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云恋》盈娜

21、开封请客 刘裕成亲

　　三月初，云飞扬回到房间，看到伊若翩正在梳妆，就看了看女儿，这小丫头正在自己抓着玩具玩得开心，就逗了一下她，云锦看了看父亲，小手拉着父亲的小拇指放到了嘴里，云飞扬坐了下来，对妻子说：“翩翩，你快看，锦儿会和我玩了。”
　　伊若翩过来，看着女儿，坐在云飞扬旁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说：“锦儿这孩子命大，将来必有大福。”
　　云飞扬搂过妻子说：“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
　　伊若翩看着云飞扬，愣了一会儿说：“只要锦儿健康成长我便幸福了。”
　　“只有你和锦儿都快乐我才是幸福。”云飞扬说着。
　　伊若翩笑了笑，看着女儿要困了，便抱起女儿去了床边。
　　云飞扬皱起了眉头暗想：或许离开京城一切都好了。就坐到妻子身边说：“翩翩，收拾收拾行礼，两日后我们启程回扬州。”
　　“这么快就回去？”伊若翩吃惊地看着云飞扬，她还没有准备好。
　　“今年过年都没有去看一下岳父岳母，回去向他们报个平安吧？让岳父大人见一下外孙吧？”
　　“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明日上午去一趟林峰表哥的王府，下午再去林云表哥的侯府，晚上随我去第一楼和朋友告别，后日启程回扬州。”
　　“都有什么朋友？”伊若翩想着必定会有庞懿吧？
　　“江湖上的朋友，他们在京城安了家。”
　　“可有名单？我不想失礼于大家。”
　　云飞扬从腰间拿出名单，介绍说：“林云表哥、白玉堂都认识，这个刘靖是清风观掌门刘海涛之子，白玉堂的师兄，这宇文兄弟目前在吏部工作，还有这几位在宫中做了大内侍卫，这几位是在京城开镖局的，这几位是开武馆的，这是药铺的老板。这些……是天海魄的。这个刘裕便是你的好友。”云飞扬没有提过庞懿，因为伊若翩必定猜到了。
　　“为何请他？”
　　“有三个原因：一、他是你的旧友，又是扬州老乡；二、他看在你的面子帮了我一个忙，以表感谢；三、我们这一去扬州，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
　　“带上我是因为他吗？”
　　“嗯，有一部分是，有些朋友今天见面可能就是终生不见，所以我不希望你或是他有什么遗憾。”
　　“我不去了。”伊若翩不想见，毕竟她曾心猿意马，再见面不知会勾起什么，所以宁可不见。
　　“翩翩，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原因。”
　　“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去。”
　　云飞扬看着女儿已经睡着了，就说：“你是七星阁的少夫人，我希望你能介入七星阁内部之事。”
　　“我只是女流之辈，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伊若翩听他这么说暗想：坚持一个月不理他如果能够真正被他认可也是值得的。
　　“你毕竟是我的妻子。”
　　“呵呵……”伊若翩笑着把女儿放在小床上，就回到他面前说：“并非我不愿意去，我是不想给你丢人。”
　　云飞扬拉着妻子的手说：“我云飞扬之妻从来就没有给我丢过人。”
　　伊若翩推了他一下，回到镜前梳理着长发说：“云大哥，我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不知以何种身份出现。”
　　“以主人之身份招呼他们。”云飞扬靠在床帷前望着妻子，回答着。
　　“是你请客？”
　　“嗯。”
　　“好吧。”伊若翩点点头同意了，这些天她考虑了很多问题，幸好云飞扬没有再派舒丹青夫妇看着自己，她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自己，终于，她想明白了：虽然刘裕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但是父母不会让自己改嫁给他的；云飞扬虽然对自己不是那么好，也和庞懿关系不正常，但终究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终究是自己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总是无理取闹，终有一天他会休了自己。
　　云飞扬不再说话，他知道一个月的忍耐，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两个人的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二日，先去了林峰的王府，随后去了侯府。
　　云飞扬要请客所以先走了。舒丹青为他包了第一楼的三楼礼堂，为了招待大家方便。白玉堂和他师父的儿子刘靖一起来了。
　　随后是庞懿带着两名家丁来了，是庞太师非让保护他的安全，庞太师就没有想过自己儿子的武功远远在太师府家丁的武艺之上。
　　云飞扬和伊若翩同时过来接待，庞懿看了看还没来太多人，就对他们夫妻行了一礼说：“云大哥，嫂夫人，小弟原本是京城人士，所以就自作主张提前来，看有何需要帮忙的？”
　　云飞扬还礼说：“贤弟客气了，这次是愚兄请大家一起聚一聚，都是熟悉之人，不需见外。白玉堂和他的师兄先来了，其他人还未到。”
　　“江湖中人小弟认识的不多，非常感谢大哥能给小弟这个机会。”
　　伊若翩不希望他们多说下去，就上前说：“大家都不是外人，里边请。”心想：不是让我以主人身份吗？自然也就拿出这个主人的身份了。
　　“是，多谢嫂夫人。”庞懿自觉伊若翩说得对，她果然跟了云大哥以后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伊若翩了，就说：“小弟去和白大哥他们打个招呼。”庞懿转身离去，林云带着两名属下来了。
　　云飞扬赶紧过来说：“云表哥，你好？”
　　“你请客我必定前来？客人都来了吗？”林云回答。
　　“多谢林表哥，都没那么早。这不是要离开吗？所以就陪贱内见一见京城的亲戚朋友。”
　　“以后我们去扬州必定拜访七星阁。”
　　“好，云某荣幸之至。”
　　此时白玉堂、刘靖和庞懿同时走过来，白玉堂看着他没有多说话。
　　庞懿先开口说：“林兄，自从那日辽国分开就再也没有见到你。”
　　“听安王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留在七星阁养伤直到过了年十五，现在体力恢复得如何？”林云一句话说得云飞扬和庞懿都非常尴尬。
　　“是七星阁的郎中医术好，否则小弟的一身武功就废了。”庞懿回答着，暗想：若非是死亡之谷的龙毒，自己的经脉是不可能打通的，任何事都是双刃剑，有一利必有有一弊。
　　“那么以后是不是该称呼你为庞掌门了？”白玉堂开着玩笑。
　　“白大哥真会开玩笑，小弟无得无能啊。”庞懿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做掌门，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掌门之位已经是他的了。
　　此时刘裕也带着两名大内侍卫来了，这是林云、白玉堂和庞懿都没有想到的，云飞扬居然请来了宫中第一总管，他的交友范围真是广泛啊。
　　此时云飞扬带着伊若翩前去迎接，云飞扬先行礼开口说：“多谢刘兄赏脸。”
　　刘裕双手抱拳还礼说：“云当家客气，此刻趁着空闲就来赴宴。听说你们明日便要离开东京，不知是否为真？”
　　云飞扬回答：“刘兄消息果真灵通，东京并非家中，故而不能常住。”
　　“也对，代我问候扬州的父老乡亲。”刘裕说着，便叫人拿出一盒礼物说：“小小礼物送给外甥女的，聊表心意。”刘裕本是伊若翩的旧识，自然和伊若翩论起。
　　“刘兄救了小女在下都不曾登门道谢，今日又送了礼物，在下代小女先行谢过了。”云飞扬说着。
　　“那事不必挂在心上。”
　　伊若翩过来行礼说：“刘大哥，翩翩都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感谢方式了。”刘裕也没打算有什么，自然好好的便是最好了。
　　伊若翩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裕看了看里面的林云等人，就对云飞扬说：“你们先忙，我去和侯爷他们打个招呼。”他不再与他们多说，便走了进去。
　　林云看了看庞懿和白玉堂等人，大家会意：原来是伊若翩的朋友，没想到伊家在宫中还有太监朋友，还是太监总管。
　　林云带领大家与刘裕说话，刘裕不以宫中内侍自称，皆以江湖礼仪，大家自然方便了许多，反而更加亲近了。
　　客人陆续到场了，宫中的大内侍卫见到刘裕来了，也都非常吃惊，不过都上前打了招呼，毕竟大家在宫中，他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宫中所有大小事务皆有他负责，谁也不敢得罪他。
　　刘裕此次皆是以江湖礼而见，大家都不介意。
　　晚宴结束，庞懿送刘裕回的宫里，路上，刘裕说：“若想娶包大人之女为妻唯一的方法便是从此不踏入官场，否则包大人不会同意女儿嫁到太师府。”刘裕知道皇上不希望他做官，这也是临来前皇上交代的。
　　庞懿原本对刘裕没什么印象，自从这次见庞妃，从父亲口中得知若没有刘裕在皇上面前说项，根本见不到庞妃，才对刘裕有了好感，今日又在此次宴会得知他是伊若翩的旧识，又听说他曾请宫中御医救治云飞扬之女，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现在又对他说出此语，虽然这也是他所想，可是自己一直不敢确定，就说：“多谢刘总管。”
　　刘裕笑了笑说：“不必相谢，帮你亦是帮我。”
　　“庞懿愚钝，请刘总管直言。”庞懿真的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日后你必知晓。”刘裕说完看到了宫门口，便说：“就到这里吧？多谢相送。”
　　“告辞。”庞懿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宫，就只好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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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皇上依旧在批阅奏折，刘裕禀退了左右，前来伺候。
　　皇上看到他，笑了笑，继续工作，直到把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成。
　　刘裕递过一杯热茶，便开始收拾奏折。
　　皇上问：“喝了酒？”
　　“是的，不过没喝多。”
　　“见了面？”
　　“皇上？”刘裕看着皇上：皇上这人太聪明，这揣测人心的本事他若是自认天下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
　　“朕还是那句话。”
　　“奴婢只想服侍皇上，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刘裕立刻下跪，他知道皇上是为自己着想，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
　　“这次可由不得你了。”皇上说完便走到门口，对着外面说：“进来吧。”
　　只见外面走进一个侍女，刘裕认得她是绣坊的女工幻蝶，他更知道幻蝶一直喜欢自己，可是他怎能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记得一年前，她原本是万贵人宫中的侍女，被自家主子卖给了侍卫总管做人情，祈求得到见圣的机会，谁知幻蝶宁死不从，最后被□□。刘裕发现了此事，是他救了她，从此便调到浣衣房工作，后来浣衣房的主管发现幻蝶绣工很好，因为是刘裕介绍进来的，便对她格外关心。便将此事告诉了刘裕，刘裕想着既然她绣工好，留在浣衣房委屈了，于是就卖了一个人情将其介绍给了绣坊，她现在是绣坊的二等女工。
　　幻蝶感激刘裕的救命和知遇之恩便一直想接近他，可是刘裕却一直拒绝她的好意。在宫中他不缺吃穿，自然也不想毁了她的一生。可是幻蝶始终对他很好，尤其是在他休息的时候更是伺候他，最后刘裕只好在宫外买了房子，以求休息之时躲避她。
　　幻蝶向皇上下跪行礼。
　　刘裕马上爬过来，拉着皇上的衣角说：“皇上，这……万万使不得。”
　　“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奴婢不敢，可是……可是幻蝶姑娘是绣坊的二等绣工，奴婢不能毁了人家的前程。”刘裕没想到皇上会把这事儿提到这里来说。
　　皇上自然明白刘裕的想法，就对幻蝶说：“你说吧？”
　　幻蝶对皇上行了一礼，随后对刘裕说：“刘总管，幻蝶愿意辞去绣工之职服侍于你。”
　　“不……不可。”刘裕哪里想到皇上会为幻蝶做主？
　　“莫非是刘总管嫌弃幻蝶是不洁之身？”幻蝶说完便落了泪。
　　“皇上……”刘裕看皇上在一边笑，就知道他是默许了，才对幻蝶说：“不是，哎呀，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如果不是，为何不愿意接受幻蝶？”
　　刘裕跪在地上想着：今天是骑虎难下了，过了一会儿就说：“不是我不愿意接受，只是再过几年你便可以出宫了，到时找一个完整的人为夫岂不更好？”
　　“幻蝶心中只有你刘裕一人，早已容不下其他人。”
　　“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刘裕不知怎么劝她了。
　　“幻蝶糊涂，也是因为你。”
　　“皇上，你快帮帮忙啊？”刘裕不知道怎么解决了，只好求助皇上。
　　皇上才止住笑说：“好吧，幻蝶，你也别哭了。这样吧，小刘，你带着她回你宫外的别院，成亲去吧？”
　　“皇上……”
　　“难道你想在宫中成亲？”皇上反问。
　　“奴婢不敢。”刘裕不知如何回答，宫中内侍与宫女不能混住一起，否则必遭杖毙。
　　“此乃出宫手喻，你们去吧！”皇上把手喻交到刘裕手中，便转身要去休息。
　　“谢皇上。”幻蝶马上向皇上道谢，便准备去拉刘裕。
　　刘裕知道推脱不了，就说：“你先在宫门口等我，等伺候完皇上再去找你。”
　　“你们去吧，朕今晚在御书房休息，不用伺候。明日也不必来了，好好休息吧。”皇上对刘裕说。
　　“皇上……”
　　“去吧？”皇上拒绝了刘裕，便回了内厅，刘裕在后面看到内厅早已准备妥当，皇上原本穿着简单，自己解了腰带上了床。刘裕为皇上掩好床帷才安心地退了出来。
　　幻蝶在门外开心地等着他，刘裕问：“你真的辞了女工之职？”
　　“是的，下午皇上下旨准我出宫。”
　　“你和皇上预谋好的？”
　　“冤枉。”幻蝶幸福地说着。
　　“如果我不接受你怎么办？”刘裕暗想：这丫头现在是破釜沉舟了。
　　“流浪街头。”
　　“你的家人呢？”
　　“幻蝶没有家人了，母亲过世以后哥哥和嫂嫂便把我卖到宫中，从此以后便失了联络，后来我曾回家过，可是……家乡闹饥荒，哥哥饿死了，嫂嫂改嫁了。”幻蝶说着自己的家事。
　　“我不会让你做我的妻子，先去我家安顿下来，回头有合适的人家我再把你嫁了。”刘裕说着便带她回了自己新买的小院里。
　　幻蝶不说话，到了刘裕的家里，刘裕把她安排到客房里便说：“你先在此住下吧？”
　　“你的房间在哪里？”幻蝶没有放下行礼，只是问了一句。
　　“我回宫。”刘裕说完便转身便要离开。
　　“刘裕！”幻蝶忽然拉住他说：“我是皇上赐给你的妻子，你若就此离开，我便死在你这院中。”
　　“你？”刘裕停了下来看着她说：“你何必如此纠缠？”
　　“幻蝶只愿做你的妻。”
　　“罢了。”刘裕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你便死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幻蝶看着他离开，追到院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里，她倒在了地上哭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闲我是累赘？先是哥哥，现在又是这个自己喜欢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留，哭够了，看着院中的夜景——这里只有一棵树，那是一棵桃树，她走到这棵没有发芽的桃树下，她知道这棵桃树想来年头不少了，就走到桃树下，抬头望着，随即解下腰带，抛向高处……
　　刘裕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在街口转了一圈便回了家中，刚进院子就看到幻蝶在桃树下自尽，便跑过来抱下她怒道：“你不要命了？”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多余的，母亲病故，兄长嫌弃我，十岁被卖到宫中，每逢过年宫女们都有家人探望，就我什么亲人都没有，别人都有亲人疏通关系去得宠的娘娘那里当差，我只不过是别人的工具，被主子卖了谁又曾问过我的想法？我也是人，我不是牲畜。好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可是他根本就是一个冷血动物，我一个女孩子如此大胆地去追求他为的便是能够做他的妻子，我难道图他是皇上亲信这个地位吗？我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幻蝶看到是刘裕救自己便说出了自己积压了多年的心里话。
　　“可是你喜欢的男人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男人。”刘裕没想到幻蝶的经历也很悲惨，不比自己差多少。
　　“我难道就是完整的身体吗？”幻蝶反问刘裕。
　　“即便是给别人做妾也能得到一个完整的男人。”
　　“如果是与人分享我宁可不要。”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刘裕自然也是受传统思想影响，所以从不认为三妻四妾不正常，只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本罢了。
　　“刘总管，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刘裕皱着眉头说：“你现在也出宫了，可以找个正常人嫁了。”
　　“我只要你。”
　　“我不能……”
　　“我不图那个。”
　　“那是每个正常人都有权利享受的。”
　　“我不要。”
　　“这样你一生都不可能做母亲。”
　　“我们领养一个孩子不是一样的吗？”
　　“幻蝶，你太糊涂了。”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刘裕想了很久，才说：“早晚你会后悔的。”
　　“让我做你的妻子吧？”幻蝶拉住刘裕说。
　　刘裕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的确需要一个人陪伴，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真的身边会有一个人。
　　幻蝶忽然搂住刘裕，她知道此刻他已经不再拒绝自己了，就说：“我们……成亲吧？”
　　刘裕听到她的心跳，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就搂起她说：“好。”他抱起她回了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