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正式寂寞》瞿夷

8、第八章

　　“穆，你在想什么？”见穆久久不语，阿布罗狄不由地问道。

　　“我在想啊，你怎么向撒加交待。”

　　“带洛岚来圣域的事？”

　　“就算是吧。”穆又浅浅地笑了。

　　“穆，”阿布罗狄微微叹了口气，“你总是能洞察到别人的想法，可是别人永远无法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呢？穆凝视着窗外半轮缥缈的月，轻纱薄雾般的挂在树梢，夜色是幽蓝的，安静一如他的表情。我在想，雪域高原上的人们为何如此的凄苦，而恒河算沙的人们又为何如此虔诚；我在想，安详与尊严是否与生俱来，而命运又是否应该被宽容；我在想撒加的罪和沙加的轮回，我在想沙罗双树的花何时飘零那十八岁的容颜又何日重现，我在想亘古洪荒的年代，我们是谁，谁又是主宰……思绪如烟如月一般，渺茫而高远，穆的眼中有无需掩饰的迷离。抛开这些形而上的思索，他的本心不过是希求着普遍的弱小的人们，都能拥有自己的安宁幸福。只是无论是沙加还是自己，虽然都不能肯定，但是也都宁愿相信，撒加和阿布罗狄他们的方式，也许可以达到那个共同的目的。因此，也许我会选择守护吧，穆轻轻对自己说。

　　至于我自己，那些指间风匆匆而过，抓不住的，不如归去……

　　“穆，有的时候，你实在不需要想得那么多。”阿布罗狄却像轻松了些，唇边的笑容清浅却绝美，“如果我们唯一不能否认的东西只有感情，那么不如就抓住它了。”穆意味深长地笑看着阿布罗狄：“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奇怪啊，你不是不想要？”阿布罗狄笑着打断穆的话：“你难道会把感情只定义作这样的爱情？我可不相信圣域里最睿智的穆，会有这种想法哦。”默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阿布罗狄继续说道：“我要保护她，也许真的不是因为所谓爱情。”

　　“是你同意那个女孩留在圣域？”

　　“是的。”

　　“那女孩会有危险。”

　　“阿布罗狄承诺在圣战前送她离开。”

　　“撒加，你应该明白阿布罗狄的用意！”

　　“一如你明白我的用意。”

　　“事到如今你还是希图阿布罗狄离开……”

　　“卡妙，你难道不明白么？他把她带回来，用尽办法让她死心，这一切都表明他对她还有感情。”

　　“可是撒加，对阿布罗狄你没有胜算。”

　　“那么你认为我反抗女神很有胜算么？”

　　“撒加，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

　　“因为他像我一样，是最不适合战争的人。”

　　可是，他也像你一样，是这自由之战中，最坚决最不可动摇的人，因为我们各有各的终极，唯独你们两个，以这战争的终极为终极。最后这句话，卡妙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