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季的风 真相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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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一黑，下一瞬眼前的景象已经从地面转换到空中。往下看，有个女人的身体委顿在地，身上露出一截剑柄。
“这老头子是真心要至你于死地，我要是晚来一步……”身后传来赫尔墨斯紧张的声音，他紧紧的抱住我，好似怕我消失一般。“我带你回雅典娜神殿……可恶！还是让你受伤了！”
我捂住胸口，感觉伤口不是很深。
地面上阿喀琉斯抓住福尼克斯的身体叫：“你做了什么！福尼克斯！！！为什么要杀死她？！”
老人用力掰开拉着他的手，生气的喊：“你们为了这个女人起争执，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我替你杀了她，让她给普特洛克勒斯陪葬！听说他也很喜欢这个女人。难道你舍不得？这个女人比普特洛克勒斯还重要？！”
“福尼克斯！你真是老糊涂了!!”阿喀琉斯气的浑身发抖，忙蹲下身去检视。那福尼克斯是奔驰战场的老手，一剑穿心当即了结人命，虽然身体尚有余温，但气息已经断了。
阿喀琉斯脸涨的发紫，抱住那尸体战栗着。但是没过多久就像泻了气般，脸色逐渐变的苍白。
最后他说：“师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普特洛克勒斯和我的争吵，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和别人无关。以后能和他葬在一起的，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欧律克勒亚是个好女子。你杀错人了。”
他叫人搭另外一个火葬堆，并将尸体另外选定地方埋葬。
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奥德修斯悄悄走出人群，溜进阿喀琉斯的帐篷中企图趁乱偷走塔洛斯。然而当他发现塔洛斯随着我的‘死亡’一起消失的时候，他愤愤的吐口水粗鲁的诅咒着我的名字。
于是赫尔墨斯用他的权杖敲他的头，使他好几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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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将我带回天界，并包扎好伤口。我请他带我回胜利女神宫。他笑我，难道不知道胜利女神已经被赐予雅典娜女神做伴神，以后都归属雅典娜神殿了么。
大厅中妮可身穿洁白的单肩披挂缠金丝腰带长裙，一脸悠闲的拉着雅典娜说笑。刚刚从人间严酷的战场中回来，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妙。妮可那玉石般洁白面孔看见我便绽放出娇美的笑颜，叫着扑进我的怀抱。我抚摩着她柔软的长发，雅典娜女神在一旁微笑。
幸福的，好象梦境一样。
晚上在妮可的床边我拉着她的手为她讲这段时间我在人间的故事。她可爱的表情随着事情的进展变化起伏，最后她抱住我哭着说：“欧律克勒亚，对不起，为了我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
我搂住她小小软软的身体，忽然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对不起，我没能继续帮你守护她。”我抱歉的看着她天蓝色的大眼睛。
“不，欧律克勒亚，都是我不好，让你为了阿喀琉斯的事情……”她泫然欲泣，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以后，我会听你的话，只要远远的守护他，我相信他会通过所有的考验，成为一个能来到天上界的英雄的，对吗？”
我默默的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安静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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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天界，但奥林帕斯山依然紧紧的连接着大地，晚上抬起头，那撒在楼宇间的是和凡间一样的银色月光。
雅典娜宫殿中的灯火依然明亮，我拉了拉身上的披肩，慢慢走过去。
“雅典娜大人。”我恭敬的问候她。
雅典娜点点头，用鹅毛笔在手下的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将一截蜡在火烛中烧热，滴在卷好的羊皮上封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她用手按按手那还温热的蜡印，漫不经心的问。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缓缓道：“女神大人，我冒昧前来是为了想请问您，现在在妮可房间里躺着的那个人，是谁？”
雅典娜闻言愣了下，皱起眉来。“你在说什么？”
“抱歉，雅典娜大人。”我一字一顿的将字句清清楚楚的吐出来。“我想说的是：现在在妮可身体中的那个灵魂，是谁的。”
雅典娜的表情有些惊讶带着愤怒，她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的格外清晰，让人胆战心惊。“欧律克勒亚，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舌头，那是很严重的指控。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妮可刚从来不叫阿喀琉斯这个名字。因为在她心里，那个人是泽洛斯。”
“就凭这个？”雅典娜嗤笑一声。“那也许只是她口误罢了。”
“妮可她也不会为她泽洛斯作的事情向任何人道歉，”她的可爱她的任性我都了解，尽管很伤人，但那就是妮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那个人不是妮可，我很肯定。”
女神瞪住我，我坚定的迎向她的目光。半晌，她的忽然笑了。“……我本以为你会花点时间才发现件事情的，是我低估了你。”
我沉默，她的脸上挂着属于女神的惯有的那种悠闲的微笑看着我。
“要问那是谁吗？”她又开口。
我摇摇头。“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那因该是，传说中被宙斯封印在最幽深地底的……”
“嘘……”女神将手指按在唇上对我眨了眨眼，“在天界，即便是风也有耳朵。那可是禁忌的名字。”
“那妮可呢？！！妮可在那里？”我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手掌中，几乎攥出血来。“你们是不是把她的灵魂~~~~~~~”说到最后，我强压着平静的声音开始颤抖。
“放心，她的灵魂好好的在她自己的身体中沉睡着呢。我们只是借她的身体做个媒介，将‘她’的一部分精神从严密的封印中释放出来而已。”雅典娜从宝座上站起来，信步走到我身后。她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会把她还给你，在不久之后。不过……”
我侧过了脸，感觉她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脖颈上，空气原本淡淡的蔷薇香气忽然变的浓烈起来，那种令人几乎窒息的浓烈。
“您想我怎样做？”我强忍着问。
她轻轻笑出声。“很好，我没看错你。”
她踱回书桌旁随手掂起刚刚那卷封好的羊皮信，将它递给我。“把它送到冥王的手中。记住，要亲手交给他。我会将飞马珀加索斯借给你，你要静静的去静静的回来。”
我接过信，感觉重如千斤。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她：“女神大人，是不是送了这封信……”
女神挑起眉毛。“欧律克勒亚，记住你对我发过誓，我是你唯一的主人。你的忠诚只应该献给我，而不是旁的什么人。你觉得现在你可以说这样的话吗？”她看我的表情，转而温和的说：“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你照我吩咐做。不久妮可会回到你身边。”
我默默的的行了礼，转身要走，忽然她又在我背后轻声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她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欧律克勒亚，为了妮可你甚至可以牺牲性命，对吗？那么，为了我，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想起不久之前在爱达山上，那时候我情愿奉献生命，她却只要我发誓忠诚。
“虽然以前您曾经拒绝过我一次，但如果您要的话，我的命是仍是属于您的东西。”
“噢？多么高尚的奉献精神，不愧是女祭司出身。”
我看了她一会，“女神大人，为什么您执著于我，现在我有一点明白了。您总是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一个人忙碌辛苦，一个人孤单。您负担了神王大部分的责任，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您想要的，也和所有人一样，您只是想要一个陪伴你的人。”
“你这样说话实在大胆，”女神的脸色变了变，又笑起来。“难道你自以为，我需要你的陪伴吗？”
“不，您只是寂寞罢了。您要的是一个甘心为您奉献全部的人，像我这种程度的誓言，即使您得到多少也不会满足的。”
她听了沉默良久，对我挥挥手，低着声音说：“你走吧，我原谅你的无理。”
出殿门的时候我回头看，在跃动的灯火中女神的表情格外平静，她的思绪仿佛飞到很远的地方去，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空虚的躯壳。
我想我不了解雅典娜，不仅仅是人的神祗间的区别。我曾经以为那是毫无欲求的眼睛里，也许只是闪着寂寞的光，但是那寂寞沉淀了太久，所以深到看不清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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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看完信，重重一抓，那羊皮手卷便在绿色的冥火中消失殆尽了。
他扬起形状优美的下巴，冷冷的说：“你回去告诉雅典娜，她在天界做什么都与我冥界无关，我即不会反对她也不会帮她。”他一伸手拉住我衣襟，那黑夜色的眼中蕴满了杀意。“但是，如果她敢不兑现自己的诺言把珀尔塞福涅还给我的话，我绝不会放过她！”
我闻言大吃一惊。“冥后大人她出什么事情了？！”
他冷哼了一声。“你别装做一付不知情的样子。那些种子不是你交给她的？！”
他说着向虚空中一指，一片椭圆形的图象在空中展开。我看到那熟悉的和冥后一起工作过的小小花园，那些门口的篱笆还是我亲手搭的。但是画面一变，下一个场面居然是原本种植着很多花卉的地方，现在充斥着巨大的绿色带刺的藤蔓，那些藤蔓的顶端有巨大的鲜红色的蔷薇花苞。
“居然用魔性蔷薇将珀尔塞福涅封印在其中，她倒是深思熟虑！”冥王盯着画面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担心。
“难道，您不能用自己的力量破坏那蔷薇吗？”我忧心的问。
“破坏？破坏？！！”冥王忽然大笑起来，那声音却没有半点欢娱之意。“你以为我不想吗？你是想戏弄我，还是想害死珀尔塞福涅？！魔性蔷薇一被攻击就会瞬间收紧，如果一击失败……”
他看着我，眼中逐渐透出疯狂的光来。“也好……也好……雅典娜不是很宠爱你吗？你也该去试试那被囚禁的滋味！”
说着他一把拉起我，瞬间转移到花园的花圃外，反拗了我的手臂将我推向那丛荆棘的藤蔓。那些相互缠绕着的藤蔓忽然活动了起来，似乎有生命一样慢慢的将我拉进去。
就是在我慢慢开始感到窒息的时候，忽然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将我拽了出去。
“冥王大人，您什么时候也开始为难信差了？”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是赫尔墨斯。
冥王冷冷的看着他，手里依然对我毫不放松，力气大的让我疼的直流冷汗。
“您若是不放她回去，恐怕对珀尔塞福涅大人不太好吧？”赫尔墨斯看他不说话，语气变的有些焦急。
“哼。”听到妻子的名字，冥王终于还是放开手，将我摔在地上。“你还是回去问问雅典娜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把这小侍女送来的打算吗？”
直到碰上地面那一刹那，我实在是支持不住了。这一天一夜的变故折磨，让我身心俱疲。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赫尔墨斯那担忧的面孔是我最后看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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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雅典娜神殿。我头疼欲裂想找点水滋润一下喉咙，四顾无人，我只得扶着墙站起来，慢慢走出房间。
经过属于雅典娜的寝宫外面时我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雅典娜的是处女神，她的殿堂一向不许男子进入，我觉得非常奇怪，于是寻了过去，悄悄的走了书房外面。
雅典娜原本干净整齐的书房现在变的乱七八糟，很多纸卷与书版在地面上胡乱扔着，露台的门大开着，纱帘在风的吹动下狂乱的舞动。而雅典娜和一名背对着我的男子正站在房间之间，正在讨论着什么。
“战争正在朝我们希望的方向进行着，很快特洛伊就要陷落了。”那男子的话让我差点惊呼失声，我忙捂住自己的嘴，仔细的听下去。
雅典娜双手环胸，挑高了眉毛看着他。“这次不过是叫你去人间引导普里阿摩斯取回赫克托耳的尸体，离最后一步还早的很。”她皱眉，“你还是变回去吧，我倒是看的原来的样子习惯些。”
于是那男子慢慢拔高了身形，深棕色的头发变成黑色，落腮胡子也缩回皮肤之下。他发出轻松的笑声，我一下便认出他来，那是赫尔墨斯！
“冥后如今被您制住，哈迪斯已经半落在我们的掌握中了。海王与你纠葛甚深，多半也不会站出来反对。如今天上地下对反对宙斯的声音一天比一天高，你又把握着神谕，还有谁比你更有资坐上那个位子呢。”赫尔墨斯轻松的说。
“这些不必你说，当初我争夺那愚蠢的金苹果，就是为了激怒那愚蠢的赫拉站在我这边，这样战争两方才能获得均等的机会。”
“这样才能让这场庞大的战争持续这么多年罢？不然以宙斯对特洛伊人的宠爱，他早就把胜利赐予那方了。”赫尔墨斯笑道：“况且还借此将天界的实力分裂成两部。不亏是智慧与战力兼备的女神。”
女神的表情冷淡，“那些话不用你来说，我倒是要问你。你在人间的使命是负责我们和‘她’的联络，你趁机追求起女人来就算了，谁叫你去哈迪斯那里把她带回来的？请你以后不要随便出手，我不想为一个小卒子坏了整盘计划。”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送她去那么危险的境地，我以为你喜欢她。”赫尔墨斯有些困惑。
雅典娜笑了，屋中信步走动，那些纸卷在她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于是她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那纸张在脚下轻微的褶皱起来。
“喜欢？凡是我喜欢的，哪一个不是被父亲大人剥夺了？当年和帕拉斯比武，如果不是他忽然降下盾牌，我也不会错手杀死她。后来，宙斯担心我与海王在一起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又忽然令海王大婚。”雅典娜忽然睁大了眼睛，目中发出摄人的精光。“他当初因为害怕我的诞生会威胁他的王位，吞吃了我的母亲。我这次也只不过想看看，如果是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凡人，他是不是也要除掉！”
赫尔墨斯不悦的皱眉。“既然已经试探过了，那就放过欧律克勒亚吧。何必故意把她到冥王那里送死？你明知道那家伙爱妻成狂，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们的嘴中冒出来，好似一把大锤重重砸在心头。原来他们这计划中，我也是其中一棋么？
“哼，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我就不必这样担心了。”雅典娜凌厉的瞥了他一眼。“让哈迪斯杀了她，是让他的怒气有个发泄的出口，至少可以安抚他一段时间。如今倒好，我都不知道冥王他还能控制自己的狂性多久。”
她眼睛一转，又继续说：“赫尔墨斯，你两次三番的救她，难道是对那人间的女子动了真心吗？”
赫尔墨斯脸色发红，“她是有些特别……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对我的追求可以毫不动心，我只是……”
“收起你的玩心罢！她和你平常交往的那些女神和人间女子不一样，因为她并不贪图你什么。”她瞪了他一眼，“现在来说说你的条件罢，你帮助我是要得到什么呢？”
赫尔墨斯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提起另一个问题。“地母盖亚那边……她和我们联手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猜她不过是想将她那些金色眼眸的血族灭绝干净罢了。历代的神王都继承了她金色的瞳孔和已经那疯狂的血脉，我看也没一个能得到善终的。”雅典娜不置可否，“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如今除了宙斯再没有金色眼睛的神族了。”
原来……他们想的竟是想要杀死神王，夺取天界！我不禁害怕的后退了几步，重重撞上了身后的柱子，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个黑影在眼前一闪，下一刻我已经被带着出现在书房内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季的风 真相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