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还是男友》苏泠枂

14、第十四章 会展（2）

　　会场位于九楼。

　　当张清羽和萧兰兰一同走出电梯，便见会场入口两侧站着姜玲、钱溶溶、张浓萍等六个女孩们，她们身上统一佩戴红绸带，满面笑容地迎接着陆续入场的来宾。

　　“张清羽，你可终于来了，快快快，帮我个忙！”拥挤的人流中，姜玲粗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面将肩上的粉色包包塞进张清羽怀里，一面扬眉灿笑道：“你帮我把包包看好呗，我要当迎宾带包不方便，里面人又多又杂放哪儿都不安全，所以麻烦你一下咯！”

　　不知是她天生的语言风格，还是刻意为之，总之萧兰兰就是觉得她每次和张清羽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在撒娇，虽然对方鼓着包子脸的样子，如果忽略那脸上的痘印，如果忽略那暗沉的肤色，如果忽略并不出色的眉眼……其实还蛮呆萌可爱的吧？！

　　好吧，她是绝壁不会承认自己不喜欢这个姜玲的！她萧兰兰是谁啊？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为了一个男人而闹出同事矛盾呢？何况，这男人又和她没关系，所以他俩爱咋搞暧昧就咋搞暧昧，完全和她无关！

　　只是吧，某位姓张的男同志你至于笑得脸蛋儿跟朵花似的吗？

　　“好吧，那等会要是弄丢了，我是概不负责的啊！”张清羽大方地接过姜玲的手提包，挑眉玩笑道。

　　姜玲丢给他一鄙视的眼神，佯装威胁道：“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你要敢弄丢了，你小子就别留在这世上了！”

　　又说笑了两句她便回去继续忙活儿了。

　　“兰兰，咱们先进去找叶总拿相机吧。”他扭头对萧兰兰说道，神情温和自然，唇边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却与刚才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好像这样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个人。

　　呆呆地应了声“好”，萧兰兰跟随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他们找了一圈，却没见到叶总的影子，问了好几个同事才知道叶总已经让陈静悦去取相机了，说一会儿陈静悦到了直接问她拿就可以了。

　　张清羽被会务部的人叫去帮忙了，萧兰兰有点忐忑地穿梭在人群中，这时候，千金突然满头大汗地从后面蹿了出来。

　　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兰兰吓了一跳，回头却见到一张红扑扑的小黑脸，霎时就忍不住喷笑了：“你怎么这副悲催的样子啊，掉阴沟里了不成？”

　　“去屎！”丢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千金一面用手扇着风，一面喘着大气抱怨道：“哎呀，你不知道我真是太倒霉了，眼看两站路就要下车了，谁知车胎竟然爆了，还得我只能徒步走了两站过来！”

　　兰兰很没诚意地安慰道：“没事没事，才走两站而已嘛，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千金吐血，一脸的不敢置信，咬牙道：“萧兰兰你太坏了！”

　　兰兰挑挑眉，神情愈发得瑟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到前面正在帮着搬桌子的张清羽，而即使是在两手都被占住的情况下，他都依然细心稳妥地保护着姜玲的那个粉色手提包。

　　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只觉得有些东西在心里发酵，但还没清晰到令她察觉的地步。

　　于是，潜意识里她选择了忽略这种心情。

　　和千金聊着天的时候，接到了九妹的电话，九妹说他忘记了会场在几楼，兰兰把楼层号报给他后，大约两分钟的样子，便见一身白T恤的九妹两颊绯红的走了过来。

　　兰兰调皮的目光在千金和九妹身上来来回回看了许久，忽而故作惊讶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

　　千金一脸莫名其妙：“我们咋啦？”

　　九妹也有些纳闷。

　　兰兰眨了眨眼，佯装天真地惊叹道：“你，是黑里泛红，他，是白里透红，竟有种意外的和谐耶！”

　　千金再次吐血，气得想上去咬她肉肉：“你，滚一边玩去！”

　　九妹被她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林夏过来喊千金去后台换装准备一会的表演，九妹见无事便四处瞎溜达去了。

　　会场两旁紧挨墙边摆放了许多展架，上面有企业的详细介绍和所获荣誉，以及每个分公司旗下所经营的产品信息等，萧兰兰挨个看着，企图从中更加了解整个企业的情况。

　　“萧兰兰？”

　　正看得尽兴时，嘈杂的人声里传来一声东北腔，兰兰猛然回头，瞥见许有才正向她这边走来，一身的黑色高级定制西服，笔挺精神，与平日的随性有着天壤之别，就连那并不茂盛的头发也被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只是神色肃然，犀利的眼神未变丝毫。

　　“许总，有事要吩咐我办吗？”萧兰兰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用”，许有才摇摇头，指着正前方的舞台说道：“一会你拍照的时候注意取材的重点，比如集体合照、颁奖、员工宣誓等等，要拍摄对公司将来有用的素材，不要拍了一大堆结果一张都用不上，你们做策划的不光要会写东西，还要学会收集素材……”

　　他说话的语速极快，几乎可以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的，萧兰兰跟个小学生一般低着脑袋听着他的喋喋不休，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当然，其实据说还没有人能够在许有才说话的时候插得上嘴的。

　　好在，陈静悦的出现打断了许有才的念叨，萧兰兰一边揉着两只嗡嗡作响的耳朵，一边取出单反相机，开始准备调试焦距。

　　会场里极是嘈杂，有一半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但大厅入口处却仍然陆陆续续地有代表团进来。

　　展会正式开始时间是九点，兰兰看了下手表，发现还有二十多分钟的空余时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和其他同事也不熟悉，尤其是会务部和销售部的同事连面都没见过，她自然不可能去找他们聊天，于是只能跑到最后面的空位子上躲懒。

　　令她惊讶的是，谁知刚才还在忙碌的张清羽竟也躲在后面。

　　“哟西，你倒是比我还会偷懒呢！”她在他右边的位子坐下，低声戏谑道。

　　张清羽正在调试DV，听见她的声音抬起了头，柔柔一笑：“我这是劳逸结合，你才是偷懒呢。”

　　许是因为刚才劳动过的缘由，他脸颊处带着微微的红潮，光洁的额头也覆了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竟难得的有几分傻气之感。

　　从衣服兜里掏出半包纸巾递了过去，打趣道：“赶紧擦擦你额头的汗吧，都快滴成雨了。”

　　“谢谢。”他接过纸巾，抽了一张出来，往额头上胡乱抹了抹，叹息道：“一到夏天我就特爱出汗，而且就脸上容易冒汗。”

　　萧兰兰裂嘴大笑起来：“兴许你的汗腺都长在脸上去了。”

　　他愣了愣，被她的伶牙俐齿逗得大笑起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言谈中萧兰兰得知张清羽祖籍在安徽蚌埠，祖上曾是地主。

　　“蚌埠？”萧兰兰一听，惊喜地问道：“就是那个传说遍地珍珠的地方么？”

　　张清羽点点头：“是啊。”

　　萧兰兰更加兴奋了，赞道：“哇塞，那你们那儿的人岂不是在菜市场买几个河蚌回家就能穿条珍珠手链了？”

　　他被她异常激动的反应逗笑：“呃，也没那么夸张，但确实有人买河蚌得到过珍珠。”

　　提起老家蚌埠，张清羽便像是话匣子打开了般，挑眉问道：“你知道中国有十大匪城吗？”

　　兰兰摇头，呆萌的眼神看着他。

　　他抿唇笑道：“那你也一定不知道十大匪城里面有一半都是安徽的城市，而蚌埠恰好排名第三。”

　　“不是吧，蚌埠土匪很多？”兰兰惊讶道。

　　“不，是大家出门都得随身带刀，一句话不爽就会互相砍起来。”

　　他几分狡猾笑着说道，然后果然看到了兰兰那张小冰脸瞠目结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