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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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活着么？
我当然活着！
反射性地，这么回答了这个声音，却没有更多的话语。有点失望，却已经习惯。
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十岁时候的梦里。
一切都是模糊而扭曲的，就像是这个世界……很冷啊，我抱紧自己蜷缩在黑暗之中。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
呐——你还活着么？
那个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带着阳光的气息，似乎无处不在，却又遍寻不到。
——…呵呵……
啊啊，这个声音……好温暖，好像在阳光下午睡的舒适。
你……是谁呢？
我站起身来，衣服皱皱的，有的地方更被我揉成了一团，上面印着点滴水迹。
——……
没有回答么？微微地失望，真的……真的好想，再听听那声音啊……
梦醒了。
毫无防备地眨了眨眼，瞳孔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所刺激，忍不住闭上眼睛。
暖和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连空气中都似乎悬浮着一种干燥细绒的感觉。
……很像那个声音。
“——唰。”纸门被拉开的声音，我不为所动地继续闭着眼。
“岚云，起来了。”一个轻柔的嗓音说道，透着些许冷漠，想也不用想，坐在门外的是那个女人。
我睁开了眼，面无表情，“是的，母亲大人。”
说实话，每次一想到要叫她为‘母亲’，我的胃就止不住地在沸腾。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肮脏的女人！
“吃完饭后去炼间，老太爷要亲自考核你。”一向漠然的声音里终于多了欣喜。是为了权力么？老太爷在这个家里，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而现在他能被亲自考核……哼——谁稀罕啊……如果不是因为那懦弱的父亲和还没有足够力量的兄长们……
“是的，母亲大人。”我坐起身，背对着她。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拉上门，站起身，缓慢而优雅地往茶亭走去。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个堂姐——四枫院夜一，在这群被家族束缚的人之中，只有她拥有最大可能限度的自由。
但她迟早有一天会挣脱这个牢笼，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声音。
是谁呢？
我和这个声音的主人，会见面么？
会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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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我举着木刀，往躺在地上早无能力反抗的对手砍去。旁边有一群人在观看着——那些目光让我想到了被围观的，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不过，这个四枫院家族，真的是一只笼子，不是么？——躺在地上的人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碰！”木刀插在了距离他头部一根手指长的地方。
“……我赢了。”松开紧握住刀的手，疲累地站起身，向对方行了个礼，然后转头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被藏在浓密的白色胡子下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他点点头，说：“可以了，岚云。你去休息吧。莲可，籁火，把你们的孩子抱去休息吧。”我的对手的父母脸上的担忧表情连我看了都不禁嫉妒他。
而那个女人在一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却又遮遮掩掩地低下头挡住。
愚蠢！
她那样弱小的灵魂……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能力较强的人的眼睛的。
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过，‘跳梁小丑’这个词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会如此自然地想呢……
大概，是那个声音说的吧。
昨天，他破例说了好多……他的声音好好听，不过说了什么，记不大清楚了……因为是做梦么？
潜意识是不会遗忘的……吧。
“——是的。”暂时，休息一下。
他真的很累了。
——呐，你还活着么？
我……活着的吧。
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斩钉截铁，我在犹豫么？我是在犹豫……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父亲……已经快不行了。哥哥们，也都已经成为了死神。
现在的我，还为了谁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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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云，今日与连架家的小姐见一下面吧。”那个女人微笑，却下了不可抗拒地命令。
女人？我才不需要那种生物。
“母亲大人……我不喜欢女人。”因为这个女人，连带着，我讨厌所有的女人。
在被包裹在这种柔弱躯壳中的，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不可得知。
这种不能被掌握的事物，少碰。
现在自己的生活，是从最小的哥哥当上死神后，自己计划的。
一步一步，毫无差错，平静而淡然，没有丝毫波澜。
而这次，虽然会掀起点风波，但为了控制自己的力量，老太爷是不会反对的。
那个女人的眼里闪过惊恐，却还是假装不懂地说，“岚云，终有一天你是要成家立业的，不要任性了。你的兄弟们大多数都娶了妻子，你不能落后于他们啊！”
我垂下眼帘，“你不必再装了。你明白，我刚才的话的意思。”直直地盯着她，眼神蔑视。
她的眼里充斥地怒火，而后却又勉强压制下来，“……我会去给老太爷说的，到时候，你不喜欢，也必须喜欢。”
笨啊。
到这个时候都还不明白么？
在老太爷心中，我比你重要。他不会为了一个因为我而得宠的女人，得罪我。
果然，一天后，这个女人挫败地来到了我的房间，愤怒而无力地看着我。
“你赢了。”
我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赢的人不是我，而是老太爷。
我们都是他手上的玩具，而我，只是比你多了一点东西。但本质上，不曾改变。
她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门外，“老太爷说，他不会干涉你择偶的权利，但是……他会负责审核。还有就是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谈论说你喜欢男人……是你做的么？”
我挑了挑眉，不说话。
“我明白了……我走了。”她没有要说的话，站起身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默默地握紧了手——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个家族，不会再有力量来束缚我。
喂——你还活着么？
我，不想活了啊……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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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少爷？”一个仆人的声音传来，我回神。
“嗯？什么事？”依旧保持着走神的姿势，看着前方没有任何东西的角落。
“=口=|||少爷啊~你还问什么事？今天是真央考试的那天啊……快要迟到了。”仆人满脸黑线地看着我。
……考试？
呃——我当然没忘啊！
只是不在乎而已。
刚刚，似乎是在想昨天晚上的梦吧？
昨天晚上的梦，似乎没有那么扭曲呢。而且声音也很近……在睁开眼醒来之前，似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黑色的长发，和一对深深的黑眸。
至于考试嘛，成为死神，是离开家族的第一步，而且，成为死神后……会遇见他吧？
虽然很麻烦……但还是去吧。
喂，你还活着么？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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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