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九章 夜色迷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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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留香听到女子呢喃的声音，轻轻的摇了摇头：“天意难违，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如何缜密的谋划，都无法对抗天意。即使能逆天改命，但终究还是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人最大的悲剧，就是因为太过自信而肆意妄为。”他顿了顿，自嘲的轻哼一声：“我已因此追悔一生，前车之鉴，还望姑娘好自为之。”
“公子这是在关心我么？”女子用芊芊玉指拂去眼角的泪珠，脸上重新挂上一丝甜甜的笑容：“看来公子心中还是怜惜我的啊，但若是我告诉公子，我刚才和公子说的一切，都只是骗你的，你会不会很生气？”她自顾自的拍着手，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主人没有出过考题，是我借口为了套出你的武功而瞎说的。主人也没有说过想看樱花，是我引诱着你让你按着我的意思做我喜欢的事。哦，对了，我忘了告诉公子，主人早就在房间等你了，根本不需要我引见通报。”女子小心翼翼的看看墨留香的脸色，唇角带着娇媚的微笑：“都怪公子对我不假颜色，若非用上点小心机，怎么能让公子送给我满天的樱花雨呢？我真的很感动，很喜欢，也终于体会萧雪卿是何等的幸福呢！只可惜她红颜薄命，无福消受公子的一片痴情……啊呀呀，我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公子什么都知道了，一定讨厌我了吧？而且现在不用我引荐主人”
墨留香冷冷的看着女子捂着眼睛摇头娇嗔，神情显得越发冷峻。他身周的杀气遮天蔽日向女子压迫过去，仿佛是想要随时出手将她轰为齑粉一般。
“小女子自知犯下大错，公子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女子对墨留香的杀气浑若不觉，她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指，指尖顺着脸颊下滑，沿着脖子轻柔的抚到胸口，妩媚的身姿结合这个撩人的动作，让刚才那句话充满了让人遐想连篇的诱惑。她骄傲的扬起脖子，笑吟吟的对墨留香说：“就算是杀了我，小女子也毫无怨言。”
墨留香的杀气突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阴沉着脸缓缓从女子身边走开，再不看女子一眼。女子盯着墨留香的背影，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调笑：“公子送我月下花雨，更是对我体贴包容。公子舍不得杀我，莫非心中对我还是或多或少有着些许眷恋？公子怜香惜玉，对小女子来说倒是天大的福分。只不过，若是雪卿姑娘泉下有知，又会怎么想呢？”
墨留香身形一顿，一袭黑色的大麾在风中猎猎作响。良久才开口，声音中不辨喜怒：“我的心闭塞太久，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就算有心思念，心头浮现的也只不过是个模糊影子。我不知道你苦心补下这局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故意激怒于我有着怎样的企图。但是不管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无论是醒着还是梦里，我都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这一树花雨，权当是我对你的谢礼。我施加在你身上的禁制你早已解开了吧，阴阳术也好攻心计也好，若是姑娘还有信心阻止我，不妨试试。”
墨留香言罢，头也不回的穿过庭院，向院落不远处亮着灯的房间缓缓走去。他只顾离开，却不曾察觉，那个女子微微一怔之后，唇角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笑意。
亮着灯的是一间堂皇的居室，说它是阁楼则显小，说是厢房却又过于宽敞了些。墨留香步履匆匆绕过回廊，立在居室门前。居室内满是烛光，但投映在门窗扇叶上的却没有半个影子，全然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墨留香皱皱眉头，伸手推开了居室的门。门刚开一道缝隙，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本以为叶公子是谦谦君子，没想到也会如此失礼的擅闯女子闺房啊。”
墨留香闻言稍显尴尬，他干笑一声，冲着房间里面说：“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尊驾既然邀我一晤，却迟迟不肯现身。来此沿途还有高人设计阻碍，在下一时心急多疑有些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公子言重了，其实并非我有意不与公子见面。都是因为我对妹妹管教不严，小丫头又对公子的事迹仰慕之至，这才设下障碍来刁难公子。一来我也管不动那个丫头，二来我也觉得，若是公子连那个小丫头都摆不平，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了。”女子的话语中带着和煦的笑意：“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妨进来坐坐吧。”
墨留香犹疑一下，还是点点头推门而入：“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墨留香步入阁间，发现女子虽然自称此处是闺房，但丝毫没有寻常女儿家的装饰品。四下环顾，墙壁上挂着不少文词秀句，字迹柔婉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隐隐透出些知书达理的闺秀之感。
书墨画轴之下，放着几个小小的熏炉，熏香却不知是哪里原来的佳品，味道清淡，但却又凝聚不散。大厅并无桌椅，只有不远处放着一张茶几和对座的两个蒲团。墨留香看看左右，确实也没有其它可以坐的地方，便走向茶几跪坐在蒲团之上。
茶几向内卧方向有一个黄梨木隔架出的八扇叶宽纱绸屏，丝绸屏风面上是精巧的刺绣，木架格子上随意的挂着几件女子的衣衫，细小的水花声从屏风后不住的传来，随之也杂糅了女子的声音：“公子稍坐，恕小女子怠慢。我本以为那个丫头能多羁留公子一时的，一时无聊便去沐浴了，却没料到公子居然来的这么快。我这就更衣出来，还望公子体谅，再耐心等待片刻。”
屋内哗啦啦一阵水声，屏风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女子妖娆的投影。屏风上映出的影子身姿曼妙，加上联想到女子刚刚出浴，让人忍不住有种血脉贲张的遐想。墨留香看着屏风上的投影微微有些尴尬，侧目望向一边看着墙壁上的字画，随口答道：“姑娘请便。”
屏风上的衣服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在屏风后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子的声音越发清晰，甜糯中没有一丝矫揉造作，语气充满了让人不忍质疑的真诚：“公子果然没让我失望。舍妹自以为学了些古怪异术，就小觑天下英雄。这次承蒙叶公子出手教训，总算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留香听闻女子在“天外有天”上声音一重，忍不住轻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摊开在茶几上：“从一开始我就有些疑惑，我来东都一事并无旁人知道，但却有人准确无误的把这么一封请柬送到我手上。寄信人手眼通天，不止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就是对我的过往也一清二楚。”他用手掌展了展书函，微笑一下：“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叶子墨也好，墨留香也罢，对你来说或许并无差别，真正的意图应该是‘天外天’吧。”
“叶公子果然聪明，不过我特意请公子来此一叙，并不尽然是为了天外天。”女子在屏风上的投影像是披上了衣服：“天外天虽然有几分神秘的实力，但归根结论不过还是靠着九天的扶持，和他们合作，还不如直接找上九天呢。”
墨留香微微一笑：“姑娘好大的口气，谈笑间就把天外天贬低的一无是处，在下身为天外天一员，实在是汗颜啊。”
“叶公子说笑了，天外天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女子缓缓从屏风后绕出来，赤足踏在地板之上款款向墨留香走来。她裹在身上的丝袍有些宽大，虽然用手紧紧抓握着胸前的衣襟，但在行进间宽大的丝袍起起伏伏，使得娇嫩的肌肤也随之若隐若现。女子虽然端装典雅的走来，但如此将丝袍披在身上全无遮羞之意，反而愈发显得妩媚撩人。
女子玉足点在墨留香对面的蒲团之上，娉婷优雅的斜斜跪坐下来。袍脚遮掩不住她修长的双腿，吹弹可破的肌肤显得别样诱人。她一手握着宽大的袍襟，另一手写意的挽起湿漉漉的长发，将乌黑的秀发绕过玉颈垂在肩头。
墨留香只觉一阵女子香扑面而来，仔细看看女子的相貌，发觉她和先前樱花树下的女子面容极为相像。不过面前的女子并没有那种惹人怜惜的古灵精怪，更多的是一种蛊惑众生的妩媚，在妖娆中偏偏却又透露着让人赞叹高雅。饶是墨留香心如止水，但在这媚而不俗的迷人气质下，也禁不住在心头泛起涟漪。
墨留香暗自苦笑一下，这样一双绝色的姐妹，寻常人一生都未必能够得见。但这一双姐妹却偏偏在自己面前极尽魅惑，这种羡煞旁人的美事落在自己身上倒像是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煎熬。若是唐翊尘知道今天不仅没能赴惜上玉楼的宴席，更错过这么一对倾国倾城的姐妹，还不知风流成性的他会有多少沮丧和抱怨呢。
墨留香想象着唐翊尘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女子看着墨留香面露笑容，也陪着一笑：“是奴家说错了什么，惹得公子发笑了么？”
“没什么，只是偶然间想到些其他的事。”墨留香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女子：“佳人当面，却神游他方，若是被那个家伙知道，多半又要数落我了。”墨留香念及唐翊尘昔日的谈吐举止，言语间也随之多了几分调笑和自然，不似先前那般多疑和拘谨：“姑娘既然并不看重天外天，那么找墨某何事呢？”
“叶公子……”女子樱唇轻启正要说话，却被墨留香伸手止住。
“姑娘既然有心相邀，叶子墨早已在瞿塘峡一战之后死于非命。”墨留香神情渐渐恢复到了先前的淡然，他拢拢衣袖，淡然的将那封请柬揉成一团：“你若真有天外天什么事，不妨找找万花谷墨留香。”
女子看着墨留香，明眸皓齿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就来请教墨先生吧。”
“不知道姑娘想谈些什么？”
“想谈的事情有好多好多呢，好在有充足时间够我们慢慢聊。那么……从哪里开始聊起呢？”她柔荑托起下巴，染着丹蔻的芊芊玉指轻轻敲击着自己泛起笑意的朱唇：“不如，我们先来聊一聊‘四秘’吧。”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九章 夜色迷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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