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顾铁]云间万里》扭扭猫

8、第八章

　　[逆水寒电视同人]（顾铁）《云间万里》-8

　　一阵拍手声后，施施然走出个人来。蓝衣皂靴，方面大耳，脸上皱纹匝压，一脸忠厚，那笑脸嵌在皱纹遍布的脸上，像是盛开的一朵艳丽的复瓣花朵。他眼睛扫过顾惜朝，微微一顿，又落在铁手身上。

　　“人称‘四大名捕’了不起，今日终于得见铁手铁二爷一面，果然名不虚传。”

　　铁手含笑而立，淡然接道：“铁某只是平凡江湖人士，哪里了不起，了不起的倒是兄台，让铁某见识了这六十八年未现江湖的独门巨毒‘快哉风’，铁某佩服不已，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失敬失敬，小人何乱，只是见不得山水的无名小人，有负铁二爷牵挂。”
　　铁手一笑：“这哪是不见山水，是不显山露水的高人才是。”
　　何乱闻言又是拱手又是陪笑，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分，背又弯下了几分。
　　他的眼光从铁手的身上移到顾惜朝身上，谦恭过后，声音中微带着毒蛇的腥意：“铁二爷背后可是反贼傅宗书的女婿、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顾惜朝顾公子？”
　　铁手眉头一皱，沉呤不语。
　　而顾惜朝没有想到他会提到自己，他虽然毒已被压到手指，可是却元气受损。他没有铁手的高强内力，一直不敢说话，怕泄了底，现下对方指名道姓的问到自己头上，他眼珠微转，也不答话，微微哼了一声别开脸去。
　　铁手见他不答案，略一思索接道：“不错，他正是顾惜朝。”
　　那人眯着眼又是一笑，那“脸花”就像是盛开了到了极点：“哦，在下真没有想到铁二爷与顾惜朝成了朋友……”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铁手把右手微微向前一抽，顾惜朝似是不悦的跟进两步，一拖一带之间，他便注意到铁手的右手紧扣着顾惜朝的脉门。同时铁手的声音带着微嘲响起：
　　“顾惜朝身犯朝法、在江湖又残杀正派武林人士，我这番是带他回京伏法，朋友什么的，就算顾公子愿意，铁某也不敢深交。”
　　何乱绷了一下脸，马上又打了一个哈哈，晒笑道：“‘四大名捕，邪魔无阻’看我这个脑袋，怎么会认为名震天下、大仁大义的铁二爷铁捕头会与这位奸狡残恶的顾惜朝成为朋友呢，先不说铁二爷不答应，就算是武林道义也不会答应呢！”
　　铁手哼笑一声摇手道：“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也戴不起这顶帽子，我铁某人做事只求心安理得，离天下的大仁大义还差得远了。”
　　“哪里不会，”何乱越说越是谦恭，那眉眼间笑纹纵横，没有一条不带着笑意，“铁二爷虽然这段时间不在京城，可是依然侠名远播，不知多少初入江湖的雏儿欲见你一面而不得呢。”
　　铁手面色微微一冷，冷然道：“名气大了，不见得是桩好事。何乱你一见面就给我这大得戴不下去的帽子，不知是否是看不惯铁某人的逍遥自在，非要来找一点麻烦？”
　　他说得咄咄逼人，全不见他平日的宽和，就连顾惜朝都听得忍不住的扫了他两眼，皱着眉头思索。
　　何乱一晒，怪笑一声，那声音就像是夜枭长啼，尖锐刺耳。
　　“铁二爷……”
　　他才笑道出名字，铁手面前的雪地里就“篷”的扬起一团雪花，雪花中又穿出一柄剑来，疾如闪电，点点剑芒直指顾惜朝。

　　他们终究还是动了手。
　　他们先下了毒，现在又再动了手。
　　而且是杀手。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雪地里的攻击是这次杀手的前奏曲，奏响了整个乐章。

　　雪如飞絮，剑似流星。
　　人未现，剑意已至。
　　顾惜朝只感脸门森寒，眼前已是不见任何光景，只有银白一遍。
　　他右手在衣袖中反扣自己的小斧，眯起了眼睛。
　　但是——终究没有轮到他动手。

　　铁手从何乱那夜枭似的嗥叫中就留上了心，他见雪花篷起，就松了手，并且推开了顾惜朝。
　　那雪里剑似料想他有如此做为，如狡狐回首而噬，剑光如三点晨星，陡转直取铁手眉心穴、咽喉、胸口膻中穴三处要害。
　　顾惜朝一出攻击范围以外，铁手手掌不闪不避的向前握去，晨星骤灭，数声轻微“嗤”响，铁手手臂衣衫破裂，但手臂却安然无恙。

　　他接下了晨星，就有一道破雪日光当头罩落，刀光如日。他长吸口气，双掌一抬，仰天击去，那当头日光一黯，杀手被他掌力迫得连人带刀弹了开去。

　　已知的十个杀手中只有三个现了身——何乱还没有动手。还有七个连影子都没有出现，甚至还有一位，连他都没有办法肯定的敌手。
　　铁手皱眉暗忖。
　　他有些焦灼——他不能与他们长时间周旋，因为他与顾惜朝的确都中了毒。
　　所以他决定下重手以慑敌。

　　他长吸口气，内力源源迫发，双掌拍出，左击剑手右劈刀客。
　　剑手刀客齐被他震至丈外，再待反扑时，已是双腿如坠千斤，竟无后继之力。
　　铁手两掌逼退两人，立刻寻找何乱。
　　他看向何乱刚才站立之地，已无人影。
　　他一惊回首看顾惜朝：他正立在土墙处，安然无恙。
　　他一分心，就又有三处雪花纷飞，刀光剑芒中夹着纷飞的拳影接踵而至。
　　铁手低吼一声，双肘一沉，夹住刺向他小腹的剑，向上一带，又挡住斜劈过来的一刀，这时拳影已至。他已无手可挡，当下气运丹田，惊天一声长啸。
　　几声闷哼和拳肉相击的低闷微响过后，只见使拳者已培胸倒地——他先被长啸所震伤，又被铁手护体内劲反扑，伤得最重；而被铁手借剑抵刀者也脸色煞白，血气翻腾，早已弃剑后退。
　　铁手硬接两拳，身形不晃，只是嘴闭得更严，眉皱得更紧了一点。
　　雪场里不知是何时就隐隐的响起了似哭如泣的轻响，绵绵不绝。铁手一愣，倾耳听时，那声音时而像那小儿夜啼，时而又像是女子咽咽的哭泣。在寒风冷雪、残垣断壁的乌鸦岭雪地中翻滚回荡，显得份外的阴气森森。
　　顾惜朝本来是依着墙戒备，现在倒是站直了，小斧在自己的手中握得更紧。

　　雪扬起时，何乱就动了，他手腕回转，探出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奇形兵刃，一尺长短，形若烛焰，却从中剖开，倒似个鱼叉。那兵刃一出现，就带起如厉鬼呜咽似的叹息，在这杀阵中显得份外的森寒诡密。
　　他笑意不减，已似蝙蝠般揉身而上，微闪之间已没入雪地残墟之中，分不出哪是景哪是他。
　　只是那似鬼泣的怪声，竟有环绕这乌鸦岭的势头，四周荡声，隐隐不绝。

　　何乱依然不现，那些隐于雪中的杀手也不见出手。
　　铁手已等不及。他知道有还杀手，而且是高手隐匿未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把握。
　　他蹲下。
　　运力于掌，轻拍于地。
　　大地传出厚重的沉声，踏实浑厚。
　　雪地中几处雪微晃，还有一处传出一声轻哼。
　　铁手以大地之声已迫使近几近杀手位置暴露。
　　但是也只有四处。
　　行踪一露，四人也不再隐藏，黑影闪动，破雪而出，攻击已至。
　　这时候铁手听到了顾惜朝的微哼声，他回头：看到顾惜朝在一杀手的攻击下全无内力的身形闪动，狼狈躲闪。
　　心无二用，尤其是在现在。
　　所以他吃了亏，他震开了对面的三个杀手，却没有第三只手去应付背后来的敌人。
　　兵刃发出呜咽的笑声击中他的后背。
　　铁手身形幌了一幌，喉中一腥，他嘴唇紧闭又神色不变的咽了下去。而偷袭成功的何乱却立步不稳，连退了七八步。
　　他站定身形，想要说话，却“嘶”的抽了一口长气，连续三口以后才平静下来。他被铁手内力反震得血血翻腾，刚才平复下来。
　　何乱开始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武断，武断的认为铁手中了毒。他后悔自己太信任自己的“快哉风”。他还恨，他恨那个眼看着他损兵折将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手帮他——若有一开始就有他帮手，还怕铁手不乖乖把命送上来？他暗地里骂：这个姓孙的混蛋，办事只知道抢功劳，到现在也死活不出手！他认为自己已经陷入了苦战，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后悔到肠子都青了，恨得眼前也青影一晃。
　　那青影是却是正在躲闪杀手攻击的顾惜朝。
　　何乱忽然笑了起来。
　　他甚至有些得意。
　　他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何乱让杀手缠上铁手，他去扔下铁手向顾惜朝而去。他让那个杀手停下来，不再攻击顾惜朝。他认为顾惜朝被铁手制住，若是放了他，那么这个人将会是自己的强助，最起码，现在对他来说是可以利用的人。
　　他冲着顾惜朝笑，脸又像是一朵花似的，只是比前面的白了一点。
　　他看到顾惜朝微微喘息着对着他笑了笑，很温和的笑，就像是在告诉他：“你帮了我，我就帮你”一般。
　　他心神大定，正想说话，又看到顾惜朝对他笑了笑，还冲着他眨了眨眼，不过这一次的笑就像是对着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一样，充满着同情和悲怆，还有说不出来的嘲笑。
　　何乱心脏一缩，只觉得喉间冰凉，埋眼看时，看到了一个斧头的尾巴。他目眦尽裂，张了张嘴，血水呛在口中，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倒了下去。
　　杀人者人恒杀之。
　　何乱终还是比铁手他们先倒了下去，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杀他的人，会是被铁手称之为押回京师伏法的顾惜朝。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