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兰》无冬之冬

1、割舍

　　1．
　　灯火通明的屋内聚集着许多人。他们中的男性全着青衣，女的全为白装。屋内分为两部分，前面的是祭坛，后面就是人群站立的地方。
　　坛下的人分成男女两列，坛前则站了四个人。
　　“仪式开始，寥莹上坛！”苍老有劲的男声打破了原本的肃静。不一会，在白衣女子的队伍中站出了一名女子。她的发式和其他女子一样高高束起，不同的是她发簪上的玉器不是一般的碧绿而是妖艳的火红。
　　她慢慢地，一步步地奏折，那么认真，那么沉重，仿佛在记下这一切的事物，又似不想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最后，她走到了坛前，并毅然地跪了下来。
　　“想清楚了吗？”坛前四人中唯一的女性走到她旁边，轻声地问到。那语气参合着些许不舍又有着一丝担忧。
　　寥莹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名女子轻叹一口气，朝后退了几步。
　　跟着，坛前的一名男子也站了出来，高声问道：“你已经年满十七岁，现在是你选择的日子。你选择继续带在宁族继续当圣女，还是出去外界从此脱离？”
　　寥莹闭起了双眼，有些人也摒住呼吸。
　　“我想回到唐家，孝顺父母，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望长老成全。”
　　突然，坛下一片抽气声。坛前的另两人朝下扫视一圈，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那好，我正式宣布撤去你圣女的头衔放你下山。从此，你不再是宁族中人，不得涉足宁山半步更不得使用法力！你可答应？”
　　“是。我愿以我的生命起誓。”
　　底下的人又有些蠢蠢欲动，他们的眼中透露着不解、惊讶、失望、鄙视。
　　一名老者上前，取下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的同时，原本镶着的火红色的玉也突然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而那乌黑的绣发一倾而下，显得那么的单薄。
　　“现在我取回炎刹并设下结界，倘若你涉足宁山或使用法力必七孔流血而死！”随着苍老的声音隐没，一团光球出现在寥莹的胸前，随后进入了她的躯体。
　　泪，顺势流淌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它是为何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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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正式成年的日子，也是我将永远离开的日子。
　　宁族是个神秘的种族，族中人生来就有攻击性的法力，而且凡是族中女子生下的必为女性。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只知道，祖训有云，禁止在族人离开宁山。凡女子必随母姓寥。
　　宁族内没有族长，而是由圣子圣女管辖，四方长老监督。宁族人在十七岁时有个成人仪式，可选择留在宁山还是去外界。如果选择出去就必须设下结界，不得使用法力也不得再回来。为了不使族中男性绝迹，他们所生的子女必须送回宁山。
　　在族内，我的法力是公认的最强，虽然我们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连长老们也不明白。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的法力是族内最低的。要不然，我也不必选择离开。今天仪式上那略带哀伤的寂静几乎让我却步，但我还是走上了台，选择了离开。
　　下结界真的好痛，锁住心脏的瞬间就像是死了一次般。如果真的死了或许更幸福吧。
　　转过身，我走了出去。这一路走的好辛苦，却不曾犹豫。在场的不解、惊讶、失望、鄙视我都视若无睹，因为唯一有资格不解、惊讶、失望、鄙视的人并不在场。那个与我同龄的人——圣子丁曜，一个让别人对我的选择质疑的人，一个于我同样身不由己的人，一个让我想留下来却不得不离开的人。
　　他们都说十七岁是宁族人真正生活的开始，是绽放美丽的时候。但对我而言，我的美丽在十七岁那年已经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