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字!终于点题!再有不到十万字,就可以完结了。
被锁了,只能发删节版,凑合看吧。
.
随文附上白虹的缘起。其实原本是无意中写过的一个千字短篇,忽然决定用人设写个长篇,就稀里糊涂变成了这个文。。。
.
天色尚早,夏雨倒已经绵绵密密落了好一阵子。外面厚厚的拢着一层灰白,本还有点颜色的瓦檐,此时全混成一片影影叠叠看不分切。下面早有人拾缀好紫檀的熏香,见她闭着眼浅浅的歇息,自不敢惊扰,只好声也无的一旁候着,满屋子就剩下雨点敲出的单调轻响。
睡了会,她睁开眼睛,把丝领向下掖了掖,神色却越见着疲乏了,强打着精神四下望了望,她才轻道,“她还没来么?”
立刻有人禀道,“回公主,端夫人已经到了,看您正歇着,就候在外屋。”
她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小丫头领了命出去,不一会便领了端夫人进来。她也没站起来,就是熟落落的把手往挨着的椅子摆了摆。端夫人却躬了躬身谢了恩,才敢坐下。于是她笑道,“小时候不是玩的挺好,怎么年纪长了反而日渐生分了。”端夫人也笑了一笑,毕竟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又觉得有点倦了。
于是她努努嘴,指向妆奁旁摆着的一支步摇,“你看可喜欢?”
端夫人走过去,拿在手里左右把玩了一阵,见上面一朵金菊,下面坠着纷纷窈窈的箔片,瓣蕊娇柔,熠熠润姿,已知不是凡品,便微微笑道,“果然是好。”
“那就送给你了,莫要嫌礼轻。”她笑着走过去,不由分说擦进端夫人的云髻。华润的青丝抚在手中,根根如雕琢过般,浓艳照人,怎生的如此美丽。一个恍惚,她冰凉的指尖触到端夫人凝玉般的脖子。
一瞬间她手中的头发掠过羞赧的抖动,明显感到端夫人的肌肤悄然紧绷起,而整个人如同傍晚的牵牛花一样合拢起来。于是她问道,“冷么?”没听到回答,头却垂的更低了,只看见菊花瓣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不能忍受雨时的寒凉。
她心中生生叹了口气,放离了手。
屋外这时却嘈杂热闹起来,她不知怎么了,唤人外边去望望,回来道,出了白虹。
她觉得希奇,蓦得来了精神,端夫人拗不过她,也只得随了出去。一路上垂着螓首,掩着眉眼,就听到步摇叮叮咚咚脆生生的乱响。
院子里的下人早聚了一堆,看她出来了,赶快慌慌忙忙的让到一旁敛首站好。可她还是隐约听到了一句,“祝祭时候撞到白虹,怕是有什么凶兆。”
她抬头望了望,雨不知什么时候住了,日子白亮亮的透了出来,一条白晕艳艳的穿日而过。
“可是格外的漂亮。”她道。
“白虹本是异端,不是什么吉兆。”端夫人却一旁轻轻细细的说,婉转中分明夹着责怨,仿佛连她出来看都觉得不妥。
“只要是异端就一定不好么。”她冷冷的说,目中终又闪出平素那凛冽霸道的颜色,转看着端夫人。却望不进低避开的眼,就看见那两条柔柔的柳黛,始终散不开的烟云笼着,忍不住只得怜惜起来,不再言语。
她住了口,端夫人也不说话,只争看着明晃晃的白虹,仿佛能从中读出对方的心意似的。
过了半晌,端夫人说,“有点冷。”她让人进屋去把自己的披风拿出来,端夫人却道,“不用了,我也该回了。”
她没理挽留,也不方便送出去,本想让下人暂避去说两句体己的话,又想到端夫人必是不喜人闲话而不高兴的,也只得作罢。如此对望着,竟谁也想不出一句临别的话来。最后还是她说,“以后每年这祝祭时,也不用特地来看我了。他们闹他们的,我这个哀寡之人这里是一点气氛也没的。”
端夫人拢了一下云发,苦苦一笑,“哪能呢。”
她不由心中一阵刺痛,怨恨起端夫人来,既已如此,每年何必还要生生相见。知道端夫人是怕破了礼仪,反被人闲语,她本是不怕的,但,唉,罢了吧。
正想再说什么,端夫人却行了礼转身去了。她怔怔的看着远远离开的宝蓝色背影,忽得感到整个世界都在白虹下消融,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冷。
倒是一个小丫鬟捧着披风在她身边轻道,“起风了,公主请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