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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求了什么签?”
      “求姻缘,上上签……”我笑道,“看来真有点准呢,要不怎会遇见你?……”
      离殇没再说话。
      我们安静地看风景。

      吃斋饭,所有人都在一个大堂里,分若干小桌,没什么雅间——所谓众生平等啊。皇上和大皇子也进来了,离殇见着,上前去见……皇上恩赐,让我们一起坐——天杀的恩赐,稀罕啊。战战兢兢、一言不发地吃饭——打定主意,言多必失,没必要惹任何麻烦啊。总算吃完。等他们走了,我大呼一口气。离殇笑着看我。我瞪他一眼,又瞅瞅他们,看走远了没,却正碰上元文俨的目光,回头笑着看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觉得不舒服。同样是笑话我小家子气,胆小,太过谨慎,偏偏离殇的笑让我舒心,他的笑让我刺儿得难受。笑由心生啊,什么样的人笑什么样的笑。这人,端的有些本事,看来跟皇帝老爹的关系不错,两人私下跑来烧香拜佛……

      从寺院回去之后拿平安符给三小儿。狂亲一番公孙之落,害得她逃出我的怀抱后,直往她母亲那儿躲。这三个小孩子,就数之落长得最好看,真正对得起粉雕玉琢这个词。公孙老太太、公孙夫人皆谢我,我客气一番,告辞,去谭小雪那儿。
      谭小雪接过我送的平安符,笑:“你也信这个?”
      “不信,但不妨做做这样的事。”我笑着招呼吴笛,“过来,亲陆姨一个。”他嘻嘻过来,大方香我一口,乐死人,我不禁叹:“谭小雪,你儿子好可爱,比你可爱多了。”
      还不满两周岁的吴笛嚅着孩子音,道:“陆姨好香,亲了好舒服……”
      谭小雪和我愣了片刻,相视大笑!这小子,这么小就贪香?我笑:“谭小雪,你小心养个风流公子出来。”
      “刚好,求之不得。”谭小雪扬眉,沾沾自喜。
      真一对活宝母子……
      我告辞,赶着回去与离殇吃晚饭。谭小雪笑我整天粘在一起,还这么急,我讪笑不语。她送我到门口,拉着我的手,“刚来那会儿,一天比一天瘦,看得人心疼。这些天长好了些。最近身子怎样?”
      我回道:“是吗?自己都不记得了。先最身体健康得很。”
      “她又问:“离殇身体还好吧?——咦,他今年究竟多少岁了?”
      我歪着头,笑:“好得很,这两年从来没见过他生病。至于多少岁?……嗯,今年大概二十八吧。”
      她微微一愣,我笑,“怎么啦,人家又不老,比你还小。……”
      她笑笑,不在意。

      ————————————————————————————
      正月完了,京城里也玩得差不多了,我们打算再离开。我问往西边是怎么样,他说有草原,颇为壮观,值得一去。正月完了,我们西行。
      颠簸一路之后到了,安顿下来。
      休息几日,解脱了劳顿。我们出去看一望无际的绿色,震撼人心。我大呼,兴奋不已。
      他爽笑道:“若是策马奔腾,更有一番滋味……”
      弄来两匹马,我瞅瞅,无能为力,巴巴地望着离殇。
      他揽我上了他的马,策马快跑。我吓得连连叫,“慢点儿——”
      他大笑。
      停下来,他抱我下马,“胆子小成这样?”
      我小声嗯嗯。
      “往后几日我教你骑马罢。”他揉揉我的头发,“看你吓得,脸都白了。以前没骑过?”
      我想到那次冬天风雪里元闵信强带我快马奔腾的事,告诉他,末了道:“那次吓死我,还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马了。”看看他脸色,又嬉笑道:“不过现在有你在,我不怕,你教我啊。”
      他并不甚在意,只是凝神沉思了会儿,问道:“为什么我不早点遇到你?”
      “不晚,刚好。不早不晚。正是时候。”我道。合适的时间,地点,事情,一切都合适、美满。

      醒来后他还在睡——一向是我醒来比较晚的。我动了动身子,挨过去,用腿踢他两下,“离殇,起来了!今天要教我骑马呢。”
      他“嗯嗯”两声,动了动,侧过身子。
      我纳闷,“离殇,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嗯”了一声,仍旧不动。
      怎么会生病?从来没见他这样过。我连忙去叫曼殊,她过来一看,忙跑出去,过了会儿优昙过来看了看,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揪成一团,沉思。
      我小心问:“怎么了?很严重?”
      优昙回过神来,稍微轻松地道:“无甚大碍。”
      “那你的眉还皱成那样?”我皱眉问。
      他笑了笑,笑得勉强,“只是他向来身子很好,突然一病,让人颇为意外罢了。喝几副药便好。”
      我狐疑地看着他写方子,问:“你的医术是谁教的?”我知道离殇的医术还有两下子。
      他恭敬答道:“师傅教授王爷时,王爷让我一起学。师傅医术过人,我只学到皮毛而已。”
      “那你们的师傅……”
      “师傅已过世两年。”曼殊幽幽地回答,有点忧伤和遗憾。
      我怎么觉得他们俩今天都很紧张呢。我问:“你们好似很紧张,实话告诉我,他的病很严重?”
      曼殊坚定道:“没有。夫人莫胡思乱想。只不过我们想起师傅,有些难过,让夫人误会了。”
      我只好这么理解,希望离殇快点好起来。
      离殇醒过来,勉强道:“我没事儿呢,不用担心。”可看他脸色,唉!
      接下来两天他仍旧躺着休息,不大起来。我陪在一边。他时而握握我的手,对我笑:“无双,不怕。小病而已,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我想也是。只是真的没看过这么病过,让人心慌。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折腾了好些天,他才慢慢好起来。
      我大叹,唉,终于好了。心下放下一块大石头,之前见优昙那般慎重模样,还真怕有什么隐情,怕情况严重,他们瞒我,现在好了,既然病好了,什么担忧也没了。
      他笑,“担心什么?还怕我好不起来?”说完抱我在草地上打滚,像小孩子似的玩闹。
      “明天教我马术吧?”
      “好。”
      ……
      第二日他牵了头据说很温顺的马给我,从最基本的学起。
      到了晚上,恨不得倒头就睡。“离殇,怎么这么累?不学罢了。日后你带我共骑。”
      “好。”他溺爱地应到。
      我翻个身,用手支着下巴,望着他,问:“你怎么能这么宠我呢?什么都好。”
      “无伤大雅。”他嬉笑,“你快活便好。”
      “我快活死了。”
      他瞪我,像训斥不懂事的孩子,“动不动就说死不死的……”
      小白痴窜过来。我抱起它,手指给它梳毛,离殇这一病,最近着实忽略它了。
      ……
      放弃学骑马,只顾着游玩。又过了半个多月,想走了,于是又踏上旅程。

      在马车上,我斜躺着逗小白痴。“过来。”我笑着对它说。
      它歪歪扭扭地挪过来,警惕地看着我。“不怕,过来我给你挠挠,可舒服了。”
      它更狐疑地望着我,还是走过来挨着我。
      我温柔地抚摩它的皮毛,它的脸,末了,不经意地把事先留在小手指上的胭脂点到它脸上……
      离殇大笑,“小白痴真够蠢的,屡屡受你捉弄……”
      小白痴哀怨地看着我,转而又愤怒地盯着离殇,跳过去对他“猫视眈眈”。
      离殇笑到大咳几声,呛着了,咳个不停。
      我看着好笑,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他倒咳个没完没了。我道:“再咳我可不帮你了……”
      他又咳了好几声,方缓过来,脸已咳得通红。
      我并未在意。
      直到这夜客栈落脚,他躺下后又咳了好几声,不大停得下来,我才知道有点不对劲,连忙起来,去叫优昙给他看看。
      优昙明明很担忧的样子,仍旧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不打紧,小事,喝几副药就好。
      我心有疑惑,问不出个所以为然,只能好生伺候,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最近什么日子,连连病了又病,上个月病过,这个月又病……唉,难道我真的很差劲,没把他照顾好?——我有照顾过他吗?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他照顾我呢。惭愧,惭愧……现在轮到我伺候伺候他吧……
      我出去,关好门,让离殇安静休息。优昙过来小心翼翼地请我到一边,商量道:“夫人,待王爷此次病愈之后,能不能暂时不再走下去,而是折回京城?……我只是担心,连连旅途劳累,对王爷的身体不好……怕又生病……”
      我爽快地说:“好啊!”心下蹊跷得着急,又知道优昙不会轻易告诉我,只得忍着。心里一下子急躁得要膨胀,那种隐隐的担忧,隐隐的不快,说不上来,却抓在心上,痒痒得让人难受。这些子人,究竟怎么回事?干嘛不爽快地说出来?!
      离殇不让我跟他一起睡一房,怕他过病气给我,也不想咳得打扰我睡觉。这些人,统统一有事就把我排除在外,我又恼不得,一人窝在客栈的房间里,烦躁得睡不着,为离殇的病担忧。
      实在想不过,一把打开门,闯到优昙那里,直接问:“实话告诉我,离殇的病究竟重不重?!”
      “夫人放心。不严重。”优昙沉稳道:“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夫人但看无妨。之所以要回京,只是最近这段日子,不适宜出远门,有损身子,与王爷和夫人都不好……”这厮,怎么又这么沉静?装的?
      我毛躁躁的回自己的房间。
      一连这些天都郁闷在心,表面上无事般地照看他,才发现我真的不是很会细微地照顾人。
      看着他一点点地好转,我才一点点地松气。
      完全好到看不出病状时,我玩笑:“离殇,你可不能再小病小痛了,紧张死我,累死人,提着心伺候你呢。”
      他笑我没个担待,一点事都吓成这样。
      我吐吐舌头,怪自己多心。

      既然优昙大夫说这时节不适宜旅途奔波,再加上我觉得离殇连番病了,也许就表示这段时间他的抵抗力比较弱,所以还是乖乖地回京待着。于是回京。
      回程中他一直没事,我更安下心来。
      谭小雪很快过来看我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他病了两场,把我给吓坏了,所以就回来了。你知道我胆小。”我吐吐舌头,解释。
      她握着我的手的手忽然加重力道,我惊问:“怎么了?”
      “哦,”她笑笑,玩笑着说:“没事。只是想到你担惊受怕,有点难过,你从来没心没肝的,能让你吓一吓,也好。”
      当真损友!我追打她。
      元闵信也很快过来看我们,问我:“他情况怎样?听说病过。”
      这些人,当真关怀入微,连连都来问。我耐心重复道:“没事,就是他病了两场,把我给吓坏了,所以就回来了。你知道我胆小。”
      他沉思,吟道:“是吗?……这样就好。”莫名其妙地匆匆告辞,说有事。
      我回房里对离殇说:“你怎么不出去见客?我可挡得不耐烦了,都问你呢?!你还把自己当病人不成?”
      他嬉笑道:“难得你这么紧张、照顾我,多赖几天也好。”
      我笑他跟小孩子似的……

      第二天,元闵信陪一位太医过来,说是再给离殇把脉看看是否痊愈。这位太医,就是当初治疗我眼睛的赵太医,那么好的医术,我敬佩感激得很呢。只是元闵信做得这么慎重,倒让人觉得太过紧张或者玄乎。赵太医把过脉,对我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我就说嘛。”我笑,“元闵信,你这人太把小事化大。”
      元闵信傻笑几声,不搭话,连忙告辞,说是有事,偕同赵太医一同出府。

      虽然无事,但害怕他这阵子真的是什么倒霉的“犯病高峰期”,所以也少赖他,让他静心养身,我们分开住,我平时也少去缠他,自己跑出去谭小雪那儿。
      谭小雪打理生意、帐簿等,我哄吴笛玩。这日,谭小雪做完手中事,到了吃饭时间,我们几人围坐一起,谭小雪跟我聊天,问:“离殇最近怎样?”
      “好得很。只不过这段时间不敢缠他,所以来缠你们。”我笑,“我前些天才学会如何最最细微地照顾一个人……受益匪浅。”
      谭小雪叹气,“你以前真娇惯自私。”
      “是么?那为什么你还和我做好朋友?”
      “你单纯,没什么心眼,对朋友直接简单地好。”
      我笑,原来是这样啊。受教。

      在谭小雪那儿消磨时光,一天她忽然问:“陆无双,如果有一天,你失去心爱的人,失去孩子,失去温暖的家,你还会上会生活下去?”
      我随口溜出:“当然会。不过我没孩子,这个假设不成立。咱们别说这样晦气的话……”
      她连忙打自己的嘴巴,笑自己晦气……
      ……

      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拜访——元文俨,送了不少补品——拜托,又不是真的病了,是病已经好了,你还送这么多补品过来做什么?
      人家好意,我终究客气收下,感谢一番。
      请他坐下,上茶。他直直看着我,莫名其妙。我懒懒地拨弄茶盖,不想正视他。他忽然问:“夫人最近做甚?”
      “无事。”我如实答道。
      他不再说话,喝过几口茶,告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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