，被人轻声细语的安抚，被小心的喂了点米粥，然后被裹在温暖的袖袍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小屠苏发现自己是在个不认识的地方，这个房子布局很简单，一张桌子，一个柜子，还有个自己睡觉的床，看起来很大的房间有些空荡荡的，这个时候还很瘦小没几两肉的半成品团子，有些紧张的爬起来，揪住盖在自己身上的杯子，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个时候他在经历一场大变后，已经不是那个贪玩好耍的少年人了，虽然他长相还是个团子般的孩子，却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不再愿意随便与人说话的样子。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蓝白的衣衫，银色的长发，严肃而冷淡的样子。那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见床上的孩子醒来了，便走了过来。
　　“你醒了？身体可有不适？”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凛冽的味道，冷淡得很，却隐隐有着一点关心，“若是还好，便把粥吃了。”
　　走进门来的紫胤真人，看着那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些不忍，那样残酷的场景让这个孩子受到了多少伤害？那些惨死的亲人和朋友，会让这个孩子陷入怎样的噩梦。可惜他不善言辞，只能尽量将声音放柔和点，可惜看这孩子的反应似乎不太成功。
　　“我乃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这是我的屋子，你现在在天墉城已然安全了，无需担心，当好好休养精神。”紫胤真人冷着一张面瘫脸说出这样安抚的话。
　　小屠苏鼓着眼睛看着这个好像很威严的人，他有点怕，但却有点亲近，他虽然没有看见，却知道是这个人把他带回来的，因为这个人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安全。有点犹豫的，小屠苏伸手去拿托盘上的碗。
　　见面前的小孩儿开始端着碗吃东西，紫胤真人将手中的盘子搁在桌上，在床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去出？”
　　小孩儿囫囵吞了几口米粥，听了这句话，眼圈儿有点发红，“我……我……”话未说完，手一抖，碗便摔了下来，被紫胤真人接住。“我家人，都被那些人，那些人，那些坏人给杀掉了……”
　　小孩儿的声音有些抖，眼睛开始发红，身子也开始颤抖，紫胤真人伸手把孩子抱紧怀里，手抵在后心催动真气，“听话，静下心来，你不过是一时心绪动荡激起了煞气，天墉城清气鼎盛，你且随我运功，自然会好。”
　　小屠苏只觉得体内一股火来回窜动，让人痛苦不已，正惊慌时，直觉一股清凉之意从身后而出，他不得其道，只得懵懂地顺着那股凉意行动，渐渐也就静了下来。
　　见怀里的孩子缓过劲来，紫胤真人便将他放在床上，“我去打点水来，你擦擦身子，都是汗。”他的声音尽量轻，不想吓到这个刚刚好点的孩子。
　　小屠苏不说话，只是拽住那宽广的袖子不肯放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里还有点泪珠子在打转。小屠苏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好不容易来个让他觉得安全的人，怎么能放走，他才不要一个人。
　　紫胤真人看了他半晌，也就没有动，只是微微扬起声音吩咐在外面的弟子去打点水来，自己则将这个还有点颤抖的小孩包了起来，半晌，问道，“你可愿作我的弟子？”
　　“作你的弟子，就可以留在这里不用走了么？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小孩儿的脸上还有点泪渍，衬着还有点惨白的脸看起来分外可怜。
　　“自然如此，你还有个师兄，平日里他会好好照顾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也可以来找我。”紫胤真人伸手给小孩儿擦擦脸，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让弟子将水搁在边上，挽起袖子拧干毛巾给怀里的小孩儿擦了擦脸。
　　“那我要！”小屠苏仰起脸看这这个好看的又威严的人，“我要做你的弟子！”
　　“你叫什么？”紫胤真人又清了清毛巾再给他擦手擦脖子。
　　“我叫韩……我叫百里……百里屠苏。”
　　“好，屠绝鬼气，苏醒人魂，屠苏，屠苏，今日起，便唤我师尊吧。”
　　“恩！”

　　转眼便是两年过去了，屠苏早就由当初那个发育不良的小团子，变成如今这个软软白白的团子，可是小屠苏最近很不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尊了，他知道他师父很了不起所以很忙，但是，但是今天是过年的日子了，为什么还是见不到师尊呢？
　　一大清早特地起得很早很早的小屠苏瘪着嘴看着面前这个把他拦在师父门外告诉他师父很早就出门了的人，那个轮值的弟子看到执剑长老的二弟子，瘪着嘴，一张白白的团子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有些水光，心里蓦地就起了几分罪恶感，却又不知要如何安慰面前这个小孩儿。
　　还好他身后跟着个执剑长老的大弟子。
　　陵越板着一张还很稚嫩的刚刚脱离了团子还隐约有些团子的影子的脸，教育面前这个小孩子，“师弟，你要知道，师尊有事要办，我等不可打扰。”看了看小孩儿还很委屈的脸，“师弟，莫要任性。”
　　小屠苏腮帮子鼓起来了，小嘴儿敲得老高，“师兄你又欺负我，师尊明明说我有什么就可以找你的，结果找你你都不带我去找师尊呢，师尊也说过我有事可以找他的么。”
　　“事分大小，师尊要办大事，师弟的事，该是等师尊忙完了再去叨扰的。”陵越板着脸摇摇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师兄大坏蛋！”
　　他的话被自家师弟充满委屈难过愤怒的一声喊叫打断了。他只来得及冲那个跑向远处的小身影喊上一句小心，便不见了小孩儿的踪影。
　　陵越有些慌神，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心里却有些着急，这冰天雪地的，小屠苏这么个孩子，若是跑不见了怎么得了，这般想着，陵越便追了过去，却全然忘记了自个儿也大不了多少。
　　那个被遗忘的轮值弟子早就张大了嘴呆住了，他是不是该赶快通禀指尖长老？

　　一个时辰后，紫胤真人拎着弄的脏兮兮的陵越回了屋子，扔下一句，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去思过堂思过，便又匆匆走了，想来是去找还不见踪影的小屠苏。
　　那么个小东西，穿着蓝白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的也是很难找的，饶是紫胤真人这般寻找，甚至动用了法术，也弄到傍晚才寻得人。
　　小孩儿躲在一个偏僻的柴房里，可怜兮兮地缩成一个团，早就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小脸蛋被冻得通红，找见的时候还在一直哭，嗓子都哑掉了，一边哭还一边喊，我要师尊么，我要么我要么，要师尊么……
　　浪费了无数时间找小孩儿所以很生气的紫胤真人，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心软了。
　　但是该罚的还是得罚，小屠苏跪在思过堂里和他师兄一道。
　　小屠苏跪在那里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哭，他不过是想找师尊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陵越还是板着脸，“你要找师尊，也不可随意乱跑，今日为了找你，师尊可以费尽心机，你自然该罚。”
　　小孩儿脸上的泪水还冰凉凉的，他随意拿袖子擦了擦，“师兄，师尊是不是很生气。”
　　“应当如此。”
　　小孩儿不说话了，他瞅着窗户外头开始飘雪，师尊他们肯定都在一起吃饭呢，小屠苏也想和师尊一起吃饭，可是，他犯错了。
　　心里很委屈，但也知道错误在他，小屠苏只能乖乖跪在思过堂思过，挨时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屠苏都迷迷糊糊的了，思过堂终归是冷了些，小屠苏年岁还小，便开始有些受不住，这个时候思过堂的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人进来将屠苏抱了起来，“今日是年夜，你二人便不要在此受罚了且都随我来了吧，明日去书阁抄书。”
　　这冷冰冰的声音，正是他们的师尊紫胤真人。
　　不过几步路，便回到了房里，紫胤真人将两个小孩子放在屋子里，又出门去拿了些东西。回来时带了一盆子馅料，和一堆饺子皮。
　　“本来天墉城甚少有过年夜一说，顶多有些弟子私底下自己弄，屠苏年岁小，又才刚上山，怕是还不习惯，今日，便吃点饺子将就下好了。”紫胤真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跟在教弟子练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无甚表情。
　　小屠苏却高兴得不得了，他以为都不能过年了，最终要的是，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喝师尊一起，真开心。
　　兴致勃勃的小屠苏要帮师尊包饺子，陵越在一边本来是恭恭敬敬的看着他师尊包饺子，和他师弟，咳，胡闹，却最终在看到小屠苏包出一个不知道什么形状的奇怪东西时，忍不住插手了。
　　紫胤真人看着自家两个徒弟一边打闹一边包饺子，心里微微有些笑意，看着小屠苏格外开心的脸蛋，他突然伸手捏了一把，然后，包饺子弄到手上的面粉沾到了小屠苏白嫩嫩的脸蛋上。
　　那师兄弟两个都愣住了，看向他们师尊，紫胤真人咳了一声，转过脑袋，“莫要胡闹了，包饺子。屠苏把脸擦擦。”后面那句声音似乎有些小。
　　小屠苏傻愣愣看着转过头包饺子不看他们的师尊，突然欢呼了一声，就扑向紫胤真人，也不管手上脸上都是面粉就没头没脑一阵乱蹭，“师尊，师尊，屠苏最喜欢你了~！”
　　紫胤真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差点没把桌上的盘子给弄翻，不知道小屠苏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但看他们这么开心，也只道，“当真胡闹。”可这句话听着又轻又缓，根本就没有责怪的意思在里面。
　　师徒三个花了也不知道多少时间包好了饺子。
　　紫胤真人的饺子，是真正的饺子，饺子的外皮饺子的内心饺子的形状。
　　陵越的饺子，也是真正的饺子，不过饺子的外皮饺子的内心饺子的形状有点僵硬，还是中规中矩的。
　　小屠苏的饺子，咳咳，饺子的外皮饺子的内心，饺子的那啥玩意儿，咳咳，反正那外形绝对不是饺子。
　　下锅煮饺子，然后等着吃饺子，总的来说，这个年夜过得还是很欢乐的。
　　“呀，师尊师尊，那个饺子破掉了。”
　　“师弟，我说过饺子不能这样包，不然会破掉，应该BALABALABALABALA……”
　　“胡闹！”
　　“师尊请吃饺子。“
　　“师尊师尊，饺子真好吃，我最喜欢了。！”
　　“吃饺子，莫要言语。”
　　“师尊我最喜欢你了~！”
　　好吧，其实很欢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