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渣种田记》小最

27、不离

　　苏暖：？？？

　　苏暖：……

　　苏暖：“颜子安？”

　　“嗯，”颜子安抓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暖着，“是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娘俩，是我……对不起！”

　　苏暖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一烫，紧接着，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像下雨一样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你……没死啊？”

　　颜子安：“……”

　　颜子安为了让矿工撤离，走在最后，被塌方的石块砸了，血流得不少，刚救出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几乎休克，但输了血之后，很快就和没事儿人一样了。

　　但……孩子没了。

　　苏暖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颜子安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瘦弱的肩膀和脊背，一直到她苦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从那天起，颜子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平常在她面前还是该贫嘴贫嘴，但是一旦背过她，就异样地沉默下来。

　　他开始背着她抽烟，整包整包地抽，哪怕他每次来医院都会洗澡换衣服，喷了男士香水，苏暖还是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烟味儿。

　　苏暖：“你怎么了？”

　　“没事呀，”颜子安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神色，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架彩色的纸风车，“媳妇儿，医院这地方到处都是白的，太单调了，我在门口看见有人卖，就……”

　　他摇了两下，陡然住了手：“对……”

　　苏暖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伸手捂住他的嘴：“颜子安，你不用这样。”

　　她伸手抱住他。

　　两个人无言地抱了许久。

　　半月后，苏暖出院，矿上的事儿也进入收尾阶段。

　　因为老专家指导正确，援救及时，倒没出什么大事儿，矿工们也都是轻伤，但该给的赔偿都要给，善后调查和植被恢复，一样都不能少。

　　颜子安一向重视安全措施，而且上回厨师而之后，又专门让人排查过安全隐患，哪儿那么巧，他一下去，矿就塌了呢？

　　他便找了可靠的技术专家去矿下看了，给出的调查反馈是——这矿塌得很蹊跷，有人为痕迹。

　　是谁想要搞他？

　　很快公司账目结算完成，账上少了一大笔钱，李翔以开新矿的名义划走的账。

　　颜子安联系不上李翔，皱着眉要来了合同。

　　合同是假的。

　　李翔伪造合同，卷走了公司巨款潜逃。

　　临走之前还制造了矿难，想要搞死他和薛致远，一了百了。

　　颜子安报了警，警方冻结了李翔的卡，但卡里却只有几千元。

　　公司被他掏成了一个空壳。

　　等赔偿程序走完，颜子安手里的款项也所剩无几。

　　在将机器设备、矿山厂房相继出手之后，颜子安申请了破产清算，每个干得不错的员工都给了一笔不菲的补偿款。

　　到最后颜子安手里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万。

　　苏暖问：“是薛致远干的？”

　　“不，”颜子安苦笑了一声，“是李翔。”

　　苏暖皱眉：“李翔？”

　　上辈子明明是薛致远，怎么会变成李翔？

　　可哪怕变成了李翔，颜子安还是破产了，她的孩子……还是没了。

　　但是没关系。

　　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苏暖伸手摸摸他的脸，握住颜子安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抱着他睡了。

　　但第二天早上，颜子安却不见了。

　　餐桌上盖着防尘罩，里面的早餐还是温的，但颜子安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见了，行李箱也少了一只。

　　茶几上放着一叠A4纸，一个深红色的红本本，和一张银行卡。

　　苏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拿起来看。

　　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她名下的房产证，两张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

　　卡里有十八万——颜子安的全部存款。

　　苏暖气得直接笑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摸了手机给颜子安打电话，浑身发抖，接通了，直接劈头盖脸将人骂了一顿，末了道：“之前我要和你离婚，你不答应，现在想反悔……晚了！颜子安，如果你执意要离，告我啊，上法院起诉啊！否则想都别想！”

　　颜子安静静等她骂完了：“我以为你想和我离。”

　　“你以为？你以为个鬼！我现在改主意了，不离！”

　　颜子安脾气特别好地说：“好。不离。”

　　苏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更生气了：“……你给老娘滚回来！”

　　颜子安：“……好。你别生气。”

　　苏暖：“你跟我老老实实回农场！我知道你现在事业遇到了挫折，但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没点儿挫折……你想东山再起，等农场状况好一点儿了，我支持你，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养你！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听到没有？”

　　“好，你说了算。”

　　颜子安一口一个好，脾气特别好。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从一个没脸没皮的花蝴蝶，变成了一个怎么捏怎么好的面人儿。

　　他像个软饭男，一声不吭跟着苏暖回了农场。

　　暑热褪去，又一年的金秋来了。

　　农场里的核桃栗子都成熟了，苏暖在村里雇了人去收。

　　虽然树都不大，但都是好品种，外面闹非典闹得厉害，这些树却一点儿都没受影响，挂果挂得很稠，收下来几乎堆满了屋前大片的空地。

　　母亲叫了一伙老太太来帮着晒核桃剥板栗球，苏暖便进城去联系买家。结果那家长期收购优质板栗和核桃的食品厂负责人却把价格压低了三成，说今年受非典影响，东西不好卖，要不了那么多板栗和核桃。

　　如果对这个价格不满意，那就卖去别家吧。

　　态度倒是蛮客气，苏暖明知这是厂家趁着今年丰收故意压低价格，压低三成几乎比市场上次等的零售价还要低。

　　苏暖跟人磨了半天，负责人死活不肯松口。

　　苏暖出来一肚子的气，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谁让她之前不长心眼，没签供货合同，这会儿活该吃亏。

　　核桃板栗都堆在外头，这几天天气好倒是没事，如若一阴天下雨，屋里放不下，非全发霉了不可。

　　贱卖给点心长，她不甘心。

　　自个儿拉去城里卖，一则比较慢，二则也不一定能卖出价格来。

　　开网店她当然也想过，但那玩意儿需要慢慢养，不是一朝一夕能养起来的，头一年恐怕都没有多少订单。

　　苏暖愁坏了。

　　颜子安又不在。

　　薛致远结婚，筹备婚礼，颜子安作为发小，自然要去帮忙。

　　新娘不是别人，正是青梅竹马的于小阮。

　　也许是怕刺激到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颜子安，俩人婚礼办得特别低调，连苏暖都没敢请，就请了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在一处农家乐饭店热闹了一天，傍晚俩人就坐飞机去渡蜜月了。

　　颜子安便回了农场。

　　看到苏暖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下意识伸手要抚平她眉心的褶皱，但还没触到她眉心，就收了手，问：“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

　　苏暖看他这样子就心里有气，赌气道：“没什么。”

　　颜子安便也不再追问。

　　苏妈妈正在屋前空地上拾掇板栗，瞅见苏暖回来，便问了声：“联系好了吧？明儿晌午让你叔叔开拖拉机过来，三趟差不多就能拉完了。”

　　苏暖没吭声。

　　颜子安听苏妈妈这么说，再看苏暖表情，左右一想，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便笑着开口：“妈，暖暖是想去联系来着，不过被我给拦下了。我想着这板栗和核桃肯定一年比一年多，那厂子说不定哪年就不收了。为了长远打算，咱不如自己包装一下，在城里租个铺子，自己卖。东西好，有回头客，就不怕卖不出去。”

　　他说着看了苏暖一眼，笑微微道：“暖暖也同意了。”

　　这个主意，苏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要租铺子，要包装，都得花钱，她手上钱已经不多了。

　　至于颜子安给她那十几万，她不想动。

　　她已经占了他太多便宜，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要动用颜子安最后的家底，那她还有什么支撑他东山再起的底气？

　　颜子安哪儿能不知道苏暖那点儿小别扭，他难得展颜一笑：“媳妇儿，你不是说要养我吗？你不抓紧时间多赚点儿钱，怎么能养得起我呢？我可是很贵的！”

　　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