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之慎二穿成远坂凛》爱的战神

40、第 40 章

　　————在梦里看到了。
　　像是从流淌着血液，相互联系联系着的细小回路里，看见了不属于我的记忆。
　　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又是为了什么而奔走。
　　那个人从没有向别人表明过自己的心迹。
　　在周围的人看来，他只是一个性格偏执，为人孤僻，做事也不合情理的怪人。
　　再加上他冷静、透彻且寡言，恐怕也会有许多人将他当做是冷酷无情的人吧。
　　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
　　至少，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即使被赋予了英雄的地位，即使背负了种种东西，也从来不曾向他人谈起过那个理由（最初的意愿）
　　……因此，在周围的人看来，那家伙知道最后也是个无法捉摸的人。
　　因为连理由都不知道。
　　虽然他总是将大家从困境中拯救出来，但是谁也不理解他做这些事，究竟是想要的得到什么。
　　如此的难以理解，当然会让周围的人感到不安。
　　所以，如果他能追求一样就好了。
　　财富、名利、私欲、情欲、奉献、自我满足。
　　如果是出于这些容易让人明白的原因的话，等待着他的，就不会是那种结果了。

　　成功的报酬总是背叛。
　　他所拯救的东西，总是如同碎砂般从指缝里溜走。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经习惯了。
　　像是个傻瓜一样地习惯了。
　　本来，对他而言，所谓的报酬，就不是要从被救助的人那里得到什么。
　　为什么要成为英雄的理由。
　　直到最后，那家伙也没有让人知道。
　　周围的人不知道，而唯一应该知道的本人，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将理由忘记了。
　　从起点到终点的漫漫长路之中……。
　　……明明连什么是正确的也不知道了，却一次也没有背离过最初的想法（最初的道理），多么的不可思议，这简直如同奇迹。

　　然而，即便是再漫长的道路，也总会有到达目的地或者是不能继续走下去的时候。
　　虽然是杰出的救助者，对被救助者之外的人来说，就只不过是麻烦而已。
　　他了解了自己的极限，也了解了世界的宽广。
　　能拯救的和不能拯救的，他都一并接受。
　　正因如此，这个从不照镜子的人希望至少要让眼前所见的人能够幸福。
　　‘那只是伪善’，像这样将其轻蔑的认为是狭隘价值观的人有许多许多。
　　敌人比朋友更多的他，很轻易的就死了。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可以的话，希望让每个人都不会悲伤，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让别人幸福，我想那就是我最适合住的世界。”
　　对于这样的世界，男子执着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手将其实现。
　　于是，他便真的努力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让其他人幸福。
　　只是……那样的世界，根本哪里也不存在。
　　但是男子始终相信着，那个世界一定就在这漫漫长路的尽头，只要不输给自己的软弱，坚毅的走下去…………那就是自己的终点。
　　他总是幻想着那个位于尽头的世界……。
　　那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理想乡，其虚假的景象是一直埋藏于男子心底的唯一荣耀。
　　而把这份光景当做唯一的武器（支撑）而不断你战斗的英雄，在临终之际，陷入了迷惑之中。
　　艰难的到达了剑之丘。
　　无主的武器将地面布满。
　　在这已经开始生锈的钢铁之丘上，他的战斗宣告终结。
　　依然是孤身一人。
　　但只要能拯救眼前的人们，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那家伙满足似地笑了。如同高山崩落一般地，放开了手中的剑。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的目的，在很早以前就达到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自己，而只是为了无关紧要的旁人，一直拼命的地奔走着。
　　这个被祭上英雄宝座的男子就是这样的人。
　　梦境中的内容都是来自于这位男子的记忆。
　　是关于一个直到最后都不曾被人理解的骑士，谈不上任何转折，十分简单的故事。

　　摊开来说，就是那家伙有问题而已。
　　明明有相当的力量，也有相当坚毅的意志。
　　其人并不笨，也掌握了‘努力’这一通往成功的诀窍，但是却始终搞错使力的地方，总是得不到较为圆满的结果。于是，这种没有合理回报的努力和付出，不断的重复，一直持续，贯穿了他的一生。
　　男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掉了，死的毫无意义，如同让人笑不出来的拙略闹剧。
　　一切都并非无迹可寻，他最后死得如此滑稽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自己拥有的力量应当为了自己使用，而不是为别人使用。
　　而男子的一生，都不断的在为了他人，进行付出和努力。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
　　无法忍耐身边有哭泣之人。
　　无法忍耐身边有受伤之人。
　　无法忍耐身边有将死之人。
　　男子从来没有学会忍受和冷酷，他就是这样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
　　虽然人类是群居动物，但利己才是人的本性。
　　可是男子从来没有利己的想法。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也没有利己的本能。
　　在他看来，为了别人受伤、赴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样是违背人类本性的。
　　这个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了自身的异常和扭曲。
　　这样无节制的为旁人付出，而没有任何的所得，早晚会彻底损坏，如同燃烧殆尽的蜡烛。

　　即便是救助他人，男子也无法得到自我满足的情感，更无法从中获取快乐。
　　因为对于他人的救助，只是过程而已，并非男子所追求的结果。
　　男子的人生就如同一场马拉松，仿佛只有到达终点才会有意义，过程虽然是必要的，但过程本身却不会产生任何的幸福。
　　只是，运动员虽然在赛场上朝着终点奔跑，但其目的却是为了获得荣誉和金钱，而荣誉和金钱会带来幸福、满足以及其他附加的好处。
　　可是，男子的奔跑却是只有他独自一人的马拉松，没有观众、没有对手、没有欢呼，唯一的阻碍也只是自身意志的强弱。
　　然后……不管跑的有多快，当他最后到达终点时，除了‘完成’这个意义之外，再没有任何所得，没有荣誉、没有金钱，更加不会有幸福和快乐。
　　花费全部的时间，受苦受累，却仅仅只是追求‘完成’这个单一的意义，这一行为本身就是愚蠢、没有价值、毫无意义的。
　　既然活在世上，自己却不曾拥有任何事物，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这不是等于白活了一样吗。
　　神明让他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让他这样浪费生命的，对于每个人都是无比宝贵宝贵的自身性命，在他看来却如同毫无价值的废纸，随时都可以抛弃，而别人的性命对于他却比钻石更为珍贵。

　　于是，男子就这样坚定不移的挥霍着自己的生命。
　　永远为了他人而活，并且从不会主动怀疑和恶意揣测他人，只要有人向他求助，只要不是做坏事他就会立刻接受。
　　这样的家伙，要乘隙而入太简单了，或者说，这样的傻瓜不被人利用才奇怪。
　　所以，这个家伙，理所当然的在许多事情上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最后由曾经救过的某个人的手，结束了他的一生。
　　让人火大。
　　不管是背叛的男子的那些人，还是男子本身都让人火大。
　　对那些人的恼怒，如同得知其他人不劳而获的便得到了好处，而自己却没有得到，只能在一边看着时的心情。
　　对于男子本人的恼火，则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因为觉得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于是，便会忍不住想要责问他，“值得吗？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啊，蠢才。”

　　男子竭尽全力和死神对赌着一局又一局。
　　每次他的手中都只有一张牌，那就是他自己本身；筹码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生命。
　　然后，每一局男子都将自己唯一的一张牌和全部的筹码压到赌桌。
　　这可真的是，将‘拼命’这个词语的含义完美诠释的疯狂行径。
　　男子就是这样一个除了拼命和努力以外，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没有的家伙。
　　如此的笨拙和愚直，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却不断的努力着，然后，在流过鲜血后，达成了奇迹。
　　其报酬确实被背叛，然后死去。
　　明明赢了这一局，明明第一次赢的如此之多。
　　然后却立刻在下一局中输掉所有。
　　男子的人生，并不是励志剧，只不过是喜剧而已。
　　只是，这样的喜剧，让旁观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笑出来。
　　明明是笑不出来的结局，那个家伙却满足的死去了。

　　虽然我并不在乎别人的人生是喜还是悲，但是————
　　悲剧的主角却认为自己的结局是圆满和值得的。
　　只有这一点我绝对无法接受。

　　这样让人的火大的梦，已经不是首次观看了。
　　似乎到这里就会宣告结束，然后我便随即醒来，迎接新的一天。
　　——但。
　　这次的梦好像还有后续。
　　——在那地狱里，那家伙站着。
　　应该是什么事故的现场，而不是斗争引起的惨状吧。
　　“于此订下契约，我付出死后的自由，而其作为交换我自由的报酬，我希望现在就能得到。”
　　这是内容相当糟的契约之词，付出的是无法计算的庞大代价，收到的则是难以衡量的报酬。

　　天平两端所放置之物都太过沉重，所以无法计算是否为等价交换。
　　只是，契约是不能随便签的，连这都不明白吗。
　　而我能肯定的是，男子收到的报酬，也必定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之后，这个家伙就像是中邪似的变了个样子，如同我预料的那样，救出了本来无法得救的人们。
　　……弓兵这大概就是因此成为‘英灵的’。
　　……这样看的话，并不是很了不起的丰功伟业。
　　那家伙最后所救的人，其数目没有超过一百。
　　这种渺小的数字，看似与‘英雄’‘英灵’这两个名号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相称。
　　但是，重要的并不是数字。
　　能不能救到本来‘命中注定会死’的生命，才是得到‘英雄’这一超越人类之资格的理由。
　　这是命运的改变。
　　即使规模很小，但只要打破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灾害的必然性。
　　那么就算他本人没有身为英雄的力量也可以。

　　不，不对。
　　一开始他就是以那个奇迹作为交换，而让世界得到‘英灵’的。
　　那家伙成为了英雄，救了本来无法得救的生命。
　　结果，就是死后成为英灵，依然是为他人而战；依然是为他人而活，重复着生前那毫无意义、不知何处是终点的马拉松。
　　成为好用的一次性道具这件事本身，就是用以交换奇迹所付出的代价。
　　于是，不管是生前还是在死后，他都是没有自由，从不曾为自己而活的奴隶。

　　英灵。
　　从人而来的优秀之灵格，人类的守护精灵。
　　但那并不是像从者一样有自由意志的东西。
　　所谓的英灵，就是人类的守护者。
　　守护者没有自由意志，只是被当成‘力量’来使用。
　　为了保护人类世界，只在发生了‘会毁灭世界的要素’时才被叫出来。
　　其存在意义和目的都只是将那个‘灭世要素’消灭掉。
　　所以，英灵和兵器本身没有任何的区别。
　　从者系统不过就是利用了这个‘守护者’的召唤仪式。
　　守护者会在任何时代被叫出，在排除了对人类而言的破灭性现象后，便从这个世界消失。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是敬谢不敏，但换成了那个家伙，想必会觉得这样的结果非常符合其心意吧。
　　因为我已经明白了，这位男子所追求的尽头，就是成为救助他人的英雄。
　　救助他人是前提和过程，英雄则是结果。
　　为了救助他人而希望成为英雄，而为了成为那样英雄，就必须救助他人。
　　所以，死后还能救人，对于男子来说，更本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虽然生前因为力量不足，而只救到了很少的人，但是成为英灵的话，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救助所有的人，成为他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英雄’。
　　如此认为的男子，在与世界进行交易之后，救了一百人的性命。
　　然后，他完全的确信了，自己成为守护者之后，可以救更多的人，比如说几万、十几万、甚至是百万人的性命。

　　多么的愚蠢啊。
　　怎么可能会是像他所想的那样。
　　因为当需要叫出英灵的时候，那里早已经化为死地了。
　　英灵和守护者会出现的场所只有地狱。
　　当世界快要被人毁灭时他们才会出现。
　　自私并且拥有智慧的人类是会因自己的业而自我毁灭的生物。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代，引发毁灭的因由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嫉妒。
　　————憎恶。
　　————私欲。
　　————妄念。
　　这个想要为了他人而活的人，死了。
　　而在他死后，也一直的看着人类的‘丑陋’，在被叫出来的场所，照着契约，尽职的履行自己身为守护者的责任。

　　——————不停的杀。

　　不停的杀……不停地杀……不停的杀，为了人类这个全体，在被叫出来的地上，将那里尚存的人全部杀光。
　　这样的事情，已经重复了多少次我不清楚。
　　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要发生多少次我也无法得知。
　　……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
　　一直想要成为正义的英雄，却被各式各样事情背叛的男子。
　　在最后，连唯一的理想和愿望都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