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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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瑾辰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他在这个时代认识的每一个人，有那个他莫名其妙地被吸引的将军。在他的意识里有书童苏瑾辰和将军的一点一滴，每天的梦就好像是在回放这些记忆一般。苏瑾辰甚至感觉到这个身体让自己离宋祁远一点，那些记忆似在叫嚣，让这个外来的人不要破坏更不要开启那一段经历。
喂，小书童，你不觉得你给我的记忆有点晚了吗？你那个宝贝少爷把我掰弯了，我喜欢上你那个宝贝少爷了。
苏瑾辰的头好像被什么击中，猛烈地疼痛起来。难道这个书童苏瑾辰没死，他……还有意识？或者说这个书童苏瑾辰失忆了，后来跟那个程文有过一段恋情。那么说，后来自杀是因为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接着自杀未遂，身体被我这个贱人给占据了……
喂，如果你有意识的话就把我从你身体里赶出去吧，我回现代。
好奇怪，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苏瑾辰起身看了看院子里这一群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人，心中默默感慨，如果这些人能一直陪着我该有多好。因此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贯彻爱与真实的和平，为了我们如白洞一般美好的明天，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起来吧：“起火啦！快点起来救火啊！”
当众人被这一声吓醒的时候，他们的焦点不是苏瑾辰而是沈笑薇。笑薇流着口水挥着手：“妈蛋，别骗我了，咱宿舍都起火10086次了，继续睡！姐妹们！继续睡！”
“校长来查房了。”
笑薇猛然坐起盯着苏瑾辰，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环顾四周，再揉揉头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然后……然后……然后她跑进了厨房抓起两个肉包子跑出来就啃，你真的确定你TMD睡醒了吗！醉青楼的一干人等各自回房整理衣衫，苏瑾辰昨晚说的很清楚，今天的义演准备在下午，具体的节目各自安排就好。
苏瑾辰跟着宋祁，宋祁牵着他的手，他能感知到宋祁那由内而外的幸福感，年少时的失去让眼前的这个人愈加珍惜。但是自己始终不是那个书童苏瑾辰，自己不过是一个宅男，自己不过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自己不过是从小缺钙长大缺爱，被眼前的这个人钻了空子给掰弯了，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是弯的。苏瑾辰何德何能？
他深呼吸：“我想跟你说个事……”声音很小，但是足以让宋祁听清，他是要说了吗？
“啊？辰儿，我没听清。”但是自己不想听。
“没……没什么……”这种掩饰真的是太糟糕了。
两个人好像都知道那件事情，但是都不愿意说出。对于苏瑾辰而言，说，他未必信；不说，他未必不知道。回房后他关上门，宋祁坐在桌前端详着桌上的杯子，好像在等苏瑾辰先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苏瑾辰却不敢说，或者根本就是不想说。
为了不毁掉这个唯一神经还正常的古代人的三观，为何维护世界的和平！我不能说！是的！不能说！（苏瑾辰心中的小恶魔：你敢说你不是不想让这个人离开你？）脑中不断闪现的都是书童苏瑾辰和将军的点点滴滴，凭什么自己不能有点点滴滴？凭什么自己要靠着这张脸喜欢着这个人？凭什么我就不能得到爱，我就不能被人重视！
他的身世说出来更像是一个笑话，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是一段段无法忘却的回忆。没有任何一个人真心对他好，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永远是一个人。“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呦，那个不是被扔进女厕所的吗？”，“快看快看，那个从小没爸没妈没教养的书呆子！哈哈哈！”，“他要跳楼了，这世上少了一个傻子诶，呵哈哈！”……
说吧，与其一直生活在谎言中不如说出来，不过是被抛弃而已。
别说！一旦说出来你就会被抛弃，你忍心让你自己的人生更凄惨吗？！
说吧，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别说！别听他的，只要你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你们够了没！这种心中小恶魔斗争的梗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你们TMD不腻歪吗！滚！苏瑾辰走在宋祁身边，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蹲下来，头靠在宋祁的大腿上。
“宋祁，我想告诉你……”那个人的眼睛很好看，对着自己永远是柔和的目光，让自己心安，就是这个眼神让自己沦陷。但是此时那眼睛却是冰冷的，好像在接受一个不愿事实。
“其实我……”苏瑾辰的嘴张着，但是就是说不出口。宋祁淡淡地看着他，那眼神在逼迫着他说。果然是这样，当自己不是苏瑾辰的时候，那个只对苏瑾辰温柔的脸就变了。这是那张冰块脸，这是身边温度-5℃的气场，这是一个将军该有的威严，这是对待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苏瑾辰要说出事实的心不由地坚定起来，如果不说，那才是最糟糕的结局吧。
苏瑾辰站起来与宋祁对视：“将军，其实草民不是您当初的那个小书童。也许说出来你不相信，但是我来自另外一个时代，笑薇也是，不信我，你可以去问她。”
“她是你的人。”好像确实是这样，苏瑾辰不由地为自己的智商担忧。
“将军看到那些所谓的西洋玩意儿了吗？那些都是我那个时代的东西。我从那个时代来，占据了这个身体，我不是故意要占据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开始我说过我不认识你，那是真的。可是你一直缠着我，到最后我也莫名其妙被将军你吸引，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直隐瞒的结果大概就是更大的误会吧……”苏瑾辰一直说着，宋祁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自己早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那个辰儿，但是看着这张脸就会不自觉地靠上去，辰儿，你在哪里……
“你把我的辰儿弄到哪里去了？”那眼神是一种威胁，让苏瑾辰不敢动弹，真是好讽刺。别人都说将军的眼神冷，自己这下总算是体验到了。
“将军恕罪，在下真的不知道，我被未知的力量拉到这里，而这具身体凑巧被我占据……”越说越不对，苏瑾辰想改正却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是你杀了辰儿，是吗？”这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但是苏瑾辰的话的意思却被曲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是这样……我只是占据了这个身体，不是杀……”完蛋了，绕进去了，越说越像是自己杀了苏瑾辰占领了身体。再看看那眼神，已经是愤怒了，下一秒，脖子被掐住，身体动弹不得。对上的是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或许被掐死就能回到现代去了？再或者就这么死了，让那个书童苏瑾辰回来。
宋祁的心里比苏瑾辰还要纠结，明明不说出来就好，为什么要说出来！已经失去了辰儿一次，还要失去第二次，你披着辰儿的皮囊，让我好好爱你就好，说出来，徒增痛苦……他把苏瑾辰狠狠摔在地上，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耳朵好的人也许能听到一声淡淡的对不起，但是苏瑾辰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刚才，他要杀掉自己。
苏瑾辰想哭却哭不出来，他照着镜子，就是这张脸让自己摊上这种事情，就是这张脸害的自己如此纠结，就是这张脸！苏瑾辰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脸，划下去就不用纠结了吧。再看看自己的脖子，那里是宋祁刚才留下的痕迹，好痛……
苏瑾辰握着剪刀的手贴在脸上，手腕微微用力，脸上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殷红的血沿着剪刀滑下。
“嗖！”一颗弹丸集中苏瑾辰的后颈，他浑身没了力气，剪刀掉在地上，眼下是一条血痕，满意地昏过去……窗外的那个人是追随佩儿的唐裘，在对面的客栈里瞧见这边的情况，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悲剧又一次上演，只是角色发生了转换。他走进醉青楼，迎来的是佩儿那种要赶走人的眼神，还有醉青楼一干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
唐裘径直往楼上走，佩儿却拦住了他：“这里不欢迎你。”
“司寇佩！如果你不希望你们家苏瑾辰死掉的话就让开！”唐裘一句话震到了佩儿，那个未曾被提起的名字。
“苏瑾辰？”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喊道，苏瑾辰应该和宋祁在一起，但此时……
当他们推开苏瑾辰的房门，看到那满桌的鲜血和苏瑾辰苍白的脸，笑薇直接昏倒在地（这孩子晕血啊混蛋！）。佩儿的第一反应是去抱起苏瑾辰，但是因为身高不够也仅仅能拖动，他瞪了唐裘一眼。唐裘心领神会，背起苏瑾辰，苏瑾辰的血滴在他的肩膀上，自己背的好像是佩儿，当初把佩儿扔在外面，心却是在滴血。
大夫看过后，取松香，白及，石膏，龙骨，枯白矾，海螵蛸，黄丹。捣碎，研细，敷在苏瑾辰脸上的伤口，血止住了。“这几天不要碰水，吃食清淡些。唉，真是可惜了这张脸啊。”
“大夫，会留下疤痕吗？”
大夫点点头。
“苏姐姐要是知道了会留下疤痕一定会很伤心吧，到底是谁伤了你，宋祁那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佩儿气得直跺脚，方才唐裘在对面看的一清二楚，一字一句地说出。句句刺在这些人的心上，钟琴故乡的情郎，佩儿过往的回忆……同是天涯沦落人……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