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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蓄意下毒,莕罗与银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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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藿偏头:“鄞寰谁啊?他死了干我毛事?”
那胖子也学着她偏头:“你不知道么?我记得你上次还巴巴地拉住他的衣袖,叫他魏修材呢。”
迟藿愣住:“你是说,魏修材他,快要死了?”说完便甩手要往门外冲,手腕却依旧被人箍住,她回头去看,两只手瞬间被一只黑色的镯子锁住。
迟藿大惊:“你们要干什么?魏修材出了事,我要去看他。”
青袍老者冷笑:“让你看他?他今日还剩一口气,就是你害的,若是放你去看他,你还不把他害死。”
“你说什么?是我害了他?”迟藿不服,依旧挣扎。
“那日鄞寰吃了午膳之后,便昏迷不醒,脉象微弱,而且修为在不断地流失。我们检查之后,发现是那饭菜的问题。那送饭的小弟子说,这饭菜,是谁做的,我想你心里清楚。”
迟藿怔然,这饭菜的确是她做的没错,可是有毒女这位制毒大师在一旁帮忙,饭菜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她正想开口辩解,毒女却慢慢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那三位长老见到她,嚣张的气焰便降下了,那青袍长老却还是不依,冷哼一声:“莫以为有毒女给你撑腰,你今日还是要跟我们走。”
“慢着。”毒女还是一身的白衣,这次甚至连头上都插着多白绒花,看得长老们心里一阵不祥。
“怎么,毒女大人是想阻拦啊?”
毒女撩起衣袋,带着一脸的笑,慢慢走到了他面前:“三长老,这你可说错了。我要跟着我徒弟一起去。”
三长老一惊,这毒女收了徒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徒弟这般关照,当下便摆手:“这不可,毒女大人的身份尊贵,怎可去地牢这种腌臜之处?”
毒女轻笑,脸上的妆容越发冷意十足:“腌臜之处?你倒也知道,那还敢带我徒弟去那儿?况且这饭菜是我和我徒弟一起做的,就算是要罚,那也应该连我一起吧?”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上前铐住她,又不敢,最后黑袍二长老咬咬牙,掏出白玉的铐子将她双手铐住,背着手领着两人往地牢走。
迟藿心神不宁,想着魏修材,想着莫名其妙有了毒的饭菜,不觉心慌起来,晃晃然地抬头去看毒女,无助地叫了声:“师父……”
毒女想伸手拍拍她的肩,无奈手被铐住,便露出个叫她放心的笑容:“没事,有师父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迟藿泪眼:“我是在想魏修材怎么样了,他会不会真的死了……”
毒女扶额,这孩子没救了。
快走到魏修材屋子的时候,就已经人山人海了,门外穿着各自颜色袍子的弟子,围着那小小的红色房子看热闹,嘈杂声一片。
三长老挥手:“都让开啊都让开,你们这些弟子不好好修炼,在这里看什么热闹!去!”
说罢一挥袍子,急匆匆地进了屋。迟藿紧跟着闯了进去,一眼便透过围着床的人看到了里面躺着的魏修材。
由于手上戴着黑镯,所以挤人特别方便,迟藿拱了半天,终于能够靠近床,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魏修材。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就连刚刚入门的迟藿,也能从他的表象上看出来,是中毒极深的。
迟藿想伸手去探他的脉息,可是还没触到他的手臂,就被人挡住了。她转头去看,是上次有一面之缘的掌门流寅。
“他怎么样了?”迟藿缩回手,颤颤地问他。
掌门叹一口气:“从脉象上来看,是中了寒毒,而且从五脏六腑内到皮肤,都透着很严重的寒气,像你这样修为低的人,只要一碰,皮肤上就能结上冰霜了。”
迟藿哀怨地看他:“能治么?”
掌门看她:“你是下毒的人,能不能治,当然是问你了。”
迟藿摆手:“都说了不是我下的毒了,我是作孽才会给自己喜欢的人下毒。”
“你说什么,你喜欢鄞寰?”掌门皱眉。
迟藿厚脸皮状点头:“对的呀。”
掌门站起身来,轻声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一门心思跟着毒女好好修炼吧。”
“哦,是吗?你也会劝人家跟着我好好修炼?”熟悉的带着轻佻的笑,看来是毒女进来了。她抬起眸子瞥了掌门一眼:“怎么,我看你不仅是怀疑我徒弟,还是想变相叫我过来吧。”
掌门拱手:“毒女大人严重了,鄞寰中毒,只是想请你来整治一番。”
毒女冷哼,轻轻动了下手腕,便松了手上的白玉镯子,坐在床边上给魏修材把脉,冷不防手腕上结上了一层冰。她轻笑一声,食指抹过冰层,闪出一道红光,立刻贴在魏修材的额头上,随后,诡异的红光便漫过了他的全身。
“怎么样?”掌门见她收回了手,急忙问。
毒女的手指轻轻点上了魏修材的脑门:“我只能暂时地克制一下他体内的寒气,不能根治。”
掌门急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根治?”
毒女挑起他一缕发丝:“只要你遵守当年的约定,我便给你这心爱的徒弟治病。”
掌门立刻面如菜色,看着床上的魏修材,犹豫不决,咬着牙像是要说什么。
毒女看着他突然大笑一声:“看你这小样,我还不稀罕什么约定呢。去,把你们所说的有毒的饭菜拿过来给我看。”
掌门脸色都黑了,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招呼了下人将饭菜送了过来。
毒女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眼前,食指画一个圈子,将菜送进口里,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迟藿和掌门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地上前阻拦,毒女摆手,冲着自己眉角一点,一道诡异的红光立刻弹了出来,迟藿看得分明,那里曾经朱砂色的蜘蛛眼下却不见了。
毒女额上有汗珠滑过,右手反手一掌拍在自己心口,旋即吐出一团东西,迟藿凑过去看,吓了一跳,竟是一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蜘蛛,最诡异的,是它的每只脚爪上都缠着一只粉红色丝带的蝴蝶结……
蜘蛛在桌子上爬了半天,在碗里扒拉了一阵,啪地一下吐出一团红光,又不见了。
毒女撑着下巴,面色有些冷。
掌门觉得情况不好,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声问道:“鄞寰他怎样?”
毒女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却把迟藿唤过来:“阿藿,你记得我们做菜的时候有加一味银香叶么?”
迟藿摇头,银香叶是极为珍贵的,怎么可能随便乱加呢。
毒女又问道:“记得上次你背过的书里面有一种莕罗,可以作为香料调味,是么?”
迟藿点头:“是的,应该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等一下,银香叶!”莕罗与银香叶药性相克,且都属寒性,碰到一起便成了毒药。
怎么会啊?迟藿扑过去看魏修材,这样一分析,果然颇像是药性相克的下场。
可是她根本没有加莕罗也没有加银香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
“难道是每一样食材之中都有着一点莕罗的配料,高温之时,便融成了莕罗,那银香叶,可能是在送菜之时被加上的。”毒女缓缓睁开眸子,黑色的瞳仁里带着些血色。“定是有人蓄意要害他,还假货道阿藿的头上,而且手法如此高明,肯定也是个玩毒的高手。”
掌门看了眼依旧昏迷的魏修材,淡道:“那鄞寰他怎么办?”
毒女牵过迟藿的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迟藿挣扎着回头看一眼魏修材,跌跌撞撞地跟着毒女走了出去。
还没走上几步,就被在屋外候着的三个长老给拦住了:“毒女大人要离开可以,只是你的徒弟还是要去地牢蹲着。”
毒女叉腰:“做什么?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凶手另有其人。”
三长老冷哼:“无人作证,谁信。”
毒女不说话,拽着迟藿就走,冷不防后面一人出了声:“妍儿。”
毒女瞬间僵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就看见掌门流寅噗通跪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