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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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在翻看手中的……咦？
好强的即视感。
没有地址邮票，连收件人姓名都没有填，他很想把这玩意儿当做恶作剧处理掉——如果它没有黏在他手指上下不来的话。
这恰好也说明这显然是个恶作剧。
你们妹！
一片羽毛要个毛的地址邮票和收件人姓名。
况且这还是被贝利亚丧心病狂地拽下来的！
加百列眨着那双浅色的大眼睛，湿润地指责着贝利亚的暴行。
贝利亚想了想，说：“抱……歉……忘……记……洗……手……了……有……点……粘……就……黏……下……来……了……”
人类还没有诞生，天国还没有降到地上，天堂满是赋闲在家的天使，并不显得空旷。
但天使们也没有互相拥挤推搡。祂们都是这样美丽，这样纯洁。祂们舒展着翅膀在天空像一朵云那样舒缓地飘动；祂们躺在草坪里，互相梳理梳理着羽毛，动作像是空气那样轻盈；祂们互相交谈，优美的嗓音汇集起来比日后的一切音乐都要令人陶醉。
加百列展开自己雪白的翅膀，伸手抚摸着祂被拽疼的地方。
祂用细细的柔软的声音问：“你……摸……了……什……么……这……么……粘……”
天堂的景色很美。
纯洁，柔软，优雅秀丽。
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会叫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放缓节奏，放慢语速……
贝利亚望着天空：“抠……了……鼻……屎……”
“贝……利……亚……”加百列睁着大眼睛哭了起来，就连恼怒委屈的指责的声音也是这样软绵绵轻缓缓。
贝利亚忧郁地想，智商已经高到即使从来没有见过鼻屎也能一瞬间理解鼻屎是什么东西，但情商却低到完全看不出“我骗你”，天使这种生物真的大丈夫？
加百列还在哭泣。祂没有说话，这种无声的指责更叫人心怀愧疚。
——而我居然是祂们中的一员！
“天……使……没……有……肉……体……连……抠……鼻……屎……的……权……利……都……被……剥……夺……真……的……好……伤……心……”
贝利亚展开身后十二对雪白的翅膀，祂飞起来，遮蔽了半个天空。天堂的光从祂洁白的羽翼间漏下，使祂看起来无与伦比地圣洁与美丽。
天使们看着这世界上父亲创造的第一个造物，祂们一起缓缓拍动翅膀，一起赞美祂。
就像一片光的海洋，像雪原，像无垢的浪涛。
天使的声音穿透苍穹。
在这声音里贝利亚飞上了最高的王座。
“老……豆……”祂说，“我……这……些……用……一……小……块……糖……果……就……能……被……怪……蜀……黍……骗……走……的……迪……迪……美……眉……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会……教……小……孩……不……如……放……着……我……来……”
贝利亚的声音在空旷的至高天宇上回荡。
慢悠悠的语调加上不断震荡往复的回声使得这句话听起来就像在不断重播破磁带。
天使们谁也听不清祂说的话。
只有豆……豆……豆……就……就……就……走……走……走……这些充满着贝利亚力量的字眼在天空中不断碰撞，发出隆隆的响声。
祂们看着彼此，又看着天空中那十二对羽翼的天使，担忧又害怕地互相挽住彼此的手。
祂们的父亲。
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与维护者。
一切的主人。
唯一的神。
祂比一整个世界都要更加庞大，祂拥有肉与灵以及肉与灵所延伸而出的力量。
祂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祂回应了第一位天使贝利亚的话。
祂的声音是怒雷，是天火，是席卷一切的水，是使人畏惧的律令。
无数的天使拍动着洁白的翅膀。祂们如此爱戴自己的父亲，又如此惧怕祂。
祂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平常爱惜无比的羽毛也凌乱地飞舞。
祂们是不能听见父亲的话的。但是祂们知晓，父亲因为那十二对羽翼的天使贝利亚的话而愤怒了。
这些世上最美丽纯洁优雅高贵的灵，祂们轻声啜泣，蜷缩起来。只有那个竟然挑衅神的贝利亚仍旧轻柔缓慢地拍动着翅膀。
就像一只惬意的猫摇动自己的尾巴。
“老……豆……你……把……祂……们……吓……坏……了……”
上帝其实是这样说的：“谁敢，来战！”
但这个寂寞的神啊，世界上除了贝利亚以外谁也听不懂祂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