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Z+柯南穿越]不平行的世界》二郎戬

33、不平行的世界·【三十三】

　　[三十三]

　　从甲板上回来之后，安室并没有回到救护班的病房，他悄悄地躲开了贝鲁托奇卡，回到了阿姆罗的房间里。他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随即锁上了房间的门，他从制服的夹层里取出了一本比较厚的资料，放在了距离他不远的桌上。
　　力克迪亚斯的操作手册，这是他刚刚从甲板那里拿到的，他假装去观摩了一下那台MS的驾驶室，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顺手牵羊。他抱着单纯看看的想法，翻开了操作手册的第一页，各种眼花缭乱的图示出现在他的眼前，搭配着许多用来进行介绍的文字。
　　安室透并不想驾驶机动战士，他对那种东西根本没有了解，何况这是属于其他人的东西，就更不能随便乱动了。但是他对机动战士感到好奇，他所在的世界里并没有这种东西，于是他本着自己的求知欲望，想要仔细地了解这种东西的构造。
　　嘭嘭嘭，似乎有人在房间外面，安室起身，将操作手册插在旁边的书架上，装作没事一般地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贝鲁托奇卡，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药盒，她将药盒递在安室透的面前，带有一点平淡的脸色。
　　“你每次都需要我提醒你吃药，不然你随后就脑袋疼，”贝鲁托奇卡撇嘴说了一句，打量着安室头上缠着的绷带，“你没有回到病房里，我就大概猜到你跑到了这儿，不要每次都要其他人揣摩你的心思嘛，你又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那还真是很抱歉了……”安室浅浅地笑了笑说，他刚想抬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盒，贝鲁托奇卡就将手臂一收，从他的身侧走进了房间里。
　　“……你要干嘛？”安室有些莫名其妙，今天的贝鲁托奇卡与往常不同，他突然发现她有些琢磨不透。贝鲁托奇卡拿起房间里的水壶，又找到一个干净的水杯，随即她拿出了几枚药片，一并放在了安室透眼前。
　　“把药吃掉，”贝鲁托奇卡如是说着，“我可是会一直监督你的。”安室透眨了眨眼睛，随后点了点头，他当着贝鲁托奇卡的面，完成了喝水吃药的一系列步骤。
　　“前几天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话……”贝鲁托奇卡撇了撇嘴说，她接过安室手上的杯子，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安室耸耸肩没有答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没有战争的影响，他的心情也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你刚才打算在屋里干什么呢？”贝鲁托奇卡开口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这家伙偷偷摸摸，每次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室扭头装作没有听见，于是她也不再继续追问，她随眼看向不远处的书架，发现上面居然插着一本MS的操作手册。
　　“这本手册……是力克迪亚斯的？”她抬手将那本操作手册取了出来，“阿姆罗需要看这种东西吗？”她实在感到有些不解。安室在旁边没有说话，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贝鲁托奇卡却起了疑心，她对着安室透转过了头。
　　“难道……这是你要看的？”贝鲁托奇卡缓缓皱起了眉，她预感到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家伙绝对能干出这种事儿。安室此时才开口解释，说这本资料确实是自己拿来的没错，只不过自己的能力有限，就算看过整本资料，也没有办法驾驶那台MS。
　　“我不信哦，”贝鲁托奇卡对着他撇了撇嘴，说，“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呢。”第一次驾驶战机就十分娴熟，第一场战斗就击落一架MS，贝鲁托奇卡已经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她已经确定安室是个超越普通人的存在。只是从她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家伙的另外一个特点是不要命，他可以为了任何事情铤而走险，直至将自己逼迫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那么夸张吧？”安室透笑了笑说，“驾驶MS这种事情我就做不到哦。”
　　“或许你马上就可以做到了呢？”贝鲁托奇卡露出了一点哀怨的眼神，道一声，“因为你现在正在偷看这本资料啊。”
　　“不会有这种问题的啦，”安室仍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别担心，我是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贝鲁托奇卡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结果你什么都做了，驾驶战机也好，去负责联络也好，去参加战斗也好，到头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说，还总是一直让人担惊受怕的……坠机也好，被人打也好，掉到海里也好，你就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你差点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花费了很大努力救你你知不知道？！”
　　“……”看着贝鲁托奇卡的表情突变，安室透沉下眼去保持沉默。
　　“结果现在你也是一样，不好好在病房里呆着，非要跑到这里来看这种东西，”贝鲁托奇卡咬了咬牙，将操作手册猛地往旁边的桌上一摔，道，“所以下次你就要驾驶力克迪亚斯出战了是不是？你又要去送死了是不是？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吗？”
　　“所以我才说我办不到啊！”安室对着她反驳一句，“况且我从一开始就声明过，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吧？”
　　“但是你每次都……你每次都……”贝鲁托奇卡的表情顿时软了下来，她缓缓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露出了一副好像要哭的表情，“你每次都在勉强自己，每次都在做有可能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就像是昨天白天一样，你一个人跟那么多人对打，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感到好害怕啊……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但是我错了啊，你在有些时候根本就是在玩命，你并不懂你如今到底有多少实力，只是在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命运而已！……”
　　“……”
　　“自从前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很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在当时跟舰长举荐说让你去驾驶力克迪亚斯，”贝鲁托奇卡握紧了手臂，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地面，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能耐的话，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会去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对，你根本就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个样子……我很讨厌男人没有作为，但是我也很害怕男人疲于奔命，我怕他们不懂得爱惜自己，结果在途中就会因为各种意外而死去！……”
　　“……”
　　“你知道卡缪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吗？”贝鲁托奇卡的话语里隐隐有了哭腔，“他告诉我，说女人的任性是会累死男性的，以前我还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女性的想法真的可以左右男性的命运，要是我昨天没有去找你就好了，也不会害得你被那些家伙给抓去，也不会让你掉到海里，不会让你变得这么惨了……”
　　“贝鲁托奇卡……”安室开口想要阻止她。
　　“我知道错了嘛！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而已啊！”贝鲁托奇卡猛地抬起头来，她的话语依稀有点语无伦次，“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加厉害一点，至少在人群中有可用之处，我真的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啊！我不想害你，我也不想让你变成这样，我不想让你去战斗，我更不想让你去死……我对不起你，我很自私，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而已，因为……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贝鲁托奇卡哭了，她的眼泪不断地流淌，她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安室看到她的表情。她终于把该说的都说出口了，虽然令她感到很难堪，但是她终究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留在这里还是跑出门去，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丢脸，已经没有出去见到任何人的颜面。就在她感到彷徨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靠近，而安室对着她伸出了手臂，将她缓缓地拉到自己怀里。
　　“这样感觉到好些了吗？”安室的右手抚摸着她的发梢，道一声，“如果就这么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我想你也应该会感到很难过的吧……”他能理解贝鲁托奇卡的心意，也能够体会到她对自己的追求，只是他仍旧有些顾虑，隐藏在心里无法抒发。他知道贝鲁托奇卡喜欢自己，可他却并没有接受她的余地，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与她完全没有重合的交点。他无法接受贝鲁托奇卡，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了她，万一他有朝一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倍感难过的也就只有贝鲁托奇卡一人而已。于是他一直在选择逃避，他不愿去直面这桩感情，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作风。
　　“……在你的心里，我难道就一点分量也没有吗？”贝鲁托奇卡泪眼朦胧地抬头，仰望着安室透的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很胡搅蛮缠，一直都在与你纠缠不休？……”她能够感觉到安室对她的反感，尤其是在港口旁边的时候，那时的安室就连正眼也不看她一下，几乎要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她喜欢安室，真心地喜欢，但是她发现安室有一个特点，他对每一个人都基本上一视同仁，他对每一个人都相当照顾。这就引起了她的不满，她总想让安室的目光更加投向自己，只是她越努力，结果却越适得其反，逐渐将她与安室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安室透说，“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直白，那样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讲都没有好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我所做的每一步都经过了很严格的考虑。当然，我也很感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女孩子会那样对待我，在我受了伤的时候保护我，也会为了我的生死流下眼泪……”
　　“……你以前，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吗？”贝鲁托奇卡看着他的脸问，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么一个男人，居然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交过。而安室缓缓地笑了一笑，将贝鲁托奇卡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脸颊靠近了她的耳边，轻轻地对着她低声耳语。
　　“曾经有一个女孩，我与她一起长大，我喜欢她，但是她并不喜欢我，我没有办法，只好以兄长的身份与她生活在一起，至少可以每天都能够看到她。只是很遗憾，她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我非常看不顺眼，我非常反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
　　“但是我妹妹……就是那个女孩，她并不想与那个家伙分开，我没办法，也只好放任她去，只是一直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罢了。只要她能活得好好的，她喜欢谁都无所谓，哪怕她喜欢的是我最讨厌的家伙，我也会站在她的旁边支持她的。”
　　“……那后来呢？”贝鲁托奇卡逐渐停止了哭泣，似乎被安室的故事给吸引了注意力。
　　“……后来……”安室却停顿了很久，随后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后来，她死了，托了那个混帐的福，只有我一个人前去给她收尸，我甚至没能与她见上最后一面。”
　　“……”贝鲁托奇卡一愣，她发现安室的目光里有些阴暗，她无法想像出他经历了什么事情，令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阴郁。安室则缓缓地叹了口气，抬手替贝鲁托奇卡抹去了泪珠，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半点笑意，就连话语也变得异常平淡。
　　“本来我是不想给你讲这些事情的，”安室看着贝鲁托奇卡的脸，说，“只是在我妹妹死去之后，我一直在找有关那个混帐的下落，暂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喜欢任何人。在我给我妹妹报仇之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会进入我的眼睛，所以我才一直不想回应你的感情，生怕伤害到你以及对我自己不利。我已经很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习惯，所以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也有些许的不知所措。如果我的举动让你感到不安的话，我会很诚恳地向你道歉，我不想因为我对你的失礼，反而让你为我感到自责。”
　　“……”贝鲁托奇卡没有说话，她看见安室的眼里有些失落，而安室则默默地放开了她，独自一人走到房间里的窗户旁边。他看着外面飘过的景色，挑起嘴角漠然地笑了一下，贝鲁托奇卡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逆着光线看着他的背影。
　　“不过啊，我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以前的那些事情已经与我没有关系，”安室透微微转过眼来，带有一点无奈的表情，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更何况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可以回去的可能性，在此之前我只能够留在这里，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做些什么，我只能顺应眼下的趋势，尽可能多地出手帮助你们。然而有些事情的难度，已经超越了我的想像，我只能够努力做到这一切，不让它们的结果与实际相差太远。所以在有些情况之下，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所能够改变的，有些时候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扭转已经注定的局面……”
　　“……”贝鲁托奇卡默默地听着，她突然觉得自己错怪他了，他的心里明明已经背负了这么多，她却仍旧强迫他关注着自己的存在。安室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只是暂时紧闭了自己的心扉，他也曾经爱过，也曾经有所追求，只是在时间的洪流里被逐渐遗忘。
　　“……我这么说的话，你能够明白吗？”安室对着她开口问着，他不知道贝鲁托奇卡是什么想的，他希望她可以明白他的心意。贝鲁托奇卡没有说话，这让安室感到有些疑惑，他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贝鲁托奇卡就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挡在了他的嘴唇边。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了，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贝鲁托奇卡阻住了他的话语，看着他的脸缓缓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就算你对我并没有感觉，我也还是想要说一句，我从见到你的第二天起，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安室透的表情略有复杂，他闭着嘴巴没有说话，他看着贝鲁托奇卡走上前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贝鲁托奇卡踮起脚尖，让自己能够接近他的身高，随即她仰望着安室的眼睛，将自己的脸与他的脸缓缓贴近。
　　有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两人身上散射出金黄色的光辉，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面上，映照出了两个人的清晰的影子。安室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臂，搂住了眼前人的颈部和腰肢，眼下他们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