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零壹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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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大夫家回来后，赵云升每日都会嘱咐江禾年准时吃药，江禾年很听话，即使药苦得让她想哭，但她还是乖乖地每天一碗，喝的一滴不剩。因为她知道，这药很贵！这年头钱很难赚！
吃苦不算什么，可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是，赵云升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自从看病回来后，赵云升便再也没跟她行过房事了，每次都看书到半夜三更。江禾年察觉到了他的刻意，却不敢问出口，只好装傻充愣。她不想让他为难，也不希望两人之间尴尬。可是任是她再怎么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仅仅是自己多心而已，也依旧会因一夜一夜的孤枕难眠，而愈发难受，愈发委屈。
因为她有病，所以他是嫌弃她了……大概是这样吧。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江禾年心不在焉，切菜时不小心划了手指，她啊地一声，正好被刚下课回到家的赵云升听见了。他连忙放下书箧，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立马收起了哀怨的表情，有些吃惊地道：“你今天回得好早……我饭还没做好呢。”
见她略呆滞的模样非常可爱，他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调侃道：“是你做饭做晚了。”
江禾年朝窗外望去，看到太阳有一半埋在云层里时，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申时了。“相公对不起，我……我刚刚在后山采野茼蒿，没注意时辰，所以开火开迟了。”唉，她不是故意撒谎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是因为有心事动作才变得慢吞吞的。
赵云升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反应这般紧张，反倒自责起来，“无妨无妨，我来帮忙吧。”
她刚要拒绝，便听见外头悠悠地传来一句：
“做饭这种事自然要女人做。赵兄啊，你一个成了家的男人，在灶台边忙活多丢人？”
这口吻略带挑衅，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来者不善啊。江禾年探出头去，方看见一个男人拿着把折扇晃悠悠地进来了。
来人正是钱秀才。已至月底，他穷得叮当响，只好去赵云升家蹭晚饭，顺便来报初九那日的扒裤之仇！还有之前她对他身材的羞辱！
当然，他自认是读书人，有文化，有素质，堂堂君子，只动口不动手。
不过一想起江禾年那凶巴巴的德行，他就心有余悸。他耍耍嘴皮子功夫，痛快一下是不错，就怕那江禾年连嘴皮上的亏都吃不得。他决定了，万一她要动粗，他就抓起一碗饭菜跑。
赵云升没理他，撩起袖子，开始剥蒜皮，“钱兄你且坐一会儿，晚饭待会儿就好。”
江禾年忙把赵云升手里的蒜头拿过来，“相公，让我来吧，钱大哥说的对，我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你去招待他就行了。”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让相公丢人。
钱秀才坐到椅子上，笑着评价：“对嘛，这才是媳妇该有的样子，伺候男人就是女人的本分。”嘿，难得这女子那么低眉顺眼的，他得好好刺激一下她。
赵云升蹙起了眉，“可你的手……”
“不碍事呀，别担心啦。”江禾年尽量做出轻快的样子，说，“对了，桌子上有刚泡好的茶，茶叶是早晨田七大哥送来的。已经过了一次水，口感应该不错，快给钱大哥尝尝。”
她态度坚决，赵云升拧不过，只好妥协，离开灶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今天，她的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钱秀才在一旁看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江禾年成个亲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怎么变得这么体贴温柔？
他悄悄爬到赵云升耳边：“啧啧，看不出来，你有两把刷子啊！”
“什么？”
“怎么调.教的？教教兄弟。能把母夜叉变成巧媳妇，真是门技术活。”钱秀才折扇一合，顿时双目放光，“我懂了，难道是……器大活好？”
钱秀才想不通了，不应该啊，这小子不是没经验么？之前也从不跟他去凤来镇喝花酒泡妞妞，器大不大他不敢下定论，活是肯定不能好的啊！
钱秀才说的话，赵云升根本没用心听，所以便随便嗯了几句。他时不时地看江禾年几眼，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之前的她，有什么情绪都会明明白白地表露出来，高兴了会仰天大笑，上火了会骂人，骂人不解气就动手，总之决不会憋在心里。性情转变后，她的心情便不容易琢磨了，这对赵云升来说，是件很头疼的事，因为他对女人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你说了他都不一定能懂，更何况你什么都不说呢？
他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心？交流交流感情？
还是算了吧，他是个思想上固执的人，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娶的人就是那个性情暴戾的江禾年，所以对这个温情似水的江禾年，他至今都无法接受。他连自己的心墙都翻不过去，还怎么帮别人纾解心事？
于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矛盾，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出现了。如果上回算热火朝天的火拼，这回就只能勉强算深沉缄默的冷战。
饭席间，三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钱秀才时不时地对江禾年冷嘲热讽一下，但江禾年反应平平，特别淡定，倒是赵云升看不过去会帮着她说话，钱秀才后来也渐渐觉得没趣了。
但听说江禾年晚上会去河边浣衣裳后，钱秀才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他兴奋地想：老天爷我爱你，谢谢你赐予我这个报仇的机会！
于是钱秀才提了一件事，说是最近总有村民在印河边听到女人的哭声，哀婉凄绝，绕梁三日。更诡异的是，村民们循着声音的源头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因此印河闹鬼的传言风靡起来。
江禾年装不下去了，之前他故意挑衅，她可以无视，但他说的这事真吓到她了！她又恼怒又不解。这钱秀才，摆明了是故意说这些来吓唬她的，实在太过分了。
她越想越委屈，再看了眼赵云升，眼睛便红了一圈，眶里的泪光摇曳，没一会儿便决堤了。她放下碗，低低说了句：“我饱了，相公，钱大哥你们慢吃。”她抹着眼睛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她又停下来，说道：“钱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你再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让相公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出现就可以了，不会碍你眼的。”
说完后，江禾年便快步离开了。
钱秀才傻眼，这这这算什么？她投降了？还有，她最后说的那话，把主题一下子升华了，太可怕了啊！他不就是想把吃的亏补回来么？怎么经她一说，他倒成了欺负人的那个？“不正常啊，你媳妇怎么变得那么脆弱了？那雄纠纠气昂昂的霸气呢？”
把钱秀才遣走后，赵云升才追过去看江禾年。她没有像怄气的小女人一样离家出走，而是默默地呆在柴房里，默默地把过长的干柴拧断。
他在门前看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江禾年为一枝拧不断的粗木干愁眉苦脸时，他才寻到帮忙的当口。
“我来吧。”赵云升从她手里拿过木干，一打眼便看见她手上红红的痕迹，他把木干放下，托起她的手，柔声道：“这么卖力，不怕再把手伤了？”
江禾年抬了几下眼睛，始终不敢跟他对视。其实刚刚她反思了很久，她不该那么冲动的，把场面闹得这样不好看，赵云升该为难了。
“钱大哥走了？”
“嗯。”他帮她揉着手掌，“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只是爱开玩笑，如果你生气了，我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没生他的气……”
他笑起来，“那就是生我的气了？”
江禾年一怔，猛地哑然。她心想，不好，他使坏，他明明知道她有点埋怨他，却故意来套话。
赵云升叹气，“看来是真的生我气了。”他握紧她的手，“以后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一定要告诉我，我比较迟钝，很多事你不说出来，我永远猜不到为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尽量改。”
听到他这么诚恳的话，她自然什么怨气都消了，可是……她总不能坦白说，其实是因为你总不跟我行房事而生气吧？女儿家说这个，多丢人啊……
她沉默着，过了片刻，开始扯谎。
“因为……从成亲到现在，你都没给我送过花儿。我天天都看见黄寡妇收到男子送的花呢，我心理不平衡了。”
赵云升笑了，“好。”
那么干脆？江禾年觉得，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于是又道：“还有，你每天早上去村塾前，都要……”她咬了咬下唇，豁出去了！“都要亲我一下。”
“……好。”
她开心地打着如意算盘。反正日子长着呢，慢慢亲着亲着就可以抱了，抱着抱着，就可以……咳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零壹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