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Target 016- ...
-
“成交。”这种不痛不痒的交易对左晨来说几乎毫无意义，她自然没有反对的必要。听见那一声肯定，浅羽云璃才松下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走过去，却被沢田纲吉一把拉了回来。
“云璃！我才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情！”知道了她为他们争取到最后的时间，沢田纲吉反而生气起来，她的那个做法，简直……就像是在为了他们去牺牲自己一样，让他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浅羽云璃并不回应，只是扭过头去，用力挣脱着他的手。沢田纲吉也害怕会伤到她，可直觉告诉他，如果此刻他放开了，她将面对的，是不可想象的地狱……“不要过去，云璃……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浅羽云璃却突然停止了挣扎，轻轻低下了头，“纲吉，放开我。”她的声音不添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从未见她这样说过话，沢田纲吉一时也愣住，却依旧没有放手。直到里包恩亦沉下声，几乎以命令的语气告诉他：“纲，放她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里包恩！”他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以示抗议，小婴儿难得的以无比认真的眼神与他对上了目光，冷冷开口，“你能帮她什么？把那两个人赶走吗？我们要走了，可云璃还要生活下去，和‘监护人’一起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纲，你不要因为这里安逸过头了就开始意气用事。”
他分析的合情合理，浅羽云璃亦默认了那个答案，沢田纲吉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他最后神情复杂的看了浅羽云璃一眼，慢慢松开了手。“照顾好自己，云璃。”沢田纲吉如此低声嘱托着，可获得了自由的浅羽云璃就那样径直走出了大门，大步流星，并未回应，也没有回头。
沢田纲吉再次见到浅羽云璃是在三天后左夕的葬礼上。少女一身黑色的正装，黑色的眼瞳失去了神采，空洞且茫然，原本那一头漂亮的长发也已被齐耳剪短，容色显得有些憔悴，仿佛是受了诅咒的人偶娃娃，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阴霾。她默默地垂泪，却并未发出声音，回想起那一天她伏在自己怀里放声痛哭的样子，沢田纲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陌生得吓人。
“云璃……”散场的时候，他来到她的身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可浅羽云璃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与他擦肩而过，同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起坐上了左晨的车。
形同陌路。这将近一个月来的交情都像是一场漂亮的海市蜃楼，彼此间的照拂与欢笑都化为泡沫。沢田纲吉目送着那辆车转过拐角，却突然仿佛看见了那个少女回眸轻轻一瞥，眼底划过一丝不舍的光芒，对着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本该熟悉的唇语却在那一刻在脑海中模糊，良久，沢田纲吉才明白，就像是在回应那天没能理会的他的嘱咐，她说——“珍重。”
“嘿？左晴，刚刚那个就是跟你同居的男人啊？长得还真不错嘛，是我的菜诶！你不要的话我可以追他吗？”一起的女孩子饶有兴趣的回头看着沢田纲吉，直到车子转过弯去，才转过头来看向浅羽云璃，笑得一脸兴致勃勃。
左晨明显对自家女儿的态度感到不爽，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白了浅羽云璃一眼，意识到情况不对，浅羽云璃急忙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再看向窗外，低声答了一句：“不是，我不认识他……梓夏姐姐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人，不必这么着急。”
这一句话说得浅羽云璃自己都几乎想要嘲笑自己，她竟也能如此平静的去骗人了。她不认识他吗？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那是她自己追回来的，来自异世界的奇迹，是她短暂的时光里，最为闪亮的回忆。
似乎是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左晨不再理她，和正在开车的自家老公聊起天来，安梓夏却丝毫不在意气氛的，非要和她扯着刚才的话题，“嗯，说的也是，不过刚刚那个人感觉真的不错诶，看上去也会是很温柔的那种。而且他刚刚是不是在叫你？不过你说不认识，应该就不是了吧……”
「云璃……」那一声呼唤在安梓夏无意的提及中再次回响在耳畔，浅羽云璃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猛地揪了一把，有些慌乱的不适，很快便又平静下来。
“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她的话题，浅羽云璃下意识的去理自己的头发，摸到的却是一片虚无，终低下了头。
匠尼二的联络是在一周后的那天下午传来的，彼时沢田纲吉和里包恩才刚接通程序，就被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的库洛姆吓了一跳。“BOSS！久疏问候，下午好。”
“库库库、库洛姆？！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拿着武器……”看着全副武装着向他问好的凤梨头少女，沢田纲吉一脸慌张，生怕是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平白多了一个“受害者”。
不过好在匠尼二的声音很快传来，向他们解释了她会出现的原因：“十代目，请您冷静一下！库洛姆小姐是被我送过去的……说来惭愧，虽然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改进工作，可还是无法很好地固定住时空通道，为此我们只能借助于彭格列指环和术士的力量……不过您不用担心，库洛姆小姐过去的时候已经和这边的术士都准备过了，只要再等一天，将通道彻底固定住，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也就是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听见了库洛姆不是因为机械故障的受害者，沢田纲吉才松下一口气，一旁的里包恩也轻轻勾起嘴角，如此问道。
“是的，时间就选定在明天下午的五点整，也就是十代目和里包恩先生第一次到达那边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会打开通道，那边有十代目和库洛姆小姐，这边则是靠着狱寺先生和笹川先生的彭格列指环，将你们接回来。”匠尼二的声音带着些许喜悦的成就感，就好像这一次的“乌龙穿越”事件和他那爱失误的毛病毫无关系一样，沢田纲吉也完全没有要去计较的意思，本身也有他们自己不小心的因素在里面。
“好的，那到时候见。”切断了极其耗费能量的跨时空电话，里包恩转过头，却发现沢田纲吉坐在旁边，反而拧起了眉，似是在纠结什么，随口问道：“你一个人烦恼什么呢？纲。好不容易终于要回去了，难道你舍不得这里？”
“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里包恩……其实我之前就在考虑这件事了……”顿了顿，沢田纲吉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对上了里包恩的眼睛，郑重开口，“我想把云璃一起带回去。”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那天把她从小混混手里救下来后就有这想法了吧？不过纲，就算你那么想，她可不一定会跟你走。”结果是里包恩早已看穿了自家学生的想法，直接扔出了更加犀利的问题。
沢田纲吉却并没有太过动摇，似是早已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但是，里包恩，云璃她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却还在拼命的想要保护我们……她不应该受到那样不公平的待遇和偏见！云璃和从前的我实在是太像了，我有幸遇到了你，从而改变了那些糟糕的事情，可是云璃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要保护她，里包恩，虽然在这里我除了赶走那些对她暴力相向的人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但如果是在我们的世界里，我就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她了。”
“因为无聊的同情心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把她放在什么位置？……算了，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动她吧。”沢田纲吉的想法还是有些过于理想化，里包恩无奈叹息。彭格列十代首领要保护的女人……单是这个身份，就足够让她被无数人盯上了。不过，看着他一脸毫不动摇的表情，里包恩也懒得再跟他仔细分析这个问题，如果能因为这件事再给他好好上一课，让他彻底褪去那些天真，也没什么不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沢田纲吉站起来就要出去找人，被一直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库洛姆打断，“那个……BOSS，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叫云璃的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
“对了，库洛姆还没见过她……云璃是收留我们住在这套房子里的人，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住到别处去了。”
听了他简单的解释，库洛姆稍稍明白了一些，“是帮助了BOSS的人啊……”看着沢田纲吉匆匆跑出去的身影，她的脑海里蓦地响起了一个稔熟的笑声，“KUFUFUFU，是让沢田纲吉如此在意的人啊……嗯……好像有点意思呢……”
“诶？您说什么？骸大人……”六道骸最后的几声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话库洛姆并没有听清，再回问的时候，那男人却已经完全隐去了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Target 0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