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科学范畴》月云霜曙

10、第 10 章

　　十

　　蕴果谛魂洗完澡出来，楼至一抬头就呆住了。蕴果谛魂只围了圈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几点了？”
　　“啊？”
　　楼至一时看呆，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我刚在楼下就看到上面怨气沉重，连房间都没开就冲上来了，现在几点了？”蕴果谛魂问。
　　“啊？”
　　见楼至还呆着，蕴果谛魂走到床边，将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起来看：“都快十一点了，不知道还有房间没？”
　　楼至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我去问问。”他说着，便开了门冲出去，蕴果谛魂连句话还来不及开口，见门被甩上，他挠了挠头发，看向就摆在床边的电话，明明打个电话到前台就好了，楼至那么着急做什么。
　　过了十来分钟楼至才上来，推开门就见蕴果谛魂还保留着之前他出去的模样躺在床上翻杂志，心里立刻就哀嚎了起来。已经这个点了，酒店的房间都已经满了，而偏偏这个开会的地方比较偏，周围也没其他的酒店，再偏偏……楼至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住，一开始便订的是个大床房……
　　如今见蕴果谛魂这般模样躺在床上，楼至顿时就有撞墙的冲动了。
　　蕴果谛魂见他回来，偏了偏头，问：“怎么，没房间吗？我倒是无所谓，还是你介意？”
　　“……”
　　看楼至表情，蕴果谛魂又道：“要不，我还是另外再去找个地方睡吧。”说着，就要起来。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到哪里去找。”
　　“可是……如果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楼至说，声音有点小，蕴果谛魂因为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
　　“不是不喜欢，而是……我喜欢你，蕴果谛魂。”
　　“啊……”
　　楼至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看到这一张差不多两米宽的双人床，顿时脸烧了起来，急急摆手：“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就是觉得……呃……”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跟蕴果谛魂说，越是着急越是嘴笨，只是红着脸站在那里。
　　就算蕴果谛魂本来没想到那里去，但看到楼至这副模样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他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楼至。
　　过了好一会儿，楼至才整理好思绪再度开口：“如果你不介意，就睡这吧……我不会干什么的。”他说完，又想了想道：“最近的宾馆要走十多分钟，外面在下雨，你要是不愿意住这，我带了伞……我陪你过去。”
　　蕴果谛魂笑了几声：“你送我过去我还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呢。”
　　“呃……”
　　“都是男人，我又不介意这个，干脆就住这里得了，省得麻烦。”
　　楼至红着脸点了点头。不过蕴果谛魂不管是为了不让他尴尬还是真怕麻烦，又或者也对他有什么别样的想法，至少他此时并没有表现得对这事多抗拒——这样已经让楼至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晚了，兼之闹了最后这么一出，楼至也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些前世今生的事，洗了个澡，便也上床休息了，只是他心虚，只敢挨着边离蕴果谛魂远远的。
　　待灯一关，楼至听着两个人的呼吸声，多少便起了些绮思，但毕竟是累了，不一会便睡熟过去。
　　第二天一早，楼至被闹钟吵醒，他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结果却摸到了一具肌肉分明的身体，楼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蕴果谛魂胸前流口水，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早。”
　　楼至抬起头，蕴果谛魂已经醒了，没敢把他叫醒，只是躺着笑眯眯地看着他。
　　楼至觉得脑子里好像“轰”地一声，乱成了一团。
　　“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还在坚持不懈地叫，楼至反身去把闹钟关了，二话不说冲进浴室，好一会才出来，待他出来，蕴果谛魂已经穿好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
　　“……早。”尽量保持面无表情，楼至语调平稳地向他打招呼。
　　“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楼至觉得蕴果谛魂的声音似乎是在笑。
　　楼至装作没听出来，走到桌前去收拾开会要用的材料，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他居然把正事给忘了。为了不让屋里太安静，楼至一边整理一边问：“今天有什么计划没？”
　　蕴果谛魂想了想：“这里有座寺院很有名，我打算去拜访。”
　　“……也好，我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也的确没时间陪你。”楼至想到自己要去参加的这场关于物理学最前沿研究的研讨会，又想到蕴果谛魂这会是要去拜会寺庙，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真奇怪。”他将自己想的跟蕴果谛魂一说，蕴果谛魂也笑了：“但不讨厌吧。”
　　楼至摇了摇头。他背对着蕴果谛魂，又慢慢说：“我昨天下去的时候，到那一层去看过。那一层原本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我去的时候却看见走道上完好无损，而且还有住户住在那一层……或许这世上真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如果我们继续相处下去的话……也许还会碰到其他的事，但是想想，虽然未必所有事都在掌握之中……却多了很多乐趣。”
　　他说完，又想了一阵，问：“你的话我想过……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我……那么做，可有后悔过？”
　　屋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半晌，楼至才听到蕴果谛魂再度开口：“不曾。”
　　楼至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我若不曾后悔，不管什么因果那就自己担着吧。”他这时收拾好了东西，转回头面对蕴果谛魂：“一起下去吃早餐？”
　　蕴果谛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