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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王城备考 ...


  •   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原以为一个月便能去到王城,结果足足花了三个月,途中不是小孔雀教妖怪抓走了,便是青袊梦游走丢,枝节横生,好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王城里已充满待试的气氛,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看到读书人的身影。容子愚一行人入到一家唤作“金榜”的酒楼,死皮赖脸要了四份加量阳春面,坐在角落处。

      酒楼几乎一大半是文人,晃着脑袋吟诗诵对,有的嘴里塞了东西,哪怕噎着,也要与隔壁桌搭上几句,爱日惜力,一刻也不肯浪费。

      容子愚问青袊道:“小友不去与他们一道么?”

      青袊摇头:“小生此生只与一人探讨所学。”

      容子愚不知从何说起,一只妖去考科举本就已够奇怪了,想了想,问:“蛇小友如是考上了,可要入仕?”

      青袊此次也不答话,只继续摇头。

      在这边吃边听的过程中,容子愚弄清了一些事,此回科举终试,由当朝圣上第九子平王主持,自从太子突然病故后,太子一干党羽为了明哲保身,一部分投入平王门下,一部分投入圣上第二子穆王门下,剩下的誓死对太子一脉效忠,欲查出太子死因真相,结果陆续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铲除的铲除,抄家的抄家,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至此,朝廷局势彻底分化为两派,一派为穆王,一派为平王,而如此重要的科举一事,竟被圣上交由平王主持,其恐怕是笑开了花。

      容子愚吃着吃着,又把目光抛向旁侧,只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用完饭,筷子一摔站直身,其中为首之人轻蔑地冷哼一声:“你们都不要妄想了,这次的榜首必定是我的,我可是南定侯的远亲,南定侯你们知道是谁么,他就是平王身边最受器重的亲信。”

      说完,楼中一片安静,大家都噤声敢怒不敢言,有不服气站起身的,皆被同来的人拉回座位,那人大笑数声,折身出楼,他们背着行囊,似也是才到王城。容子愚连忙抬手示意,悄悄跟了出去。

      那人的随侍开口道:“少爷,老爷在王城打了招呼,替少爷安排了别院,我们不若先行前往。”

      “急什么,我第一次来王城,自然要好好玩个够,你教那些下人们先等着。”

      随侍欠了欠身子:“回少爷,他们不是下人,别院的主人是老爷的远方表兄,也就是少爷的叔叔。老爷吩咐我一定要叮嘱少爷此去千万不得失礼。”

      “哦?李表叔?来之前爹似乎确实与我提过。话说回来,记得上一次见李表叔我还不足十岁。”那人扬起下颚,“小善,我们先去游玩,届时再拜访李表叔,反正他也不知我们到底何时到的王城。”

      “可是,少爷——”

      “别说了,你既然服侍我,就要听我的话,我说现在去玩便去玩。”

      随侍无奈,只好应了。

      容子愚尾随其后,越听心里越是欢喜,趁他们行到人烟稀少的小道时,迅速将他们打晕拖至隐蔽的巷子里。

      青袊不曾赶上今年春初的岁考,便没有资格参加终试,因此容子愚、想替青袊弄到名额,只有两个方法,一是更改终试名单,此牵连太多难度亦大显然不太现实,剩下的,便是冒名顶替,刚好青袊不欲入仕,仅仅想要参与科举,考得些许名次罢了。

      剥下对方的衣物,麻利地换上,凌远仁为容子愚挽上发髻,留了一撇刘海遮住一半脸,以防他人认出,四人乔装完毕,拿走对方行囊,又去胡吃一顿霸王餐,把仍昏迷的那几人留下当劳力以作还债,这才大摇大摆地晃到街上。

      容子愚捏着一块精心雕刻过的铜牌,道:“这就是终试资格的证明。”又照着牌上的名字念道,“温幸白。”容子愚扮的自然是那飞扬跋扈的名唤温幸白的纨绔少爷,青袊扮作与温幸白一同来参加终试的朋友,容晋、凌远仁则为两人的随侍。

      男人在街上到处打听温幸白口中李表叔的别院,他记得温幸白提到其见表叔时年岁尚小,看起来两方往来亦是极少,自己过去,露陷的几率应当不大。

      几番探听下来,容子愚几人在日落前成功到达目的地,被安排到闲置的院子里入住。与别院主人碰了面,容子愚几声亲昵的李表叔直把对方叫得咧出了后槽牙,寒暄好一阵,才放容子愚去休息。

      男人自然喜不自胜,此处有吃有喝有睡,床是软的,屋顶不漏水,还有一个三丈宽的浴池。舒服地住了几日,容子愚觉得整个身子都胖了一圈,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待终试结束了,自己还要再赖上一些时日。

      一天晚上,趁着大好月色,容子愚蹑手蹑脚地溜出院子,青袊要温习,容晋又小气得紧,不准他晚上外出,他只好一个人偷偷跑至街上,待到夜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容子愚颔首,自己这计划,简直堪称完美,王城的夜市,怎能错过。

      至于不带凌远仁,是他实在不会撒谎,男人只好作罢。

      容子愚随意行着,穿街走巷,不知不觉步到了没有灯的地方,仰头,瞅见一树枝桠从围墙侧伸出,其上挂满沉甸甸的桔子,看起来格外诱人,男人抬首垫脚够了几次都不曾够到,瞅了瞅,决定放弃,身后却伸来一只手,替他采下。

      男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容晋,龇牙,正色回首,却发觉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透着月光,容子愚能看到那人一身紫服,衣装整洁,简单不失华贵,一双星目看上去出其的大,却极自然地眯了一半,显得格外狭长,眼角轻轻上提,嘴微微翘,若有若无地露出些许邪魅,他一手握着桔子,递到容子愚面前:“哪里来的小羊羔,这般晚了还在外闲晃。”语调轻浮。

      不是容晋,容子愚便放心许多,推回对方伸来的手,道:“我方才想要,但现在又不想要了。”对于容晋以外的东西,容子愚向来不执着,他转身欲走,面前出现的一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紫衣男子啧了一记,依然翘着唇,道:“小羊羔这般不讲礼数,不留情面,教我实在伤心得很。”

      礼数?情面?容子愚挠挠头皮,重新回过身子,正对男子,想了想,拿过桔子,剥开,吃尽,将橘子皮放回男子掌心,嚼了嚼,嘴中还有核,也一并吐到对方手中,低眉顺目:“多谢。”两指推开对方的折扇,“我可以走了?”这下足够礼数了罢?简直彬彬有礼,落落大方。

      那人嘴角稍稍抽搐,风度很好地没有生气,容子愚思忖少顷,周到友好地提醒了句:“这皮记得扔到主人家看不到的地方,免得主人发现桔子被偷吃了要伤心。”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厉呵:“兔崽子!又来偷吃,不要命了!”

      容子愚循声望去,见屋子主人气急败坏地跑出门,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追来,手里提着又粗又长的藤条,心头一跳,二话不说拽着身侧男子一路狂奔,自己真是乌鸦嘴啊,说啥啥灵验。

      “等——”声音从脑后传来,容子愚不耐烦地打断:“闭嘴,还不快跑,被追上了我可不替你挨藤条。”

      屋子主人耐力甚好,容子愚感觉直跑了大半个王城,才把其甩掉,他微弓下身子,扶住腰,自己这把身子骨哟,再来这么几回可撑不住,不就是采了个桔子么,估摸着屋子主人是将桔子被偷的怒气全撒他们身上了,容子愚只觉不值得,况且始作俑者还不是自己。

      正想着,听到身侧哈哈大笑,幽幽望过去,男子仰首笑得开心:“有趣,有趣。”

      这还有趣,八成是脑子坏了,容子愚心想,没有直接泼冷水,男子终于笑完,侧头望向容子愚,惊愕地睁大了眼,本要出口的话堵在喉间,迟迟没有说出口,便那么保持着轻轻张嘴的表情,喉中不自觉地咽下一口。

      看来真是脑袋坏了,方才是笑,现在又开始发愣,容子愚直起身子,觉着额头发凉,生怕露馅,连忙撩下被吹到脑后的额发,上前拍拍男子的肩膀:“小友,今日你赠我一桔,我免你藤条之苦,算是扯平了。”

      容子愚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身影,尴尬地咧嘴干笑。

      容晋的声音明显不愉快:“子愚,走。”

      竟教他发现了,容子愚理亏在先,只得默默地随容晋往回走。

      紫衣男子敛眉,定定望着男人背影,瞳色渐深:“子愚?”他轻笑一声,“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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