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还是男友》苏泠枂

25、第二十五章 再见了青春

　　连续加班了两天时间，策划部终于将银杏叶软胶囊的报纸修改好，当许有才看到萧兰兰发送给去的成品时，沉默了后，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之后，许有才更是当着全公司的面夸赞了策划部，而萧兰兰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了认可，许有才对这位新进职员愈发欣赏，时常委派一些重要的策划案予她，明眼人都能看出，整个策划部的权力渐渐被交付于萧兰兰之手。

　　先进公司的程树九虽难免心酸，但也不得不承认萧兰兰的工作能力比自己优秀，尤其，自从萧兰兰来了以后，原本像散沙一样的策划部竟然慢慢凝聚起来，而且不久前萧兰兰还鼓动张清羽说服许有才对她们策划部实行双休轮流制，也就是，只要保证策划部每天都有一名策划编辑和设计，同组其他人便可轮休两日。

　　这让从未想过的福利简直让整个策划部为之沸腾，而招商部的那帮人却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一时间，萧兰兰的名字在永健生物开始流传起来，即便是隔壁大楼的分公司泰宁生物也有不少人听说了她的名字，当得知萧兰兰不但工作能力出众，长得更是美貌如花，对她好奇的人越来越多，爱慕者也随之而来。

　　这不，今天早上刚来办公室，后面斜对座的林夏便冲她暧昧地笑道：“萧大美女，瞧你桌上这一大捧玫瑰花，不知又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哟。”

　　萧兰兰瞥了一眼面前快要将她淹没的玫瑰花，好看的柳叶眉皱成了一条线，撇撇嘴：“哪个蠢蛋钱烧得慌，肯定被花店忽悠当了冤大头。”这送花的人是不是傻啊，买一束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呗，非得买几个枝玫瑰送她，关键是竟然还不留名！

　　萧兰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送花人的名片，真心无奈地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了。

　　对坐的千金听到萧兰兰说找不到送花人的名片，黑亮的眼珠转了一转，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棕框眼镜，偷偷打量了张清羽的位置，见那位子上不见张清羽的身影，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忙帮着打打圆场：“哎哟，有花收你就偷着乐吧，你瞧我们这些人别说玫瑰花了，就连狗尾巴草都没收过一根呢！”

　　林夏噗嗤一声被逗笑，狗尾巴草？谁追女孩子敢送这个？

　　萧兰兰也止不住笑出了声，一手抱起一束玫瑰花递给她二人，打趣道：“诺，今个儿我就借花献佛圆了你们的鲜花梦！”

　　千金和林夏喜笑颜开地将花束接了过去，三人又谈笑几声，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了，一听千金和林夏从萧兰兰那收到了玫瑰花，一帮女孩羡慕不已。萧兰兰本就对这些玫瑰花头痛不已，又找不到送花人送还回去，索性将花一一分送给了办公室的女孩们。

　　知晓内情的千金见状冷汗直冒，又不好当面劝阻，结果只能看着萧兰兰桌上的玫瑰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一枝的时候，见已经拿了好几枝的钱溶溶还厚着脸皮要将萧兰兰手里最后这枝拿去，赶紧抢先一步大声阻止道：“哎呀兰兰，好歹你就留下一枝吧，就算不知道送花给你的人是谁，可毕竟是喜欢你的人送的，好歹也得尊重人家一下吧。”

　　钱溶溶听了这话，脸色微赧，尴尬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萧兰兰略微沉思，点点头，对千金的话表示赞同，“那这最后一枝我就留下吧。”

　　见状，千金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一直到中午张清羽才匆匆赶回公司，原来今天体育中心临时增加了一场毕业生招聘会，策划部现在还缺一名设计，销售部也急缺销售员，因此他和姜玲一大早就跑去招聘会网罗人才了。

　　累了一上午，张清羽和姜玲都有些疲惫，招聘会主办单位虽然提供了盒饭，但那菜色和味道……真心糟糕。

　　去楼下小卖部扫货的萧兰兰和千金有说有笑的走进办公室，萧兰兰下意识地朝张清羽的位子看了看，见他已经回来心里一阵高兴，但见他一脸疲惫不堪又甚觉担忧。

　　萧兰兰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零食，想给张清羽送去，但又觉得这样太招眼，容易引人误会。

　　跟在她身旁的千金将她纠结的神情瞧的一清二楚，狡黠一笑，夺过萧兰兰手里的零食袋子，撒着欢地朝张清羽和姜玲那儿跑去。

　　“姜姐，来来来，吃点我买的零食，瞧瞧，你这小脸蛋都瘦得不像样了。”

　　“呀，千金你真好，我正觉得饿呢！”姜玲一见有吃的高兴地两眼发光，埋头在零食袋里挑了一罐牛奶和三明治，将三明治递给旁边的张清羽，“诺，吃吧，今天的午饭你也没吃饱吧，太难吃了个味道啧啧！”

　　张清羽愣愣地接过三明治，面有犹豫：“这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见他要将三明治放回去，千金赶紧阻止道，悄悄抛给他一个戏虐的笑脸，“吃吧吃吧，你不吃饱姜姐可是会心疼的哟。”虽是在说姜玲，可她目光却是看着已经坐会位子上的萧兰兰那边。

　　姜玲不知内情，只当千金又在调侃她与张清羽，一口牛奶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娇嗔道：“什么呀，怎么连你也乱说！”

　　千金嘿嘿傻笑，一面与姜玲打哈哈，一面冲着张清羽频频使眼色。

　　张清羽早已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抬头望了望萧兰兰的背影，薄唇微抿，缓缓勾出一丝暖心的笑容。

　　眼看午休时间就要结束，千金拎着剩余的半袋零食蹭到萧兰兰那里，悄悄在她耳畔说了声“OK”，便急匆匆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萧兰兰的冰山脸被那一声“OK”里包含的窃笑打趣之意弄得满脸通红，虽然背对而坐，可不知为何，她依然能感觉后背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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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兰兰和张清羽就在这种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关系里保持着最简单的上司与下属关系。

　　萧兰兰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里的悸动，专心在工作之中，当然，偶尔也会盯着在走廊吸烟的张清羽出神。

　　而张清羽呢，也保持着一派淡然之感，除了公事上的接触，他几乎不再单独与萧兰兰说话，反倒与千金越走越近。两人时常打打闹闹，谈笑风生。

　　渐渐地，公司里也流传起“张清羽撇姜玲恋上设计师程芊菁”的新八卦。

　　对此，张清羽只是一笑置之，千金则是笑而不语。

　　而萧兰兰却仿若微闻，依旧每天与千金嘻嘻哈哈闹成一片，完全看不出她对于这则八卦消息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萧兰兰并非没有一点想法，只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去过问张清羽或者千金，一来她与张清羽并非恋人，他完全有权利喜欢千金；二来千金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对她也很仗义，每天都会坚持骑自行车送她去车站，然后陪她等公交，有如此朋友夫复何求？

　　所以，即便他们真的在一起，萧兰兰也最多会难过一阵，但绝不会因此而影响这段友情。

　　当然，萧兰兰也并没有因为张清羽和千金有可能在谈恋爱的消息，而放弃要与段朝歌分手的想法。她骗不了自己的心，那里已经没有段朝歌的位置了。

　　六月中旬，萧兰兰特意请了五天的假去了北京见段朝歌。

　　这次去北京，她准备正式向段朝歌提出分手，虽然她也可以一个电话打过去说句分手，但左思右想后，觉得那样太过草率，毕竟曾经爱过，既然缘分已尽也该好聚好散才是。

　　时隔两年，当她再次踏上去往北京的列车，过去的许多记忆如翻涌一般向她袭来，而在经历将近十个小时的颠簸后，走出无数次来回过的北京火车站，见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冷峻身影时，真真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兰兰！”人来人往的北京站广场上，段朝歌朝她招招手，冷峻的脸上漾起一抹柔和，“快过来！”

　　萧兰兰回过神，挤过人群向他走去，“嗨，好久不见！”真的很久没见了，久到觉得眼前熟悉的轮廓是那么陌生。

　　“走，饿了吧，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段朝歌忽然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对他的霸道早已习以为常，萧兰兰微微皱了皱眉头，心知自己是挣脱不开的，于是也就由他拉着她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好不容易远离了人群，萧兰兰正想寻了机会将此次来见他的目的说清楚，段朝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段朝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神色有些闪烁，将萧兰兰的手松开，歉意地笑了笑：“兰兰，那个医院打来的电话，你先在这等我会儿，我先接了电话就带你去吃饭。”

　　还未等萧兰兰作出回应，他便火急火燎地走到一旁背过身接起了电话。

　　萧兰兰暗暗瞥着段朝歌不时用余光向她张望的小动作，虽然四周的嘈杂掩盖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但萧兰兰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段朝歌了，他素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一人，何时有过这样忐忑不安的神情？

　　“等久了吧兰兰”，段朝歌接完电话，向她笑着走来，“咱们走吧！”

　　他的手向她伸出，想要如刚刚那样握着她的手。

　　然而，萧兰兰却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移了移。

　　段朝歌抓了个空，扭头朝看来，诧异道：“兰兰？”

　　“朝歌，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实话么？”萧兰兰淡淡地望着他，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刚刚真的是医院给你打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问我？！”段朝歌脸色一耷拉，怒视着她。

　　萧兰兰也是一肚子火气，但想到这次来是要与他和平分手的，于是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我这次来北京，是想和你提出分手的。”

　　段朝歌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分手，眼里还未散去的怒意更甚，冷笑道：“分手？怎么，心里有别人了？”

　　“是，所以我们分手吧。”萧兰兰神色坦然地看着他。

　　段朝歌目光一凌，“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之所以来北京见你，就是希望我们好聚好散，段朝歌，我知道提出分手你肯定心里不会痛快我，但自从我离开北京回老家做手术后，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你扪心自问，你和那个女真的断得干干净净了吗？你说刚刚那通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再拨回去？！”

　　一直以来，萧兰兰在与段朝歌相处时都处于委曲求全的状态，段朝歌脾气暴躁，霸道难驯，每次吵架萧兰兰都是最后妥协的那个人，结果几年下来，本来性子十分活泼俏皮的她，变得越来越失去自我。

　　像这样畅快淋漓地在段朝歌面前吐露心声，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她虽然有时很傻很迟钝，但那并不表示她笨，热恋时可能会自动蒙蔽双眼，只看到对方的好，即使不好也会不断说服自己那就是好的，可一旦爱意消失，她也会像所有女人那样恢复理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将心底的话全部说开，萧兰兰不愿再多做停留，返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她决定来北京的时候就购买了当天的返程票，她真的只是想再来见段朝歌最后一面，好好与他做个告别。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破碎了，也许和平分手这种事情并不适合于她和段朝歌，相见争不如不见大概更适合他们，不相见这最后一面，或许还能彼此保留最后一点好感。

　　上车前几分钟，萧兰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段朝歌发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五个字：对不起，保重。

　　萧兰兰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看了许久，那一瞬间，她的大脑是空白的。

　　直到列车缓缓开出北京站，窗外景物飞逝，眼前渐渐一片模糊，才真正反应过来她与段朝歌是真的分手了。

　　一句对不起，一句保重，为这五年的纠葛画下了句点。

　　再见了北京，再见了我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