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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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米醒来的时候，脑子传来的第一个信号便是疼痛，脑仁疼。
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他刚想开口问出偶像剧里的经典台词：“这里是哪里？”就反应过来，这里肯定是医院。
哈，身为在各类港剧美剧日剧浸yin多年的宅男，怎么会这么没常识呢？
奋力地转脸一看，旁边坐着的是……啊咧，倪大野？
穿着白大褂，一颗地中海脑袋斜放在毛小米床边，鼾声阵阵，看来睡得正香。
毛小米无奈地一撇嘴。按道理昏迷了一次应该能穿回去了啊，就算穿不回去给我个美女守着床也行啊，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醒来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个秃顶中年啊……
正无力吐槽，倪大野鼾声忽然停了，慢慢抬起脑袋，伸手擦掉嘴角边的口水，茫然地问：“这里是哪里？”
毛小米：“……妈蛋你丫被魂穿了吗！”
倪大野瞅着毛小米看了一会儿，眼神渐渐聚焦，忽然大喊一声：“啊，我知道了，这里是医院！”
毛小米：“……真聪明。”
倪大野立刻一脸担忧地扑上来，两只胖手搂住毛小米的脑袋，关切地一个劲儿问：“你怎么样？还认识我吗？哪里疼吗？”
毛小米：“难道医生说我应该失忆？那好吧我失忆了，我绝对不认识你，也绝对不知道你叫倪大野，是种植组的组长。”
倪大野闻言，两道圆圆的眉毛弯成八字，淳朴的蒜头鼻一抽一抽的，沮丧道：“果然失忆了……别难过，就算你失去了所有记忆，甚至失去了特异功能，我也会安排你去种植组扫地，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毛小米：“……妈蛋大爷唉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倪大野兀自伤心，毛小米伸手把他的手掰到一边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顷他们呢？哦对了你应该不认识方顷……跟我一起被救出来的那些人呢？”
回忆一下，方顷当时把自己护在身下的样子，模模糊糊地在记忆中闪现。那一瞬间过去得太快，他甚至没能哼出一声，就已经晕过去了，导致这段记忆也十分模糊不清。
却总有种温暖的感觉在记忆中回旋不休，似乎是被紧紧压住时候，那人胸膛的温暖。
倪大野挠头，似乎在细细回忆：“嗯……跟你一起被救出来的……”
门口忽然有人说话：“醒了？”
毛小米朝门口看过去，见是一位年轻的医生，身后跟了一个拿着板子的小个子护士。年轻医生温和地笑着，朝病床走过来，身后的小萝莉护士表情很丰富，显然沉浸在某种震撼中不能自拔，脚下像踩着云朵似的飘到毛小米床前。
毛小米床头放着一架大屏幕机器，上面显示着各种表格数据和各种颜色的横线，毛小米观察半天，觉得其中一条很规律抖动着的线应该是表示心跳的。
年轻医生走过来，认真查看了一下机器上的数据和表格，伸手一抹，变成一个输入框一样的东西，医生戳开一旁的某个按钮又按了几下，输入框里自动填入文字，然后关闭，又恢复了心电图的界面。
年轻医生做完这些，转脸看毛小米，微微一笑道：“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这人面部表情很温柔，长得秀气又阳光，莫名让人想起拉斐尔画中的那些天使，生就一副高雅柔美气质。他的笑让毛小米想起千，却又明显察觉到二者的不同，千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丝礼貌的冷漠，这人则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应该是天生很爱笑的人。
毛小米点头，又摇头，又点头，最终还是挫败地开口道：“没有。”
年轻医生又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你只是被爆炸气流震得有些轻微脑震荡，已经差不多好了，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毛小米紧张地问：“脑震荡？那我智商不会受影响吧？”
医生失笑道：“不会的，原来有多低，现在还是多低。”
毛小米：“哦那就好……”虽然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倪大野插嘴道：“医生，他没失忆吧？”
医生点头：“没有啊，谁告诉你脑袋受点伤就会失忆的？”
倪大野嗫嚅：“可是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的啊……”
毛小米内心的草泥马们又开始欢快地奔腾：没看出来您老还有看偶像剧的爱好！再说了就算这是偶像剧我也不会是那种爱出车祸的女主好不好！再说了就算我是女主你也不可能是男主好不好我口味没那么重啊亲！好歹也得是个方顷级别的帅哥啊亲！啊呸我都想到哪里去了！
想到方顷，毛小米急忙问医生：“跟我一起被救出来的几个人没事吧？”
医生温柔一笑，道：“没事的，只有一个受的皮肉伤很多，脑袋还被砸到，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毛小米立刻起身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们！”
医生并未阻止，让开路，毛小米下床的一瞬间有些眩晕，医生还伸手扶了他一下。
毛小米站稳了，撒腿就往门口跑，医生急忙推了小萝莉护士一把示意她跟上。
小萝莉一脸神游天外地跟着毛小米出去，然后撞到了毛小米的脊背。她揉揉额头，绕到毛小米身前，纳闷看他。
毛小米皱着眉头，抓住小护士的袖子，问道：“方顷他们在哪个病房？”
护士听到方顷二字，脸一下子红了，结巴道：“你，你左边隔壁……”
毛小米立刻冲到隔壁病房，推开门，然后愣在原地。
方顷躺在床上，全身被绷带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小麦色脸庞，正闭着眼睛，静静躺着。
白色的光芒照着他，显得很不真实。
毛小米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小心翼翼走过去，站在床边看他，胸口不知为何觉得闷闷的，喉咙有种哽住的感觉。
方顷的眉骨略高，显得眼睛就算闭着也很是深邃，小麦色的肌肤光洁，脸庞瘦削，左脸还贴了一块半透明的创可贴，嘴唇没有血色，虚弱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小萝莉护士走到毛小米身边，也看着方顷，脸上又是一大片红晕。
毛小米转脸看着小护士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生气，便拉着小护士退到一边急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护士摇头：“没大事啊，只是要躺几天。”
毛小米冲护士吼了一声：“那他怎么还没醒？！”
护士被吓得脖子一缩：“不，不知道啊……应该会很快了……”
毛小米放开小护士，皱着眉头道：“你可以走了。”
护士：“可是，我还得……”
毛小米：“走！”
护士：“QAQ”灰溜溜走了。
毛小米回头，看着病床上的方顷，觉得情绪起伏很大，略微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向，眼睛有点湿。他转身，一步步朝病床走过去，走得很慢，期待着在他踏下一步的时候，对方就能醒过来。
但是直到他一直站到床边，对方都没有醒的迹象。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毛小米内心冲着方顷咆哮，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伸手拉了一旁的凳子坐下。
方顷床边的大屏仪器跟毛小米床边的一样，跳动着高高低低的红线绿线蓝线，滚动着各式各样的数据，显得忙忙碌碌生机勃勃。
与病床上静静躺着悄无声息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毛小米就这么坐在方顷的床边，坐了很久，直到房间里的光线慢慢变成了傍晚的橘黄色光芒，当然都是用灯光模拟出来的。
方顷还是没醒。毛小米站起来，揉揉坐麻了的腿，站到走廊里，喊了一声：“千！”
千的影像瞬间出现在毛小米面前，闪了两下，便恢复正常。
毛小米面无表情，冷得仿佛方顷附体：“告诉我那个爆炸是怎么回事。”
千点点头，严肃道：“爆炸是激进派私自与犬儒派火并造成的误伤。”
毛小米：“解释清楚。”
千伸手变出几份资料，放到毛小米眼前。毛小米看了看，见是几份新闻报道，配着图片。
扁平的酒吧天花板被炸出一个大洞，触目惊心。旁边是一架小型轰炸机一样的机器，似乎是一闪而过时拍下的，模糊不清。
新闻标题：两派谈判不成首次火并，伤及无辜民众。
报道的大意：激进派主张所有力量向加强军备服务，以期与外星人早日对峙，犬儒派则主张以人类复兴为首要任务，认为时机不适宜疯狂扩张军备，两派无法达成共识，谈判当日便发生火并。事出突然，废弃娱乐区遭到轰炸，其中四人受轻伤。
毛小米伸手想把报道抓来揉成一团，才发现自己没办法抓住全息影像，恼怒之下只好冲着墙壁狠狠捶了一拳，然后痛得直跳脚。
千道：“不要自残。”
毛小米怒：“你妹妹！这特么什么时候了！不一致对外！还在这自己火并！人类没希望了！”
千点点头，表示同意。
毛小米更怒：“你丫还敢点头！居然敢同意人类没希望这种话！你还是人类忠实的主控电脑吗！”
千无奈苦笑：“冷静点，方先生没有大碍。”
毛小米揉着头发，觉得脑子被怒火和焦虑折磨得要炸了。
千又道：“毛先生，我觉得人生苦短，需要及时行乐。”
毛小米：“唔？”
千神秘地眨眨眼：“我觉得你应该不久就会懂的。”
毛小米：“……你能不能变出实体来？”
千：“干什么？”
毛小米：“让我揍一顿。”
千：“……”
毛小米往后一靠，砰一声靠在墙上，撅着嘴皱着眉，继续蹂躏自己的头发。
千看了一阵，叹口气道：“他醒了。”
毛小米动作一滞，机械地抬起脚，走进病房。
方顷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听到脚步声转头过来看，见到毛小米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神采，然后依旧面无表情，抿了抿唇。
毛小米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跟方顷对视，鼓着腮帮子，也不说话。
方顷纳闷，开口，声音却异常嘶哑：“你……没事吧？”
毛小米沉默了一秒钟，猛然爆发：“泥煤你丫是铁打的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了还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这样到处乱跑像有事的样子吗！你丫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自私一点啊！你个混蛋干嘛要帮我挡着那些石头啊！泥煤把自己搞成这样很舒服吗，舒服吗！你这样让我很愧疚你这知不知道！你想想要是你就这么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要不要给你偿命啊要不要！”
方顷听着毛小米带着哭腔数落自己，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因为激动而迸发红晕，看着他握紧双拳在自己床边愤怒地砸床又小心地避开自己的身体，愣了一会儿，不由露出笑容。
毛小米：“你还笑！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啊！没见过宅男发飙啊你笑！笑你妹啊我生气有那么好笑吗！混蛋！”
方顷点点头：“嗯。”
毛小米：“？？你嗯什么嗯？我生气很好笑所以嗯？还是知道你是混蛋所以嗯？你丫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以后别做这么傻逼兮兮的事了听到没有混蛋！你丫再多救我几次我欠你的命就能装一大卡车了！要我怎么还啊你个混蛋！”
方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去了，只是勾起嘴角，费力地笑了笑。
毛小米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看他，终于还是不忍心，道：“混蛋，有哪里不舒服么？没有的话，再睡会儿吧，我，我先去看看周晓晓他们。”
方顷点头，毛小米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只觉得刚才那一通发泄弄得自己全身脱力了。
走到门口，身后方顷的声音忽然嘶哑着响起：“小米。”
毛小米转身，看方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
方顷深深看着他，道：“你裤子拉链开了。”
毛小米：“……”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