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Z+柯南穿越]不平行的世界》二郎戬

88、不平行的世界·【八十八】

　　一个人只要明确了前进的方向，那么他就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
　　安室是看见了自己的未来的，至少现在他看得见，有人在他所前进的道路上，对着他伸出了双手。朋友，同伴，以及可以朝夕相处的恋人，这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做出任何奢求。他以前一直在灰色的领域行走着，周围都是连同伙都称不上的人，他封闭了自己心中的一隅，不让任何无关的人触碰。而如今，有光芒照射进来，就仿佛一股温和的暖流，他感觉到心里的一角逐渐崩碎，有如被融化了的寒冷的坚冰。
　　有人唤醒了他，打碎了他一直以来戴着的假面，他的眼神猛然一震，好似幡然醒悟一般。就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被什么人给唤醒，那个人背朝着阳光站着，在地面上留下了略显粗壮的影子。
　　在安室透在警校的时候，陪伴着他的人是伊达航，于是在警校的那段日子，成了他最自由的一段时光。安室是感谢伊达航的，那是让他重新接触光明的人，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但伊达航俨然成为了安室人生路上的一座道标。而在高达世界中，安室同样感觉到了在警校里的气氛，即使这里比警校危险太多，但他终于又重新找到了他的方向。奥多姆拉号上的小林、伊森以及贝鲁托奇卡，阿伽马号上的布莱德、阿普利、花以及两个孩子，更何况还有卡缪、柯瓦托罗以及与他互相交换时空的阿姆罗雷，他感觉自己已经与他们联系在一起，紧紧地，再也难以分开。
　　“在不同的世界里的话，或许我会忘记以前的往事，”安室曾经如此开口自言自语，“如果根本没有回去的可能性，再怎么考虑其他的事情也是白搭，更何况我已经对自己的方向产生了动摇……”阿姆罗和夏亚之间有拉拉的羁绊，但他们如今也变成了同盟，而安室与赤井之间虽然不和，可或许也有些微回转的余地。安室感觉到目前的自己，已经减少了想要复仇的心境，在他完全冷静下来之后，脑海里的想法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0087年11月16日，奥古占领了位于达喀尔的联邦议会，卡拉巴的飞行部队倾巢出动，去阻止那些想要扰乱会场的提坦斯的敌人。阿姆罗亲自驾驶着迪杰，将柯瓦托罗从空中送往地面，随即贝鲁托奇卡等人护送着柯瓦托罗进入议会大楼，顺利将他送上了演讲台。
　　从那一刻开始，柯瓦托罗就不仅仅是柯瓦托罗，他揭示了自己赤色彗星的身份，也就是夏亚阿兹纳布尔。可就在同时，他也说出了另外一个被掩埋的真相，他是凯斯巴尔雷姆戴肯，吉翁的创始人吉翁戴肯之子。
　　“由于人类的生存范围扩大，就将此误以为是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从而出现了扎比家，这种势力横生的历史是不幸的，我们不能重蹈扎比家的覆辙！人类可以前往宇宙，在那里将能力得到更好的发展，这种有益于自己又保护地球环境的做法，你们为什么不去相信？！”柯瓦托罗在议会现场，向全世界发表了自己的主张，他对联邦和提坦斯做出了强烈的抨击，以及对人类的未来做出了理想的展望。柯瓦托罗认为，人类所产生的任何战争行动，会污染这颗美丽与纯净的星球，他建议人们停止战争，一起走到全新的宇宙中去。
　　为了保护这颗美丽的星球么……安室缓缓地叹了口气，他一边听着广播里的声音，一边看着敌方的MS从窗外坠落。双方没完没了的战争，的确给地球的环境带来了诸多毁坏，而宇宙本身比地球要广阔得多，也存在着更多未知的可能性。
　　或许地球上的人们会被他给说服吧？安室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一路跟随着阿姆罗的举动，从陆地返回了奥多姆拉号。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所有的人也都陆续返了回来，柯瓦托罗仍旧穿着那身演讲时的西装，出现在了各路军官的面前。
　　“辛苦了，夏亚。”阿姆罗的声音这么说。
　　“祝贺你，柯瓦托罗上尉。”安室透的声音这么说。
　　“恭喜演讲成功！”小林带有一点赞许的表情。
　　“这同样是你们的功劳。”柯瓦托罗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由于安室不太喜欢喝酒，随后的庆功酒会都让阿姆罗代为负责，他听着阿姆罗与柯瓦托罗彼此寒暄，露出了一点平淡的脸色。他突然感到有些烦闷，他觉得自己必须去寻找一个人，于是他又摆脱了阿姆罗的精神，独自回到了2014年的世界。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床上睡着，窗外映入了一片夕阳，将墙壁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房间仍旧是原来的房间，与先前的摆设没有任何差别，安室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起身，打开门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于是他尽量抓紧时间，他直接从楼梯走到一楼，又一路来到了巨大的书房门口。他顺着灯光朝里面看去，期盼着能看到熟悉的身影，而令他感到很意外的是，书房里并没有人。
　　……不在吗？安室透一愣，他抬头往书房的顶层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回到了走廊上。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不远处的某个地方突然传出了淅沥的水声，而安室想都没想，直接迈步找了过去。水流的来源是一个盥洗室，看起来有人正在里面，安室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正在用牙刷刷牙。里面的人好像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刷牙的动作霎时停止，而安室抬手推门而入，正好与那个人的目光对视。
　　“……”叼着牙刷的冲矢不说话，站在门口的安室也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就那么莫名地愣了好久。过了半晌，安室转过身去，靠在了门外的墙上，他默默地抱起手臂，缓缓地吐出了一声叹息。
　　“我原本以为我赶得不巧，但果然你还是在这里，”安室有些低沉地开口说道，“不过幸好你在这里，否则我以为我要白跑一趟了。”
　　“……”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安室透说，“我很快要回到宇宙去了，我在那里没有办法与阿姆罗雷联络，所以我打算在我走之前，回到这里再见你一面。”
　　“……”
　　“其实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安室挑起嘴角笑了一声，道，“比如说狠揍你一顿，骂你忘恩负义，甚至将你带到明美的墓前对她亲口道歉，只是很遗憾，我没有多少时间，他们还在那边等我……”
　　“……”
　　“我现在是军队里的少尉，”安室透说，“除此之外，我也是机动战士的机师，我所属的战舰还需要我帮忙，所以我必须回到他们那里去。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一走，又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地球，于是我打算过来这里，看看你这家伙有什么反应……”
　　“……”
　　“你知道吗？”安室抱着手臂如是说着，“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他现在成为了我们的领袖，他主动揭露了自己的假身份，把真实的一面展露于人……凯斯巴尔雷姆戴肯，这是他原本的名字，你不觉得这跟你的某个名字很像吗？明美不是也一直叫你大君吗？”
　　“……”
　　“但是我没心情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安室透说，“我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赤井秀一，随后你想去哪里，又改变成什么身份，这都与我没有关系了。就算我很想要杀掉你，也没人给我这个机会，更何况我在那边呆了那么久，有些东西已经逐渐地改变了……”
　　“……”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安室抬起手臂，看着手心上的纹路，他并不奢求得到眼前这个家伙的回答，毕竟他不可能随意告诉自己。他只是有些感慨，阿姆罗和夏亚都可以彼此直视对方，而他与赤井仍旧只能隔着一道假面，就连正经的交流都做不到。
　　“……算了，我也没有资格让你这么做，”安室将后脑贴在墙壁上，抬高手臂撑着额头，道，“你怕我杀你，所以不愿意拿掉假面，这的确是我强迫你干的好事……”他缓缓地阖上眼睛，就那么默默地靠在墙头，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轻，就连思绪也开始模糊起来。就在他的身体向下滑落之前，有人突然从旁边扶住了他，安室微微睁开眼睛看去，他的眼前是一对墨绿色的眸子。
　　“……切，是幻觉吗……”安室有些无奈地笑笑，赤井那家伙有那么好心，故意让自己看到他假面之下的脸色？他再打量一下眼前的人的长相，他看到了十分熟悉的黑眼圈，没有戴上帽子，一头黑色的卷发，与世良真纯的外表极为相似。
　　“我并不是怕你杀我，”他听见眼前的人这么说，“我只是满足你的想法，让你看清楚我是谁而已。”安室听着他的声音，发现他的语调也相当耳熟，那种带有低沉嗓音的语句，与那个柯瓦托罗巴吉纳别无二致。
　　“……你果然……是赤井呢……”安室开口说了一句，带有一点微弱的语气，他的眼皮突然变得沉重，完全没有办法再睁开来。赤井扶着安室的肩膀，不让他失去重心摔在地上，而安室的表情已经变得平静，在他的手臂间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