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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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鬼屋，仁王不意外地看见等候在外的柳生。
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那张惯常平静无波的脸上是否有愠怒的神色。
“Puri。”仁王看着江原与自己道别后，步至柳生身侧，耸了耸肩，利落地转身离开。
仁王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走得很干脆。
事实上，他也近乎一直走得如此干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干净利落地远离时，究竟有多艰辛。
“比吕士，你出来得比我们还早哦。”江原仰起头，笑意盈盈地对柳生道，却在柳生收回目光望向她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到不远处逐渐离开的身影上。
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仿若有了些许难以辨明的心绪。
在即将回到公寓的时候下起了雨。
柳生出门前未曾带伞，踏进公寓时，身上已被打湿大半。
仁王不在公寓中。
但这不是深究的时候。
取出换洗衣物先行洗浴远比知道仁王去了哪里重要得多。
待柳生晾好衣服，专心致志地擦着未干的头发时，公寓的门开了。
仁王带着伞，却不知是何原因，两侧的衣袖都湿了，显得有些狼狈。
柳生正略微疑惑雨是否有这么大的时候，蓦地发觉仁王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只是被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看不分明。
将伞放好，仁王转身看见柳生，笑容灿烂地打了个招呼，眉眼间却隐隐有无奈的神色。
“啧……”轻叹一声，转瞬便换上了如往常般的调侃语气。“不知道哪来的好运气呢。柳生，我捡到一个……”顿了顿，他补完了那句话，“奇迹。”
仁王侧身让开，柳生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来人几乎浑身湿透了，在站立的地方晕开一小块水迹。黑发被浸湿了，弯曲弧度减小，以介于卷曲与顺直之间微妙状态垂了下来。
切原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沉寂的眼睛却有些疯狂地折射着红光。
仁王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切原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站在门边。
微叹了口气，仁王上前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转身又到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对待宠物般将切原一把拢住，没什么技术性地帮他擦拭还在滴水的发。
切原一动不动地任他动作，眼底的红光逐渐褪去，恢复成有点无辜又倔强的神情。
柳生静默地望着两人，没有多问。
仁王随后又将人拎起来，硬塞进浴室。浴室中是他已经放好的自己的衣物。切原高了不少，现今和仁王也是差不多的身材了，目前也只能这样凑合。
切原顺从地被他塞进去，却像是失魂落魄般有些呆滞，浴室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水声。
柳生午后刚补充了食材，即便多了个人也暂时无需担心。
不过时间不早，早已过了晚餐时间。沉默片刻，柳生还是礼节性地问了仁王一句，“他吃了吗？”
仁王懒散地舒展着身体，不带什么同情心地答道，“不知道，让他饿死吧。”
柳生点点头，像是十分认同仁王的回答。
切原过了很久才从浴室里出来，仁王倚在房门边，挑着眉打量他，似是对他没有将扣子扣岔而表示惊异。
此时，柳生独自在房间内整理教授前几日给的资料，切原则待在仁王的房间。预计晚上和仁王睡，因为那张床相对大些。
刚把资料摊开，便接到了柳的电话。
柳在另一边简短地问着切原是不是在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拜托柳生帮忙照看切原一阵子，临挂电话前顺便要了柳生公寓的地址。
柳生没有问柳为何认定切原在这，但看双方的表现显然切原并没有向柳说明他的去向。
直觉认为似乎出了些事情，但既然两人都没有说，柳生也不打算多问，暂且放下资料走到隔壁房间问切原明日吃什么。
切原坐在床上，有些闷闷地回答着随便，柳生略微点了点头，就像只是问了一个礼节性问题，并不在意收到的答案是什么。
一夜无事，但当早晨柳生备好餐点，那两人先后起床洗漱时就看得出昨夜或许没有休息好，两人均是困倦的疲态。
饭后，仁王打着哈欠准备回房打算赖到上课的最后一刻，切原依旧幽魂样地散发着严重的怨念却又反常的静默。
“puri。”对于这件事，仁王既有些兴趣，又懒得理。
柳生前几日与人换了班，早早便出了门。仁王自知休息无望，把切原塞进房间就追了出去。
“有事？”咖啡厅与学院有段路途是相同的，见仁王跟上来，柳生便开口问道。毕竟“今天天气真好”或者“哦，上次那老师看起来不错，想早点去上课”并不是什么可信的理由。
仁王摊了下手，也就单刀直入了。“那两人怎么了？”指的是柳与切原。
柳生伸手调整了下眼镜，平淡答道，“我不知道。”
“这样么。”仁王边走边舒展了下身体，感叹道，“日子杯具了，这腰酸背痛的岁月还持续多久……”实际上，昨夜切原相当安分，至少以集训时的记忆来说是如此，仁王甚至怀疑他根本没睡。但过分的安静却让仁王觉得不自在，维持着同一姿势迷迷糊糊地过了一晚。
还没感叹完，发现身侧的人淡淡地投来一个眼神，虽然镜片的反光很好的隐藏了对方的神情，但仁王却觉得那其中似乎有轻微的揶揄意味。“……啧，你歪了什么吗？”
柳生平静地将目光收回，回应道，“你想多了。”
这样的状态很快就结束了。
切原这两日没有出门，多数时间都待在仁王的房间中，悠闲得让这几日被所谓的交流生课业考核压榨得囧然无神的仁王连连感慨“这课翘得也太幸福了”。
柳生只是在他感叹的时候望来一眼，在仁王回望的时候移开目光，答了句“不过觉得你也是没有资格感慨的人罢了。”
第三日晚间，柳便登门拜访了。
将柳让进屋后，柳生为其沏了杯茶，却是一时无话。
仁王伸了个懒腰，自行让到一边。他一直觉得这两人有着些许相似的气场，叙旧过程中要把酒要欢歌随他们便，他是绝对不掺和。
片刻后，切原从房间里出来了，像是想到厅中倒杯水般手中还拿着杯子，却在看见柳后一怔，等回过神来便立即窝回房间，甚至将房门反锁。
仁王站在门外敲了会门，显得很无奈。回到厅中对着还镇定地坐在椅上的两人耸耸肩，道，“如何？今天晚上我们三人睡一间还是——”拉长了语调，却是正经的神情，“我跟参谋你回去，睡赤也的床？”
柳不置可否，柳生则微微笑了，事不关己的从容神情。倒是房间中明显传来一阵动静，显然房内的人一直注意着厅中的交谈。
仁王对面前两人的不动如山还是有着深刻的了解，摊了下手，也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似乎是和家里闹了一下。”柳平淡地开口，不大的音量，似是为了避开房内窥探的人。
仁王挑了挑眉，像是对柳也会用这般不太确定的语气表示好奇。等待了一会，柳却只是端起柳生之前递予他的瓷杯，似乎并不打算继续。
静默了片刻，柳起身，走至尚且紧闭的门前，敲了敲门，开口唤道，“赤也。”
房内没有应答，柳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立在门边等侯着，一贯波澜不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
僵持了一会，仿若在房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人先行急躁，开始有了轻微杂乱的脚步声。
约莫一个小时——仁王由于画具均在房中不得已下去柳生房中随意抓了本书，却仍有些心不在焉地频频看时间，门开了。
切原散落的卷曲黑发下藏着发红的双眼，其间带着些微狂乱的嘲讽，却什么都没说，越过了门边的柳，来到厅中，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柳尾随其后，对着柳生微微一颔首，便告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th。
