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残年中的温馨》快乐萱萱

42、情变

　　开学了，顾言又把她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业当中。整个人满负荷地运转，她喜欢晚自习课间去热水房打开水。在星空下，尽管匆匆而过，却总是难免惆怅。

　　是对往昔的遗憾？
　　是对未来的迷茫？

　　顾言自己也说不清，她把它粗暴地归结为生理期对女性的折磨。不想去深究，不敢去探索。

　　李立东新学期突然迷上了武侠小说，除了实在躲不过避不开的男生的集体运动，眼睛都快要长在书上了。

　　顾言学习累了的时候，就笑眯眯地看李立东沉迷的样子。见证中二时期男孩对YY迷恋的样子，是她新一种减压的方式。其实每次她都在心里“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有木有。

　　经常性的，李立东被顾言那火辣辣的眼神给惊醒，以为某位老师正在试图用目光杀死他。他一惊，她就肆无忌惮地笑、大笑。
　　李立东想要对她怒目而视，又有点色迷心窍，心软了，最终只好无奈地哄她：“乖，看漫画。”柳荷迷上了少女漫画，李立东比照她的买来给顾言的。

　　天知道，前世顾言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喜欢过漫画。顾言都不知道该欢快地笑，还是无奈地笑了。要知道李立东正在看的是公认武侠小说第一的金庸的作品，顾言不论是前世今生，也都是看过很多遍的。当年，她还曾在早自习课上摸鱼，把整本《笑傲江湖》讲给同桌。

　　顾言只好夸张地挤眉弄眼地地说：“少年哪，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梦姑’啊？”

　　李立东目瞪口呆，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有木有！姑娘，你被附身了吗？

　　顾言对周围跟着李立东一起沉迷武侠小说的男孩们，意味深长地笑。“轰——”好像有口令一样，脸红了好不好。纯洁的少年们，还很青涩，好吗？

　　当然了，这是我们真蠢的“顾大妈”自己认为的。实际上正是少年脑补太多，才会脸红。光天化日的，怎么好意思呢？人家梦姑，好歹是在黑咕隆咚的时候。

　　过的年来，顾言也算是14了，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心痒痒。李立东比顾言大两岁，正是将明未明、似懂非懂的时候，一点点过火的言语，都能把他勾出火来。

　　顾言心理上早已成熟，男女之间的事儿，就算没有经历过，也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反而失却了那种年轻人的好奇心和想象的美好。

　　越是神秘的，似露非露的，越是吸引人，有时人们想象的远比事物本身更美好。全露出来了，反而没那么吸引人了。顾言自己在这个年纪也是做过朦胧的梦的，后来大了，了解到真相的时候，突然之间，反而觉得恶心，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然而此时，她却几乎遗忘了。她用成年人之间无趣的小笑话，来笑话少年们，让少年们情何以堪呐？

　　李立东简直像是害了相思病，走路也是她，打球也是她，坐车也是她，睡梦里都仿佛是她在笑。早上醒来一团悲剧，白天在学校却不敢正面相对了，心里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似的。

　　顾言一心扑在学习上，都要着魔了，一时间哪里注意得到他。直到月考，顾言还是榜上第一，李立东却溜到年级五十开外了。顾言才惊觉李立东整天神思不属，瘦了许多，也憔悴了。先时只是感觉他有点疲惫，顾言只以为是他在家偷偷熬夜看小说的缘故，还想着，小孩子玩一段时间，也就丢开手了。这时再看，却不像了。

　　顾言想问问吧，又觉得无处下手。一向以来，李立东都以大哥哥的形象在顾言面前立足，总是凡事他照顾，她没有反过来的。

　　问得太直白了，怕他自尊心受挫，不肯说；问得含蓄点吧，怕他根本不明白。怎么都是难。

　　顾言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先旁敲侧击地问了孙无宇，想着男生之间可能会谈心也不一定。

　　谁知顾言好不容易酝酿了，偷偷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李立东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孙无宇想都没想，直接道出了真相：“他呀，害了相思病了。”

　　顾言觉得还真有点儿像，赶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思谁呢？”

　　孙无宇哈哈笑起来，说：“我哪知道啊，胡诌的。”

　　但是顾言怎么看怎么像，再加上他的年龄，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可是这种事顾言怎么管得了呢？又不是真的闺蜜之类很亲密的关系。

　　男孩的心事，总归是爸爸最容易理解和去引导开解的。李立东的爸爸似乎总是在缺席儿子的人生，但他对儿子还是很关心的。
　　李爸爸知道儿子成绩下滑后，并没有粗暴地责备或鼓励儿子。他很了解儿子，知道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在学习上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的。

　　细心的家长总能发现孩子所有的秘密。一个男孩子，正值青春期，突然多出了少年的许多忧愁，早上总是奇奇怪怪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李爸爸专门抽了一个星期天，把家里的人都支了出去，一个人在家里开解儿子。一场私密的谈话，终于把少年从维特的烦恼之中拯救出来了。

　　顾言还在发愁怎么拯救“失足”少年，过了一个周末，少年却好像恢复了，每天仍旧呼朋唤友，照顾言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言观察两天，看李立东大致正常了，就不再关注了。在高考的重压之下，时间仿佛总是不够用，试题也总是做得不够多。

　　期中考试后，学校分科了，仅仅三天时间，懵懵懂懂间，文科生和理科生就奔向了不同的方向。迷茫、遗憾、不舍、害怕充斥在少年少女的心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找理由，劝说自己，说服自己那一颗不安的心。

　　顾言告别了曾经仿佛融于骨血的理科阵营，头也不回地投入了文科的怀抱。姑娘的研究生上的是现代汉语啊，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立东本来很犹豫，看到顾言选了文科，他也想选。顾言看了他的文科各科成绩，用红笔圈起来给他看，戏谑道：“东东，没有文艺的筋，就不要揽文艺的活了，乖乖去上理科。”

　　少年的心，顿时变得千疮百孔。

　　顾言除了课间叫错过几次同桌的名字，倒还适应得不错。新班级是2班了，理科实验班是1班，不过两个班级的教室并没有挨着，3 ~ 22班这些理科班跟着1班从1楼排到3楼，接着才是2班，后面依次排着23 ~ 30这些文科班。

　　如今每天吃饭，也不再是李立东带着顾言一起去了。每次，李立东都直接去占好了位置，顾言直接去找他，有时甚至他把饭也都打好了，顾言只管去吃。

　　顾言倒没有专门去找李立东一起吃饭的意识，只是她有一个毛病，习惯去一块地方吃饭，只喜欢熟悉的地方。李立东每次只需守株待兔即可，顾言也更喜欢跟熟悉的人待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不是陌生人。两下里就凑到了一处。

　　李立东经过父亲的开导，虽然暂时按下了那朦胧的情思，可是不论是在学校日日和顾言想处，还是放假在家日日不得相见，都只觉得自己就像心里被种下了一颗情种，什么都不能阻止它疯狂的长势，怎么都满足不了它的需求，只想跟她更亲近，在一起待更长的时间。

　　可惜顾言是个胆小鬼，爱情失败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再尝试，怀里揣着一颗对爱情灰心丧气的心。她即使有所察觉，也总是以学业为重的借口掩饰她对感情的逃避。

　　爱情已经被她供到了神坛上，她不相信凡人之间还存在爱情，就是神仙，她也不相信。她只捧着她圣洁的爱情，任其蒙尘，甚至极力否认它的存在。

　　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爱，所以只好远离。

　　而李立东，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踏上了一条赌途，要么是得到一颗冰雪般的心，要么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