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情》猫十七

5、4

　　莫起翔随着谷维茨站在大厅的角落，暗自揣测着谷维茨把他抓到这里来参加宴会的目的。
　　宴上的贵妇明媛们毫不掩饰的把目光投在两人的身上，虽说谷维茨一向以同性恋自称，但若能得到这样的男子的青昧，那启不是更能印证自己的女性魅力不可抵挡。
　　“主角还未到？”莫起翔问。谷维茨带他来这里自会有他的理由，而事起于人，谷维茨久久未有动作，自是因为这出戏的主角还未到。
　　“有点耐性嘛！”谷维茨靠近莫起翔，在他的耳边暧昧的低喃。
　　皱了皱眉，莫起翔靠向身后的墙壁，拉开与谷维茨之间的距离。“很有趣吗？”显然，这个男人对于逗弄自己很有兴趣，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接触底线。唉，好吧！既然他对此这么乐此不疲，那就让他玩好了。示敌以弱嘛！反正他本来就很擅长于扮猪吃象，索性便一路演到底，让谷维茨把他当成是清纯美青年好了。
　　“呵呵，”谷维茨低笑出声，“没办法啊！忍不住就想这么做。”其实喜欢逗弄莫起翔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让某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扰乱他的计划，所以便干脆让人误会他和莫起翔的关系，“好了，我们也该走走场了。”
　　莫起翔挑挑眉，漫不经心的环视了一下会场，然后把视线定在一对刚刚进入的男女身上。
　　即使以莫起翔的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对男女实在是很出色，若以花来喻的话，女子应是玫瑰，艳丽而多刺；男子则为罂粟，带有致命的剧毒而引人堕落。
　　“维茨，好久不见哪！”聂情薇在见到领着莫起翔前来的谷维茨时，眼神暧昧的向谷维茨眨了眨眼睛，“维茨，你旁边的这位先生是？”
　　“莫起翔。”简单的敷衍，谷维茨无意向聂情薇透漏太多有关莫起翔的事情。
　　“哦！”聂情薇了解似的点了点头，靠向她身边的男子似是回击似的介绍道：“风遥离。”
　　“认得的。”谷维茨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女人连这种小事都会去计较。
　　“哦，是吗？”聂情薇鼓起嫣红的小嘴，随后又转向风遥离带点不怀好意偎在他身上道：“你认识的人可还真多啊！”
　　莫起翔好笑的旁观聂情薇和谷维茨之间的一来一往，暗想若再加上一个谷倩柔，这场戏的主角便该都到齐了吧。可他现在还不太确定个人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而导演的人选是他还是谷维茨也还有得商榷。
　　就在莫起翔这边暗自算计的当儿，风遥离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谷维茨，嗔怪的眼神暗责他把自己卷进了一场无聊的意气之争。
　　“起翔与维茨是刚认识的吧？”风遥离聪明的把话题带往聂情薇感兴趣的问题上来，以避开成为无辜的出气筒的命运。
　　“恩。”简单的应了一声，莫起翔无意多话，毕竟他今天是来当看客的，不确定谷维茨想让她看的到底是聂情薇还是风遥离，他也就聪明的静观其变，不出风头。
　　温和的笑意似有若无的挂在莫起翔的嘴角。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看了必定会直接把他定位为温柔的贵公子，构不成半分威胁。殊不知这正是被沈绰讥为笑面虎的招牌表情。显然的，风遥离和聂情薇也不能免俗，径自简单的为莫起翔定了位。
　　谷维茨暗自的欣赏起莫起翔突来的乖顺表情。在被莫起翔明整了一回后，他马上着人全面细致的调查了一下这个初来乍到便胆敢向他挑衅的男人。
　　而得到的结论则着实让人觉得有趣：一个无时无刻不戴着温和笑面的男子。可他一直的无法把这句定语套用在莫起翔的身上。自从他认识莫起翔以来，莫起翔让他见识了多种面貌，却惟独缺了这温和的一面。所以算起来，他这倒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所习惯戴着的面具。
　　聂情薇的身体前倾，用手指轻点莫起翔的西装，“起翔，你可要小心维茨哦！小心他把你生、吞、活、剥。”
　　“多谢您的提醒，我会小心。”莫起翔微微的欠身道谢。即使是面对这般明为关心，实则无礼的问候也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那就好。”聂情薇无趣的撇了撇嘴，转向风遥离道“我们走了。”
　　莫起翔哭笑不得的看着说走就走的聂情薇，搞什么啊，他莫名其妙的被人敌视也就罢了，可怎么搞了半天她连名字也不留就潇洒走人啊！
　　“你忘了介绍她。”
　　“不是忘，而是你没必要去认识她。”
　　“可是她敌视我，”莫起翔笑得暧昧，“我可不想某天被人给杀了，却连凶手姓什名谁都不晓得。”
　　“唔，情杀吗？”谷维茨故作不解的回视莫起翔，不顾时间地点的与莫起翔对起了招。
　　“杀死自己的情敌，也算是为情而杀吧！”初见他的时候，聂情薇对他还是一脸兴味，可当谷维茨对他的介绍有所保留时，她便开始紧张了。大约她也早已习惯了谷维茨那种介于多情与无情之间的暧昧，所以当他一旦开始对某个人不一样时，聂情薇反而会比他有很多情人时更担心吧！
　　\"你认为你们是情敌？“谷维茨轻拥住莫起翔，对周围响起的抽气声听而未闻。
　　”是你让她如此误会的吧！“惨了，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被人误以为是同性恋倒还不打紧，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拥住，这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就算是同性恋的话，他也应该是1号吧！最糟的是沈绰，他一定会被躲在暗处的沈绰给笑死。不单如此，怕就怕沈绰回去之后四处宣扬，以报他多年来的”知遇之恩“。唉，这下他可真要把脸留在美国了。
　　”唔，痛！“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具痛，让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的莫起翔不觉的惊呼出声，”你干吗？“
　　放松钳制莫起翔的力道，谷维茨理所当然的道：”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想别的。“
　　莫起翔默然，生平第一次被人弄到哑口无言，他不确定谷维茨是否了解自己话中的在意。若然他是故意如此表现，那他不得不佩服谷维茨超水准的演技；若他纯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便该自忖这由他所挑起的游戏是否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他莫起翔一向自诩聪明，那就没道理学那痴人般的飞蛾一样投火而死。他的美国之行，原本不过单纯的想仗着爷爷的抱孙心切而偷得一段假期。设计谷维茨的最初目的也仅是要拉个人与自己一起来承担逼婚之苦。可在不知不觉间，竟开始期待起谷维茨的回击，反把轻松玩乐的目的置于脑后。
　　天哪！他的玩乐计划呢？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承受谷维茨的霸气要求，而是应该找个异过美女一起共度疯狂之夜吧！乱了，乱了，全乱了！
　　猛然发觉计划中的一切早被全部打乱已经让他感觉很郁闷，再加上谷维茨的那张大脸凑在他面前就更让他手痒得只想揍人。
　　瞪！瞪！瞪！瞪！瞪！只有他会瞪人吗？他莫起翔也会瞪人！
　　呃，等等，谷维茨在瞪人？谷维茨耶！那个谷维茨？！莫起翔赶紧拉出笑脸，人家都说温柔的人一旦生气那是最为可怕的。虽说谷维茨与温柔这两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边，但反正都是不常生气嘛，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你瞪人的时候也很好看哦！”好蠢的一句话，不过算了，有的说就好。
　　奇异的，谷维茨突然露出一抹有别于平时的灿烂笑容，“原来你欺善怕恶啊！”
　　点头，人之天性，没必要否认。“知道自己被归为恶人一类，你也算有自知之明。不过你刚刚不是在生气吗？”哪有人的情绪转得这么快的啊。
　　“我不瞪你，你就要瞪我了嘛！”谷维茨耍着无赖，拒绝承认自己生过气。
　　于心底，他不否认自己不满于莫起翔的心不在焉。这样的情绪对于他而言很陌生。他是个天生寡情的人，活过的二十九个年头里不曾为谁动过情绪。可今天这个例却破了，为了一件小得连注意都不该施与的事情。他不迟钝，也不是不明白让莫起翔沉默的原因，但压抑自己的欲望却非他所长。
　　从一开始，他便清楚的明白自己有一种想把莫起翔留在身边的欲望。那时他并未在意，只是自然的顺从心中所想。可现在这种欲望却似乎在无限膨胀，清楚自己的欲望，可感情却开始迷惘，如今也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走一步算一步了。
　　谷维茨暗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般不确定和消极的一天。
　　莫起翔把话题转往别处。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像是一种默契般都不再提及一丝暧昧的话题。
　　若是一个游戏在未正式开始前便被搅乱，那莫起翔会如何做？答案很简单：矫正它，然后玩下去并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